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一触即发2
青鸾眼底闪过深沉的光芒,却是皱眉不语。 “皇上今天的行为也很反常。”苏煜这般说着,缓缓抬头看向大殿各处角落,温和的嗓音透着若有所指的深意,“皇上即便答应了群臣要选妃,但是他一向厌恶女子近身已经成了习惯,今日能待在御花园这么久,我觉得奇怪。” “苏尘已经关在天牢里大半个月了。”夜无筹淡淡说着,眉宇间浮现深思,“虽说主上对这件事并没怎么过问,但皇上关着人不放,也不说如何处置,这番举动……应该有他的目的在里面。” “不赦。”月流殇懒散地靠在墙上,嘴角笑意冷沉,嗓音却是慵然自若,“你应该去调些训练营的影卫过来,要顶尖的高手,待会儿,这里只怕要发生一场血战。” 此话一出,身边几人齐齐一愣。 青鸾眯了眯眼,敛眸把玩着手里的玲珑玉酒杯,“妖孽说的可能性很大,玄武王还是早些做准备比较好。” “不用。”墨不赦淡淡开口,神色平静,“血战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青鸾挑眉,月流殇也抬眼看着他。 舒问道:“苏尘是御林军统领,即便他现在被下了天牢,难保护卫皇宫的五万御林军里没有他的人,如果苏侯破釜沉舟,后果难以预料。” 没错,一盏茶时间的交谈下来,虽只有区区几句话,但在场的谁都明白月流殇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上次在御书房说过这样的话,“朕只担心苏侯。” 而今苍雪瑶因为御林军的护卫不力而被人带走,虽青鸾和苍凤修都笃定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苏尘的失职是事实,苍聿云借着这个机会打算动苏家,也完全有可能。 而现在,苍聿云似乎正在这么做。 苏侯如果料准了皇上对苏尘起了杀意,那么他不可能袖手旁观,因为苏尘不但是他的亲生儿子,更是因为,一旦苏尘被处置,足以让群臣看到苏府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从此再想恢复苏府往日的兴盛,只怕再无可能。 所以,苏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苏尘死。 但是皇上在御花园,而今日摄政王苍凤修来了英台殿,那么苏侯有什么话要说,或者有什么行动要做,那么一定是对着苍凤修,而不会再去找皇上。 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此时此刻,群臣待在这里,而苍凤修和苏侯在偏殿的原因了。 苍凤修的脾气,在场的大臣们谁不清楚?而苏尘被关在天牢里的事,现在也已无人不知。 苏侯救子心切,因此绝不可能退让一步,而他一旦与摄政王冲突起来……所以,又可以解释,为什么今天明明是万寿节,喜庆的日子里,大殿上的气氛却如此奇怪了。 因为谁也不敢预料,苏侯若是惹怒了摄政王,会给苏府带来什么后果,摄政王今日会不会直接在皇上的寿宴上,大开杀戒? 群臣心思各异,显然都有些心事重重。 “御林军不是苏家的御林军。”墨不赦淡淡开口,视线落在大殿的角落一处,“苏尘虽是统领,却也仅仅只是拥有了一个统领的头衔而已,去了这个头衔,他什么都不是。” “苏尘当了七年御林军统领。”舒问剑眉微皱,“军人一向中重情重义,苏尘平素也不是一个让人痛恨的人,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他赢得手下将士的忠心。” 御林军,此时此刻,这三个字在众人心里,就是一个不可确定的危险变数。 “这可不一定。”月流殇一直在观察着墨不赦的表情,见他面上始终一片平静无波,心下已经想明白了什么,邪魅地扬起嘴角,“不赦,你可别告诉本座,御林军里有你的人。” “不是有。”墨不赦淡淡道,“是全部。” 几人愣了愣。 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墨不赦淡然重复了一句,“御林军全部都是我的人,包括副统领。” 青鸾和舒问、苏煜面面相觑,感觉这真是一个意外却是不是那么意外的答案。
“而且,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御林军。”说到这里,墨不赦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笑意很淡,却真实存在,“每次交替换班之后,他们都会去影卫训练报到,由静桓负责训练,时间只有半个时辰,训练强度全部按照影卫的标准而来,而这样的训练,已经持续了长达四年之久。” 舒问挑眉,“苏尘一直没有发觉吗?” “他并不知道。”墨不赦道,“因为每次交替换班的那个时间段,正是皇上用早膳或者晚膳的时辰,他必须出现在皇上身边,以确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而影卫的规矩第一条,就是不该多言的时候,绝不允许多言一个字,所以,即便是在苏尘的眼皮子底下,他也并不知道,御林军每天都有半个时辰额外的训练。” “其他人也不知道?” 墨不赦摇头,“不会有人知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即便是朝廷重臣,也不能随意探知御林军和影卫的事情。” 几人安静了片刻,缓缓点头,放下心来。 这样一来,至少可以确保,御林军不会成为危险。 “但是,即便御林军不会为他所用,苏侯手里还有皇城暗卫军。”苍墨白的声音传来时,他的人也跟着走了过来,在另一张空椅子上坐了下来,挨着月流殇,“谁也不知道那五千皇城暗卫,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有多深不可测?”月流殇面上又不甘寂寞地浮现讥诮的表情,他淡淡睨了一眼苍墨白,不屑地道,“即便他们再厉害,也都是些有血有rou的人,不是身负异能的恶鬼,而且区区五千人能翻起什么浪来?本座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问题。” 苍墨白闻言,摇头道:“区区五千人的确不可怕,但苏侯手里有一份先皇遗诏,这才是他最大的筹码。” 先皇遗诏? 月流殇看着苍墨白,冷冷皱眉:“那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