第三十四章 暗潮涌动
苏族今年的族试，必将是最为精彩的一次，不仅是因为此次人才辈出，小辈们争相斗艳，激烈的程度远远超过了以往，更是因为两个重新在阳平城中响起的名字。 苏无战，苏轩！ 前者蛰伏十几年的时间，几乎快要被人们所遗忘，然而，一出手就是惊天之势。 聚元境后期的武者，那几乎是阳平城最顶尖的存在，当初，同样是身为聚元境后期的苏族老族长，若不是因为旧疾复发突然去世，恐怕现在的阳平城早就是苏族的天下了！ 如今，苏族终于再次等到了一位后期高手，必将掀起一番动静，别的不说，族试过后，那因为漠南城慕家的支持而日益嚣张的周家，也是收敛很多，人们都能预示得到，这阳平城注定不会安宁多长时间。 至于后者，在沉寂了五年之后，终于重新归来，更是在族试之上越级打败修炼了玄阶武技的十阶苏贺，不论是天赋还是手段都堪称妖孽。 这父子二人几乎相差无几的人声起落，一度让得所有人都是啧啧称奇。 只是，就是不知这种归来到底是昙花一现还是能够永远持久…… ………… 外界的纷扰，或许能够满足一些好事者的好奇心，但对于那些一心向武之人，却是没什么影响，后山的丛林中，那熟悉的呼喝声依旧在继续。 逐渐失去夏日炙热的阳光，慵懒地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光斑，随着清风的吹过，不断地变换着。 林间空地上，呼喝声从一道青色身影上发出，衣襟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但红彤彤小脸上，却是一片肃然。 啪啪啪啪… 脚步在地面急速地变换，那频率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脚步变换的位置，但却不仅不让人感到凌乱，反而有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喝！ 忽然间，他脚步猛地在地上一凝，双拳迅速伸出，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是运足了力气，低喝一声，脚步在地面大跨几步，对着一块巨石狠狠砸下。 闷响声传过，岩石的表面因为巨力的冲击立马是裂开了数道蜘蛛网般的裂痕，旋即纷纷扩大，碎落了一层。 “爆！” 收回拳头，口中缓缓地吐出几个清晰的字眼，顿时面前那已经失去了一层石面的岩石，内部忽然爆发出了几阵闷响，轰然一声爆炸开来。 看着面前一地的石粉，苏轩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踪步配合爆劲拳，发挥出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族试过后，依旧努力修炼的他，虽说距离先天十阶还有些差距，但所修炼的两门拿手武技，又是有了些进步，前者的某些缺陷被他弥补了许多，而后者，尽管还是有些不熟悉，但也几乎能做到瞬间凝练出三道元气爆的地步。 总体来说，现在的他，比之族试的时候，又是强大了不少！ “嗯，不错……一为攻击武技一为身法武技，普通人一般只会分开来用，你却能找到两者的共通点，取长补短，就算是我，都是不容易做得到……” 丛林中，一道高大的人影走出，正是苏无战，他背负着双手，眼睛中，闪过了一抹赞叹。 自从他那天决定指导苏轩修炼之后，整个人也是慢慢地从以往那种散漫中走了出来，父子二人之间说的话也就越来越多了起来。 “爹……” 苏轩低呼了一声，满脸笑意地跑了过去：“爹，家族那边的事情还顺利吧？” 尽管在族试过后所召开的家族会议上，众人都是同意将族长的位置重新交给苏无战，但这五年来，苏无宏也是带出了许多的忠心下属，因而双方交接的事情肯定不会太过轻松。 但好在，于情于理，苏无战都是站在优势的那一方，而且他聚元境后期的实力，也是瞬间招来了大批以家族利益为重的拥护者。 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以前也都是支持苏无战的，只是因为他始终不能走出颓唐，心灰意冷之下，他们为了家族的利益和未来考虑，所以这才脱离了苏无战，站到中立派，乃至是苏无宏那一边。 “还好，有你二伯和族中众位高层的帮忙，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差错……”苏无战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几乎算是完全走出了阴影，虽说因为年龄的原因，十几年前的那种热血不再，但气势却是要强上了许多。 “那就好……”苏轩松了口气，回道。 数年的经营被人在一夜间倾覆，苦心布置的计划，最终也是给人做了嫁衣，这种憋屈的感觉，相信任谁都不愿意经历，以苏无宏的性格，更是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 不过好在，他也知自己不占理，没有在众人面前弄出什么动作来，否则的话，苏族说不得要乱成什么样。 毕竟，管理了苏族五年的苏无宏，肯定比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要麻烦许多！ 想起苏无宏脸上难看表情，苏轩心中摇了摇头，这些年来，就算是有二伯从中周旋，但自己父子二人也吃了不少暗亏，现在的局面，也算是他一手造成，怨不得别人。 “轩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抢了你大伯的位置，拿走了他苦心经营十几年的成果，有些不道德？”忽然间，像是看出了苏轩心中所想，苏无战淡淡地道。 “啊，爹这是什么话？族长的位置本就是爷爷交给爹您的，现在你只不过是把他重新拿了过来而已，而且，这也是家族高层共同的决定，一位聚元境后期的族长，对于苏族来说那可是意义重大啊！”苏轩摇了摇头，说到最后，还忍不住轻轻地拍了个马屁。 “呵呵，你说的这些自然合情合理，不过，按着我的意思，其实我并不想接手这个位置的……” 苏无战笑了笑，道：“这个位置不仅是代表着权利，更是肩负着沉重的责任，苏族数千人的命运系于一身，你大伯他努力经营了五年，最后不还是被人暗地称作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胆小鬼吗？” “那是大伯他能力不够罢了，要是换了爹您，肯定能做得更好！”苏轩不屑地撇了撇嘴。 “或许吧……” 苏无战无奈地笑了笑，目光看向远方：“这十几年的生活，让我早就看淡了许多，族长不族长的对我没用任何诱惑力，那闲云野鹤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逍遥……” 看着西方绚丽的落日红霞，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怅惘，旋即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可惜，族中的情况并不允许我这样做，不然的话，就算二叔公他老人家亲自出面，我也不会接下这个位置的……” “爹……” 苏轩本就机敏，他立马是从这句看似无关紧要得话中嗅出了一丝不寻常，再联系自己最近遇到的某件事情，眉头一皱道：“您的意思，咱苏族中……” “呵呵，你竟然也看出了一些……”低下头来，瞥见了前者眼中的一抹沉吟，苏无战脸上闪过了一抹赞许，不过却是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见状，苏轩心中一动，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怪不得一向不怎么发表意见的二叔祖，那天却是异常坚定地要求父亲当族长，原来其中还另有猫腻！ “你也不要瞎猜些什么，咱苏族能发展到现在，靠得就是苏族人团结一致，切忌相互猜疑，那种结果，谁都承受不起……”苏无战抿了抿嘴唇，无形之中，一股威严透体而出。 “知道了爹。”苏轩甩了甩脑袋，他也深知父亲在顾虑些什么，但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不再去想。 “对了爹，他们都说您能达到现在的实力，是碰到了什么样的奇遇，您能不能给孩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为了缓解气氛，苏轩眼睛一转，有些好奇地问道。 谁都知道，这十几年来苏三爷苏无战不习武道，众人甚至都以为他会由聚元境掉落到开元境，没成想，族试之上一出手，打败苏无宏，县露出聚元境后期的实力，着实让几乎所有人都是惊掉了下巴。 毕竟，一个人的天赋再高，除非高到了怨天尤人的地步，否则的话，十几年不修炼武道，没落境那都算是上天保佑了，怎么可能还能跨越这么大！ 只是，关于这件事，苏无战一直以来都是未曾提起过，族中一些资质较老的人问起，他也都是含糊而过，这样一来，关于这件事的猜测，自然就是五花八门，甚至可以说有些太离谱了。 “呵呵，奇遇？” 苏无战也是想到了那些传入耳中的不靠谱猜测，笑着摇了摇头，旋即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被夕阳照得通红的天空，道：“这些，是你母亲无意间送给我的一场造化，就算是奇遇吧……” “母亲？” 苏轩霍地抬起头来，心中不禁是有些震撼，能让一个十几年不修炼武道的人，还能以一种让绝大部分人都是艳羡的速度，在武道之路上前进，母亲，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嗯……” 苏无战点了点头，旋即看着苏轩脸上的表情，笑道：“就连你，之所以能有现在得天赋，也几乎都仰仗你的母亲……你是不是以为聚元境的武者就已经很强了？” “武道之路漫漫，不过在咱阳平城，以爹您聚元境后期的实力，可就已经没人敢惹了！”苏轩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的看法。 “呵呵，不错，聚元境在阳平城算是顶尖的战力，可是你要知道，这对那些真正强大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一百个我，恐怕还不够那些大能的一掌之威！”苏无战自嘲地摇了摇头。 “什么？” 这下子，苏轩有些傻了眼，一百个父亲那就是一百个聚元境后期强者，阳平城有史以来的聚元境后期加起来或许也才只有这么多，竟然还有能那么厉害的人？！ “没必要怀疑……” 苏无战眼睛眯了眯，抬手指着远方：“外面的世界，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那里的精彩！” “外面的世界……” 苏轩抬头，看着那片如同是火烧般的天穹，缩在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