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微妙变化
琳榔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盅汤。 叶锦绣有点儿心虚的呵呵:“我刚才……” “她在威胁我们!”就有声音打断了她,愤愤的说:“她刚才说,要把我们都给拔掉,换新的花草!我们沐浴的是池休大人的仙泽,就算、就算、你、你、你也无权处置我们!” 叶锦绣听的目瞪口呆,这是恶草先告状不是?!坑爹的是这土上满目都是嫩草新芽,说话的那一棵? 琳榔很不厚道的看向桃花树下的那一株,问叶锦绣:“主人,你说我们离开的时候,带着门口那串铜铃门牌好不好?” 这是要把狐宅的结界带走啊?!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听起来似乎好严重的样子。叶锦绣当下配合着琳榔:“我也是这么想的,穷乡僻壤的更需要辟邪防鬼,别到时候随便冒出来个妖怪把我吃了什么的。” “强盗!土匪!你们这是偷盗!池休大人不会饶过你们的!” 此起彼伏的谴责声响起,更有一声“肮脏的人类”夹杂其中,让叶锦绣脸上的和悦瞬间全无,只觉周遭的风都冷了起来。 琳榔抬眼看向叶锦绣,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看着她起身凛然而去的背影,一双眼睛似乎震惊又似乎不解。震惊的是她才聆风初期,就出现这种情绪影响风的情况,不解的是她身体的改变依旧微乎其微,怎么会出现这种灵体合一的现象。 叶锦绣并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什么,她只是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回屋,以防坏脾气上来真的把那满院子会说话的花草给铲了! 想当年在二十一世纪,人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卧槽现在连一棵草两颗芽的土生植物都来鄙视她了? 叶锦绣决定暂休修行,去菜市场买了很多白菜萝卜芹菜等等土生蔬菜,整天什么也不干,就在那群小草小芽的眼前择菜,然后切菜,炒熟了再端过来吃。还问旁边的琳榔:“我听说上了年纪有修行的草什么的,吃起来能涨修为,是真的么?” 琳榔在旁凛了一下,头往下低了低:“回主人的话,的确是这样……” 那片小草坪里就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嘤嘤哭声,有人喊着“木草哥哥我不想死”也有人指责木草惹怒了人类;还有人推着木草以死告罪。 叶锦绣的唇角不由扯了个冷笑。 木草就真的跳出来喊:“一草做事一草当,要杀要剐冲我来!” 叶锦绣就二话不说,吩咐琳榔:“把它给我拔出来,带去聆风谷用刑。” 琳榔闻言,不确定的看向叶锦绣,那眼神像是征询,又想是确认,真的要这样做么? 叶锦绣什么都没说,端着饭菜去了厨房,然后拿着个毯子爬上屋顶,往身上一盖,仰躺在屋脊上入了定。 琳榔感觉到她进了聆风谷,张了张嘴,终究是叹了口气,蹲下身一边挖草一边道:“主人说得对,不光人有好坏之分,万灵皆是如此。” 木草这一株根脉十分长,少说也有也有几百年生命的根脉扎的又密又深。琳榔小心的挖着,挖着挖着就为了难。因为要把它连根拔起,势必要伤了周围的小草,就干脆动用了法术,把它整个从土壤深处缩根缩小到了只有一个拳头大小。
木草害怕的抖着叶子,蜷缩成了一团。 琳榔心下好笑,它一定不知道聆风谷是什么地方,不然就该谢天谢地抢着要去了。聆风谷被风神与狐神不知道移植了多少灵花异草、奇珍妙树,对于仙灵的修行都是一日千里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这样抵触,想想也真有几分好笑。 木草被带回了聆风谷。 叶锦绣正在听风斋外的树下挖坑,见琳榔回来,忙招手:“你给把它埋在这儿,等他修出了灵身给我当奴隶!” 琳榔也是无奈:“您想告诉它们世间险恶,直说就是了,何苦做这个坏人。” 叶锦绣歪头剜了他一眼:“谁告诉我有那么好心的?我是要看看,被我这个人类主生主死,呼来喝去的时候,他还有没有牺牲它一个,幸福千万草的觉悟。” “主人,您是神的继承人,将来有一天,您跟一个连灵身还没修成的小精灵计较这个,岂不是让一众仙神笑掉牙?” “今朝有酒今朝醉,谁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悲伤春秋的情绪都没有,倒是十分豁达坦然,说:“我们那儿都说,活在当下,及时享乐,待到尘归尘,土归土,就什么都晚了。” 身后半晌没有声响,琳榔歪过了头,发现琳榔正盯着她出神。 “怎么了?” 琳榔再定睛的时候,她小腹的金红光芒已然没了,如同幻觉。 “主人最近可有不适?” 叶锦绣想了想,“春困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