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蕴出浩然正气
话说，老院长听了孙瑞文的话之后，将自己心中对易天南的怀疑消除了大半，看来自己老师所说的那一线生机指的就是这个孩子。 而拯救书院，拯救儒家的并不是这个孩子，他应该仅仅只是一个契机，他可以触发书院之中的那件圣物，而那件圣物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书院中凡是夫子之上的人就可以得到观看丝绢的资格，它在书院之中流传了上万年，历经了数千代人伦更替，数十万的人看过它，仔细地研究过它，可是从来没有人发现其中的秘密。 但是据孙瑞文所说，这个孩子一接触那圣物就产生了异变，似乎这圣物就是为他准备的一般。 老院长自认为自己的推测很准确，其实这也是比较正常的一个想法，而且是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说法，难道还有跟好的解释吗？但是这其中的真相就是这样吗？天意如刀，真相，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 于是老院长的态度立刻转变，甚至于主动帮着孙瑞文镇压场面，两位院长的联合声明、保证，终于将场面控制了下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个笼罩了整个青溪书院的大漩涡在逐渐地变小，浩气风云逐渐的消失，而后汇聚于孙瑞文小院的浩然之气，渐渐地向着外围回流，回流的浩然之气，甚至产生了一阵阵的小型的浩然之风。 等到浩然之气平静下来，老夫子们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书院之中的浩然之气竟然减少了三分之一，这可是自书院创立之初就在积累的所有的浩然之气啊。 这就好像自己祖祖辈辈省吃俭积攒了三百斤金子，可是忽然就莫名其妙地丢了一百斤，这事儿的主角换成是谁也不能善了啊。 包括老院长与孙瑞文在内，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两个人都似吃了死苍蝇一般，难看的不得了，自己两个人刚才还在信誓旦旦地表示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这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呢？赤裸裸的打脸啊。 看着视线中都是红彤彤的眼睛，两个人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们只好安慰所有的老夫子，这仅仅是一个意外，让他们坚信，这是一件好事，对于青溪书院的发展有莫大的好处，不过在那仅仅剩了三分之二的浩然之气面前，再华丽的辞藻都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即使是两代院长都在这里，即使他们声嘶力竭地呼喊自己的见解，并且努力控制大家的情绪，但是似乎效果并不是太好。儒家讲求的就是一个‘理’字，只要站住‘理’，你可以在圣人面前据理力争。这件事情，‘理’显然没有站在两位院长这一边。 就在场面要失控的时候，忽然一阵声音引起了老夫子们的注意，一开始声音还比较小，但是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就似洪吕大钟一般，震耳发聩。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在场的都是属于青溪书院的高层，他们对于这一段话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们每个人对于这段话都可以倒背如流。 当年对于那块丝绢他们都是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观摩了好久，除了将那篇文章背了下来，根本就是一无所得。万万没想到，这篇文章竟然有如此功效。 别的老夫子对于易天南不熟悉，但是孙瑞文师徒两个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对于易天南算是比较熟悉了，他们一下就听出了这是易天南的声音。 虽然他的声音产生了一丝的变化，并没有易天南声音之中原本的稚气与清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厚重与踏实，不过他们可以肯定这就是易天南的声音无疑。两个人对视一眼，好小子，来的真是时候…… 易天南的声音越来越大，就似滚滚雷音在人们的耳边炸响，甚至他们可以感受到自己灵魂的颤抖与颤栗，即使堵上耳朵，这声音依然会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响起，似乎它并不是依靠空气传播的一般。 而且更令每一个人都惊骇不已的就是，这雷音滚滚般的声音竟然引动了众人体内浩然之气的共鸣，浩然之气跟着吟诵之声发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震动。 然后浩然之气的震动越发的明显，他们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浩然之气的异动带给了他们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浩然之气在修炼出来之后，就会汇聚于胸前，除非是在面对妖魔之时，浩然之气才会伴随着一声暴喝发动，喝退乃至喝死妖魔，平时浩然之气就是平静地待在胸口处，蕴养自身。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一篇文章之下，引动了胸口中的浩然之气，而且还是大范围引动，这是一直都不曾有过的，听没有听说过的。 甚至有的老夫子就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仔细地体会着胸中浩然之气的变化，他们发现这浩然之气竟然在震动中变得更加精纯、凝练…… 这竟然可以修炼浩然之气，以往他们都是读经典，注品行，修身养性，才会得到浩然之气的一点增长，但是没想到现在仅仅是这一篇文章可以修炼浩然之气。 虽然他们感到自己的体内的浩然之气量在减少，但是品质却是在提升。因此虽然他们的浩然之气在减少，但是境界并没有下降，甚至还有所提升。 就是在外围的那些儒士弟子们，也都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异样，耳中听着吟诵之声，他们体内的浩然正气颤栗起来，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还没有修炼出浩然之气的人，他们之中竟然有九成蕴出了胸中一口浩然正气，而且甚至一些侍女仆从都蕴出了浩然正气。 不知不觉越来越多的人坐在了地上，闭目修炼，而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竟然在默默地跟着那个声音吟诵，越来越多的人跟相吟诵，声音由喃喃细语，变为洪钟巨响。整个青溪书院被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笼罩，甚至在数百里开外都可以看到书院上方有一道红柱直通天际。 金牛城的某些存在，此时此刻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青溪书院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是复杂，但是却又暗自摇了摇头，再度入定去了。 单独来说一说易天南，易天南听到那个声音之后，竟然产生了一丝的明悟，前世今生读过的儒家巨著，一字一句都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前世今生自己的一言一行，一幕幕地出现在自己的脑之中。一字一句，一言一行相互印证，易天南收获良多，同时他也认识到自己今后还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易天南逐渐地沉浸于反思之中，在不断拷问自己的过程中，易天南的胸口、中丹田之处竟然出现了一丝红芒，这丝红芒逐渐地壮大，似乎易天南读过的一字一句，做过的一言一行都是它的养料。红芒不断地壮大，但是沉浸于反思中的易天南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终于，易天将自己前世今生三十多年的经历完完全全地回想了一遍，与脑中的儒家经典一一印证，他到后来甚至，就直接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自己的一生，哪里做错了，那里做的不妥，一目了然。 审视完自己的一生，易天南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他已经将自己的心灵洗涤了一遍，完成了一个灵魂方面的蜕变，如果此时此刻可以将他的灵魂抽出，你就会发现他的灵魂根本没有一丝的杂质，纯净如水。 而且通过对于之前的回顾，他对于今后要走的路有了一个更好的、更明确的规划。 易天南提高的不仅仅是精神境界，他竟然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胸口处多出了一团力量，这力量虽然很小，但是很精纯，很凝练，这是什么，易天南自然知道，这就是他半个月来日思夜想的浩然正气。 易天南松了一口气，自己此行的目的终于是完成了，啥目的？自然就是修炼出浩然正气啊，此时此刻他体内的浩然之气虽然很弱小，但是这就是一颗种子，一颗充满了希望与无限渴望的种子。 恩？外面这是什么声音？外面传来了一阵读书声，读的内容好想有点熟悉啊，而且这声音真是特么的整齐啊，这不是就是自己脑海之中的那篇，也就是丝绢上的那篇文章吗？ 易天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也许自己闯了大祸了，不知道书院会如何处置自己，千万不要将自己开除了才好，自己刚刚在儒家的路上踏出第一步而已。易天南在心中默默地祈祷道。 不过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易天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个丝绢折好了放在那个小匣子里，然后捧着小匣子迈步走出了孙瑞文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