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千骨啊了一声,这是什么逻辑。难不成让煮熟鸭子飞了。追问:”东方你说清楚点。” 小骨以为用什么高深法术幻术,挡挡这池污浊血水。 只听他倾吐四个字:”月璃发簪。” 花千骨的心不由一怔,自然想到方才那翡色发簪,看着色泽通透晶莹,质地极佳,以为就是一只普通发簪亦或者昂贵了点,并无出众地方。 想来被他扔进池水中,现下懊侬不已。 小骨像是做错事孩子,蹲坐在一块睡石上。 良久未见起身。 东方嘴角噙笑,缓行至石边。在袖袋中轻轻掏了会,又啪一声展开折扇,面上多了支发簪,还是原来那支。 ”骨头,上次给你,你都没瞧,这次可要收好。”东方打趣说道。 花千骨结巴半天惊讶道:”不.....是......被你仍了吗。” ”我仍的是这个。”他捏着小石块在手中把玩一会,慢悠悠说完后,又扑通一下将石块投进湖里。 白子画看着他们聊了好一阵子,期间小骨情绪时而低落时而激动。有些弄不明白。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他和小骨走的太近。 这么想他自然而然,移步横在两人中间,从小骨从手中拿过月璃发簪,从头至尾观摩一遍。除了玉质上乘,雕琢技术卓绝之外,在他眼里就是支普通的发簪。 东方彧卿见他端详半日,没瞧出它的功用,心里头冉起一股子优越感,嘴边笑意更添几分:”骨头,我们的三日之期没到,你不用急,后日我会帮你把水镜取来。” ”要后日。”花千骨心虚低头小声问道。若师父知晓她答应陪他玩三日,不生气才怪,但是为了青莲只能如此。 ”嗯。” ”那好吧。” 白子画见小骨低头把玩手中发簪,都不抬一眼看他,而东方彧卿又笑的古怪。 不禁问道:”小骨三日之期是......” 小骨闻到师父问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怕师父生气,在心里酝酿一番,思量怎么样解释,能减少点误会。 白子画见小骨沉默没有作声,”小骨,小骨,你在想什么。” 连唤两次小骨才抬眼看着白子画,停下手上动作呐呐说道:”我答应......陪.....他玩三天。” ”就这样。” 白子画语气平缓的没有一丝波动,花千骨终于安心下来,方才一路上她都是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这下子心情松弛她顿觉连这鬼都空气都清新无比许多。 紧接着第二日两人,玩遍鬼都的每寸地儿,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去。东方好像对这里每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哪里有好玩都带她玩了个遍,每处珍馐百味都带她尝遍了。不禁自主让他想起,她失忆的那段时光,他也如同现在一样带她游览很多处地方,让长了许多见识,从中学到很多新奇事物。 总之这三日让小骨过的很快乐,快乐时光总是一晃眼过去了。 第三日月夜,天上一轮皎月高挂,月光柔柔的陈铺半个湖面,溶溶湖水中掩映三人倒影。 看着时辰不早了,不知东方还在磨蹭甚么。 花千骨焦急在岸上候着。白子画抬眼仰视头顶柔美清亮月色,昨日还是残月如决,今日已是一夕成环。 月上中天,月色快要盖住整个湖面了,还未东方一丝影儿,春寒一波波袭来,吹的衣衫鼓鼓作响。白子画和冥王自是仙泽护体,大约也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可怜的小骨单薄身子受不住,两手不由相互拢着取暖。 白子画察觉身侧小骨身子不住轻颤,立时脱下身上外袍裹住她瘦弱身躯,又将自身的仙气度了些在她身上,小骨顿感体内流淌一股暖气,不时身上便温热起来。 一个时辰又晃过了,夜色似深海般浓稠黑雾中,一道白影施施然出现了。东方彧卿从花树扶疏间款款走来,一派悠然闲逸。 瞅了瞅等候多时三人,并没有表示半点歉意。 笑着说道:”让几位久等了,方才我去办了点小事。”说的是风清云淡,事不关己。 彼时花千骨站的太久已是双脚发软,更没什么耐性可言了。 凑了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急声道:”东方你让我们等了那么久,待会再和你算,你快点告诉我们如何拿到菱花水镜。” 冥王也期待这一刻,虚等二日。想亲眼瞧上一瞧埋在自家河里宝贝。 白子画平视着湖面,那目光甚似能穿过水面看到河底最深处。 其时,东方彧卿也目视湖面,两个并不言语。 随后白子画回过神来,对着他使了眼色。 ”是时候了。” 东方彧卿附议点点头道:”开始吧。” 小骨对两人对话完全听不懂,只是这两个人如此默契,让她心里有点微小触动,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她发上轻轻一撩,几缕发丝散了下来。 她回过神来,发现发上的簪子,被东方握在手中。 借着耀眼光芒,东方将发簪在月头下晒了晒。 花千骨和冥王看的目瞪口呆。目不转睛看着东方下一个动作。 不一时,簪上似是笼着一层银辉,泛着莹莹光泽。四周光芒大震,耀眼的刺目,犹如白昼。 东方将簪子从头到尾抚一遍,嘴边含笑, 动作及是利落往水中一掼。 刹时湖面泛起粼粼金光,又似蒙上一缕一缕红霞,极是光彩夺目,五彩流光。 忽闻一声巨响,骤起一阵飓风。江涛滚滚拍岸,湖面突地卷起一道强劲巨浪,形成一个水柱直上云霄。 花千骨未想这小小簪子,竟承这般强大法力。据她揣测发簪上至少承了足足五百年的法力。 不想她晃了下神,湖面已换了水势。此时湖水竟分割成极薄极透两面水帘子,迤逦塔在半空上摇摇欲坠。待她再往湖中一瞧,底下水流已干透,只留面上覆着好大一块黑淖泥,边上还凿了口干涸枯井。 月影拖着长长的,斜印在井口上,晕上一圈 稀疏的微光。 东方执扇指着那口枯井方向喝道:”菱花水镜就在那枯井之中。” 话方落下,跟前拂过一片墨蓝色衣角,眨眼间便消失了,待小骨回头重新瞅向那枯井。 冥王已稳稳立于井沿上,一袭墨蓝色斗篷微微抖动。冥王低头望了会井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复又抬头对着岸上三个看了一眼,东方点点头。示意他可下井。
他从袖袋中掏出贴身携带一颗夜明珠,借着微弱光线,立时纵身一跃跳入井中,少顷后未听到落地声音,兴许是隔的远缘故。 岸上三人伸长脖子直直盯着那口井,也未见一丝动静。心里很是焦急,好几次小骨都想飘过去瞧瞧动静,都被东方阻止。又过了一会子,听到一重物砰地声响。他们才安下心来,可见井底深度无法估量。 这冥王一走,留下三人,倒让小骨有点为难。 一时间默默无言,小骨瞅瞅师父,又瞧瞧东方,来回溜着眼珠子。 东方盯了他好一会,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随后用扇子敲着她的脑袋,笑说道:”骨头, 你这样喜欢瞧我们俩,不怕把眼珠子掉出来。” ”哈哈哈......,”她顿了顿挠着后脑勺,瞅着白子画嘻笑说道:”我只是突然发现这感觉很不错,忍不住多看了你们几眼。” ”呵呵那你慢慢看吧,难得有这个好机会,可千万别错过。” 花千骨站的有点倦了,找了棵依着树干,稍作休憩会,才刚闭眼。 眼前有个人影晃动一下,忙睁眼,定了定神,只见这人拖着一身污泥。全身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连脸和发上都沾了烂泥。 那人站在岸边,两只脚陷在泥沼中。 抬手拨了拨,沾在脸上两根发丝,朝着小骨地方挪近一寸。小骨第一反应就往后缩缩,眼看就要翻上岸来,她急忙躲到树的后面。 东方也不知来者何人,走上前搭讪问道:”请问搁下是.......。” 还未问完,见那人伸手将脸上淤泥胡乱抹了一把。东方和白子画挨近些距离,细致打量一下,才晓得来的竟是冥王。 小骨探头瞄了一眼,确信真的是她,才有胆从树后面溜了出来。 冥王手中拿了面镜子,对着自己照照,啊了一声,他此刻的模样,邋遢至极。头上还粘了半片树叶,挂在发上。难怪三人都认不得他,他大人有大量也不同他们计较。 好在找到菱花水镜,脏点他也不甚在意,他使了清洁术,一晃身上淤泥去无踪,变回了先前玉树临风的模样。 东方仔细拿过他手中的水镜看了会,说道:”的确是此镜,想不到落在下面万年,丝毫未损。”他用力敲了几下镜面,坚固的很。 花千骨和白子画闻言,围了上去,小骨也使劲敲了两下,问道:”那怎么用的。”他来来回回正反两边都察过,除了映出看到他们四人面容外,根本看不到其他事物。 东方临岸收回簪子,湖面重新恢复如初,连水的颜泽淡了几分,吹来空气也清新不少。 他回身说道:”想要从宝镜里看到净玉之灵下落,必须使它开光。” ”如何开光。”白字画问道。 ”水镜没入水中万年,渗入不少污浊之气,在加上冥界地气阴沉。”顿了会说道:”要想重现映像,必须得用史上最纯净的东西来化解。” ”什么东西。”小骨和冥王齐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