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个体的局限

    伊奘诺的辉煌便是大结界的异变也要退避三舍，笼罩在这个地区的风雨雷电一齐噤声，安宁的好似神国一般。

    一个巫女的极致，恐怕就像早苗这样吧，被无数的神明所宠爱着，平时能够随心所欲的施展别人眼中的奇迹，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有无数道神光在她身边亮起，与其说她是在祀奉神明，倒不如说是神明都眷顾着她。

    相比起来我这个巫女就显得不伦不类了，曾经住过的神社里连神明塑像也没有，以前还能够凭借博丽结界和她一较高下，但幻想乡破灭后，我只能靠自己了。

    灵梦咬着下唇，眼前已经看不清楚早苗在哪里了，刚才和神绮的战斗若不是爱丽丝冒失的来偷袭自己，自己说不定已经输了。

    即便赢了神绮，但我自己已经油尽灯枯，想要再度迎战复苏的诸神，已经没有那个力量了，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去做。

    灵梦的身体义无反顾的冲进了伊奘诺光柱之中，澎湃的神力以不同的源头发出各异的攻击，有的光耀非常，有的却黯淡无比，有的浩然有的诡秘，被神光刺穿了的梦想天生根本没有办法忽视所有的攻击，灵梦只能够凭借在闪避上的天赋尽可能的躲闪，并向前冲去。

    很快她的身上就受了伤，因为执意向前的话就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她闪躲了，还有的神明的攻击方式及其隐秘，灵梦什么都没有看到，身体就受到了创伤。

    “一个人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灵梦她到底有什么目的，甘愿有自己的生命换取千万分之一击杀早苗的希望？”看到灵梦如此拼命，妹红忍不住失声道。

    已经不可能再威胁到早苗了，这个事实无论是灵梦还是其他人都能看得很明白，正如妹红所说的那样，一个人，不管再怎么强大能够做到的事情都是有限的，远比灵梦强大的晓美焰和宫永咲没能够彻底控制住这个世界的发展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论执着和坚持，她们也丝毫不比灵梦差，大家的觉悟都是相同的，不可能存在灵梦能够做到而她们做不到的事情。

    岳重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不可否认灵梦飞蛾扑火的行动让他有些莫名的熟悉和感怀，他一直都喜欢那种坚强沉稳，却又不缺乏挑战一切不可能的勇气的少女，也愿意为这样的少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可现在他却只能等待。

    “岳重，就这么看着吗，灵梦死了可就真的死了，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我们的朋友，就真的不能帮帮她吗？”妹红脑子一热说了这番话后，声音突然变小了一些，支支吾吾的道，“毕竟早苗死了也不是真的死掉，对大家都有好处……”

    “妹红，你觉得我心软吗？”岳重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却反问道。

    这个问题妹红想都不用想便否定了：“我可从来没看出来过，只要妨碍你的人，你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对方给击败，一点希望都不会给的。”

    “可我对加入备胎大联盟之前有所知晓的少女，总是不能狠下心来逼死她们，虽然有的结果还不错，不少人因此和我成了朋友并愿意帮助我……可还是心软了不是吗？”岳重道。

    “这不是挺好的吗？”妹红一点都不觉得岳重这样有什么问题，如果他真的冷血到为了目的不折手段，那自己也不会愿意保护他了，会离他远远的，甚至直接杀掉他。

    毕竟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太过危险了。

    “但这就是弱点，想要赢八云紫，就得把所有的弱点都藏起来，哪怕备受煎熬也要忍住，所以灵梦我们不能帮。”

    话说到这个程度，妹红就有些理解不能了，最终她出于对岳重的信任沉默了下去，盯着核心舰远处的战局，双手紧握成拳。

    不理解就好，如果让你知道的太多，我会很难受的，妹红。

    灵梦是幻想乡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主角，比起其他人来，她也有着特别的东西眷顾着，死里逃生、绝地反击、创造奇迹，这些都是主角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可这里不是幻想乡啊，当人类的身体承受了超越意志与潜能的伤后就会倒下。

    能够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巫女在油尽灯枯以后落到了地上，身体已经提供不了再爬起来的能量，灵梦到底还是没有在无数的伊奘诺光柱中找到早苗，更不用说伤害到她了。

    八坂神奈子和泄矢诹访子对灵梦的态度向来不好，在幻想乡的时候迫于无奈只能接受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存在，可现在她妄图杀害早苗，这是两个神明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她们在指挥着诸神攻击时没有留一点余力，看到对方倒下后便迫不及待发动最后一击。

    “请住手，不要杀掉灵梦。”早苗的声音及时响起，或许是灵梦的主角气运还没有耗尽，致命的一击被这一声叫喊给制止了。

    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光柱是那么的温柔，就像父母看待女儿的目光一样，早苗知道这是神明的光辉，但她却不知道她们是谁，不知道天上和地下的两个至高神明是谁，唯一的感觉就是无比亲切，所以她壮着胆制止了她们继续攻击灵梦。

    如果是真实的那个东风谷早苗，或许在这个时候会无比感慨吧，曾经她多么羡慕灵梦的天赋和力量，可现在看来真正受宠爱了却是自己。

    见神明能真的听从自己的话语停下了攻击，早苗小跑到倒在地上的灵梦面前，现在对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灵梦，还能够说话吗……你为什么突然跑来这里攻击我，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参合任何事情了。”早苗蹲下身子，十分不解的问道。

    躺在地上的灵梦一阵阵不均匀的喘着气，身体上各种诡异的痛苦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无比狰狞，早苗跑到她面前来问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她仅存的意识就是觉得无比嘲讽。

    看到灵梦只是一直盯着自己，早苗还以为对方伤得太重连说话都做不到了，于是她想到了动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她稍微治疗一下。

    “怎么回事，我的力量完全消失了。”早苗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早就有了预感，但这个情况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有些失落。

    泄矢诹访子这个时候总算冲地下跳了出来，跑到早苗的身边柔声安慰道：“早苗你不用担心，我和神奈子很快就能够压制住大结界并把你的一切从里面拿出来，到时候你就能重新拥有以前的能力了。”

    “这……”早苗侧过头看着以奇怪的姿势蹲在自己身边，脸上带着笑容的泄矢诹访子，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想了半天后才道，“神明大人，能先帮我救救灵梦吗？”

    “为什么啊，她可是要杀你的。”泄矢诹访子十分不解的道。

    早苗确定的道：“灵梦肯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的，我想只要能够把话说清楚，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早苗，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坐在天际的八坂神奈子此时也落到了地面，她警惕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灵梦道，“我们可以答应你不杀她，但这段时间必须保证她没有任何战斗力，否则就算你把她给治好，她一样会第一时间杀掉你。”

    “为什么啊！”早苗的大声喊道，“虽然我和灵梦曾经理念不同而相互敌对，可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大家不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反而还要互相争斗，甚至打得你死我活，这样做只会让妖怪们看笑话并趁机反击的，这样做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反正就是不能答应你，诹访子，把早苗带走，我会把灵梦处理好的。”八坂神奈子板着脸强硬的打断了早苗的话，在她看来早苗说的话太过想当然，八云紫以退为进就是吃准了人类势力战胜妖怪后会为了瓜分胜利果实而引发新的争斗，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发展，因为不是谁都像早苗那样单纯和善良的。

    如果都像早苗一样，这个世界就会美好很多了，我这样的人存在也反而是种罪孽。

    一字不差的听着早苗与八坂神奈子的争论，岳重心中默默的想着，这时候他已经不在关注灵梦的结局，因为他忍住了没有去救灵梦。

    八云紫的确知道岳重有时候会心软的这个弱点，她无法发现隐藏起来的核心舰，所以在旁边看了很久，现在轮到她不得不有所动作了，凭借岳重的这个弱点只能最大程度的确定他不在附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莲子，那些人就是我在梦里见到的。”

    从间隙中直接到达此地的宇佐见莲子一脸的震撼，刚才灵梦强冲伊奘诺光柱群的场面让她无法想象的，人类居然能够强到挑战神明的地步，虽然失败了，但也证明神明是可以被打败的，也许这就是神明最终销声匿迹的原因吧，人类不仅战胜了妖怪，还战胜了自己的信仰。

    “我们过去，争取和她们交流一下吧？”宇佐见莲子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决定，但好奇心已经被完全挑起的她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好友愿不愿意一起去。

    八云紫把她带到这里来自然不是为了看戏的：“好，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