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燕燕之死

    磅礴的大雨，冲天的火光下，苏应天抱起徐燕燕的身体，狠狠地抽泣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你要做这种傻事，值得吗？”

    “值……得。”怀里，徐燕燕的小指微微动了动，似是听见苏应天的呼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对着苏应天艰难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她刚一笑，鲜血便是止不住的从嘴里流淌出来。

    徐燕燕醒了过来，苏应天微微一愣，当即就要抱起徐燕燕，惊喜道：“燕燕，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别……”徐燕燕抓住苏应天的手，痛苦的摇头道：“应天，来……来不及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你死！”苏应天如同孩子般哭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淌下。

    突然，徐燕燕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瑟瑟抖，颤颤巍巍的道：“应……应天，我感觉好冷，抱紧我，好吗？”

    “好，好！”苏应天慌忙搂紧了徐燕燕。

    感受着眼前这个男人胸膛的温暖，徐燕燕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忽然好了许多，但她知道，这只是人之将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苏应天似乎也察觉到了徐燕燕的异样，当下心里犹如万蚁侵蚀般痛苦万分，声音颤抖着道：“燕燕，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就是一个害人精，走到哪，害到哪，你为什么还要傻到去救我呢。”

    “别这样说。”伸出食指放到苏应天的嘴上，止住苏应天的话，接着，徐燕燕温柔的伸手替苏应天擦去脸上的泪水，痴痴地笑道：“应天，别伤心，人总有一死，能够为你而死，我无怨无悔。”

    躺在苏应天的怀里，徐燕燕目光迷离的望着天空，继续轻轻地道着：“应天，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的呢，只可惜你已经被周墨捷足先登了呢。”

    “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周墨姐，她能够拥有你这样优秀的男人，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我也好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会变坏，如果不是那样，我们的感情或许就不会有空白期，或许现在在你身边的女人，应该就是我了吧？毕竟你小时候那么喜欢我，嘿嘿，我是不是很臭不要脸？”

    “没有，没有。”苏应天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嘿嘿，应天，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雷霆战队的领队，我只是想……能够留在你的身边，能够每天看到你，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呢，咳咳……”徐燕燕剧烈的咳嗽了两声，一口鲜血又是喷了出来。

    苏应天惊慌无措的想要伸手去舒缓徐燕燕胸膛的气，却被徐燕燕一把抓住。

    “应天，别做无用功了。”徐燕燕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原来还很害怕，若是未来看见你和周墨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我会有怎样的心情，我甚至都不敢想象那一天，要让我去祝福一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我觉得我应该会崩溃吧。”

    “不过现在好了，我不用再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了，因为我已经看不到那一天了呢，不过，应天，我在这里提前祝福你们哦，愿你和周墨能一辈子幸福，周墨姐是一个好女人，只有她配得上你，你要懂得珍惜她。”

    “应天，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过我？”

    “有！”

    “嘿嘿，那我就死而无憾了呢！”

    “这是什么？”

    “这是三生石，也叫姻缘石，相传：有一条路，叫黄泉路，有一条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边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我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我的前世今生，我们走过奈何桥，把名字写在三生石上面，来世今生我都要记得你，和你永远在一起。让我偿还前三世欠你的一切。”

    听乳娘说，我出生的时候嘴里就衔着这块杨梅般大小，通体鲜红的石头。家里人议论纷纷，不知是吉是凶。娘到山上的女娲庙求签，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和爹关在房里商量了一天。几个月后，家中的后山上建好一座佛堂。

    那天，娘亲自下厨烧饭。吃饭时爹和娘都一言不，只爹一个劲往娘碗里添菜。深夜，我睡得正熟，朦胧中连人带被被卷了起来。年幼的我吓得大哭大叫，等我终于从棉被中挣脱出来，却现已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阴暗幽凉的殿堂里面，风无声的在空荡荡的屋檐穿行，几缕烟气充斥在空气中，迎面青灯下，一尊神像露出笑脸瞪视着我，狰狞的样子。我“啊”的大叫一声，转身向外跑，门口竖着很大一块石碑挡住了去路，上面写着“早登彼岸”。娘的声音幽幽的从身后传来：“奈儿，以后娘会陪你住在这里，潜心向佛，以求早日赎脱你的罪孽。”

    娘说那话的时候神情很奇怪。我一直记得她的眼神，黯淡而无奈。此后她再也没有提起把我带到后山上来的原因，只是将那块我下生时衔在嘴里的石头用青色的丝线络好，佩在我胸前。于是，从我懂事开始，再也没离开过这座山。我不清楚自己要在这座佛堂里住多久，娘说是一直，但她不清楚一直是多久，我想，一直或许就是一辈子吧。

    后山的桃花开了又败，败了再开，十八年……

    一天，我又坐在后山的崖边呆。突然，一阵似紧似慢的马蹄声传了过来。崖下出现了一个骑枣红马，穿雪白长衫，腰间别萧的男子。他向上张望着，披散的长被风吹起，面如刀削，眼似电光。我就这样呆呆的震慑在他的威严下，贪婪的留恋着他的面容……那夜，他的脸再次出现。在梦里他带她骑着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她的脸醺然的仿佛那年的桃花。突然漫天乌云翻滚，一声霹雳，从天而降一块鲜红大石把马斩成两段。他们跌落下来。石碑立在他们的中间，上面刻着“早登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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