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五章 永不磨灭的仇恨

    导致竹中雪选择自杀的原因有许多，但深渊舰队的威胁与对联合舰队的企图无疑是最直接的，大和做不到去找那许许多多的人报仇，只有近在眼前的敌人能够让她去宣泄。

    最后一丝分寸被大和抛在了脑后，这个已经没有了提督的世界失去了许多让她守护的价值，阻挡她开火的理由已经没有了，所以在这一瞬间樱光四射而开如千本花咲。

    即使是油尽灯枯也有着回光返照的时刻，大和的攻击比以前更加炽烈与决绝，舰炮没有留手的全力开火下深渊俾斯麦与深渊提尔比茨也不得不认真去面对。

    赛伦雪普的身影没有一点动摇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的躲在俾斯麦和提尔比茨的防御之后，命令一个个深渊舰娘冲向大和的炮击之前任凭着她击沉。

    那原本是无形无影的深渊侵蚀大量的转移已经可以看到了微弱的红光，在一阵阵爆开的焰火下飞速的朝着大和汇聚，深渊舰娘本身就是可以再生的特殊产物，每一个意识体的消灭不过是回归母体后再度孕育一阵便继续生成舰装走上战场，这种无限的衍生只要不超出极限便是无穷无尽的，用它们来换取大和这样传奇的舰娘堕入深渊几乎是无本的买卖。

    这是人类联军所面临的劣势，只能用一个个舰娘的生命与强大的传承和繁衍能力去抗争着，但此刻的大和越发顾不得这么许多，竹中雪的死对她的刺激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也许她对自己的提督并非只是一种敬意，还有一种根深蒂固却又不敢言说的情愫在其中。

    轰鸣的震颤连绵而不绝，大和的炮击把维持核心舱的最后一点能源都用上了，在她冲动的行为之下有着属于自己的小聪明，这是一场意志力与生命力之间的对赌，任何一个消耗殆尽都意味着大和这个舰娘存在的死亡，但她更希望的还是后者的彻底死亡，那总不会沦为深渊的棋子。

    当大和的炮击终于停止之时，她的舰装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能源支撑而暗淡下去，可她还是赌输了，这时的赛伦雪普虽然谈不上算无遗策但也比曾经那个莽夫强了无数倍，一个舰娘天真的想要瞒过他的眼睛自是不可能的，随着深渊侵蚀的加深，大和会不断产生出向人类文明中那些逼死了自己提督的人报复的仇恨，在这种负面情感不断加深后，她再坚强的意志也不可能赢得这个赌局，何况她的意志早已不是那么坚定。

    “一个……”赛伦雪普毫无感情的声音轻轻宣判，这意味着大和彻底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从始至终都在计划里没有任何的意外。

    方才还樱花飘舞般的少女此刻浑身迸发出了紫色的光华，她银白唯美的舰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为引人瞩目的舰炮演变成两侧如深海猛兽之首的狰狞模样，原本是温柔的脸庞也变得妖媚无比。

    赤城加贺、翔鹤瑞鹤，曾经发动了著名的夏威夷星区珍珠海军基地奇袭战的航母编队只缺少了苍龙与飞龙，当初震惊的世界的航母战斗集群一时堪称七大星系第一，可此刻四人目睹这一切时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她们是航母舰娘，而且舰载机早已被消耗殆尽，只剩下最基础的数量勉强能维持防空作战，之前的交战中若是全部投入到深渊舰队当中去，恐怕轻易就被全数消灭了。

    现在深渊舰队的舰娘冲上来只挨打不还手的态度下，这些舰载机投放出去虽然不会被消灭，但却会成为指引她们像大和一般步入深渊的使者。

    “大和。”赤城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人类舰娘深渊化后会保留一部分的记忆，但那些完全由负面情感组成的回忆不会拥有善良这种东西。

    赤城没有出手，她想看看人类舰娘堕入深渊后到底会怎么样，那便知道了自己未来会是如何。

    深渊大和慢慢转过头来朝着赤城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在舰装彻底成型之后继续向赛伦雪普发动炮击！

    这种果决再度出人意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时间回溯到了十分钟前的状态，然而大和的深渊化却又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完全形态的深渊大和展现出来的力量再度有了质的提升，仅从舰炮威力与规模上看已经完全达到了深渊俾斯麦和深渊提尔比茨那样的程度，在这两人受损较重的情况下，深渊大和居然以一敌二占据了上风。

    其他的深渊舰娘很识趣的避开了两方的继续交火，如今她已经是同类，自然不会再去做无意义的牺牲。

    “大和是抱着对赛伦雪普的仇恨堕入深渊的，虽然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自主意识，但这种仇恨却更加深重，只要还存在着便永远都不会磨灭。”一个突兀的男声从后方慢慢传来，让赤城等人都吃了一惊。

    “晓美焰大人在Z1的研究中发现这一现象，人类舰娘本身携带着仇恨堕入深渊的话对过去的恩怨反而会以更激烈的方式表达出来，就像现在我们看到的一样。”乘坐着定制机甲慢慢从深渊舰队包围圈中走出来的白石坚信出现在了赤城他们面前，即使隔着全息装甲透面，他与翔鹤的眼神也终于对上了。

    选择留下的白石坚信比预想的还要冷静与沉稳，他没有发疯的破口大骂，也没有指责其他人的任何行为，只是很平静的接受了翔鹤留下断后的这一个事实，因为他知道这是翔鹤自己的决定。

    翔鹤怔怔的看着白石坚信的机甲，淡黄色的眼眸中转起了一圈不忍落下的泪光，他终于还是来了：“你怎么来了，这是我们联合舰队选择的牺牲，没有必要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

    “翔鹤，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的决定，因为我一直都是那么的喜欢你。”白石坚信曾看到了岳重和晓美焰相处的画面和各自的坚持，他觉得那样很好，很适合总是在自己的真情面前逃避的翔鹤和自己，“但和你一起去往深渊也是我最后的决定，你能理解吗？”

    说完这句话，白石坚信飞扬着眉目，将目光投向在深渊大和攻击下依旧巍然不动的赛伦雪普：“曾经的海盗提督，如今的深渊提督代行者，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加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