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明斗（2）

    夜芜在十二个人的攻击中游刃有余，不断响起的是刀剑法器的碰撞声，不断亮起的各路法术法阵，战不停，杀不止。

    “我怎么觉得他在故意延长战斗时长？”

    连雪不白都看出来了，那些被他缓慢折磨痛苦翻倍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可知道又能如何？他们的自信导致了如今退不出去的惨剧，这个人的空战能力与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档次，根本就没办法脱离他的攻击范围！

    有人试图趁同伴吸引火力而从另一面逃走，但他的速度过快，一眨眼就将那人重新踹回了方才编织困仙阵的范围当中，迎面而来就是一通单方面的虐杀！

    夜芜的杀戮就像是‘瘾’，杀戮因为刀刃吸食了血液而兴奋愉悦，他又因为杀戮的兴奋愉悦而畅爽癫狂，魂刀插入敌人的心脏，传来的是一雪前耻的畅快，他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像是与人生中至美至灭的情劫碰撞，连呼吸都跟着兴奋。

    太可怕了！

    生命渐渐流逝的人盯着眼前因为魔刀吸食自己血液而表情销/魂的脸，寒意从骨头深处往外冒，怎么会这样的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雪不白被眼前这堕天使般男人的战斗力惊到了，明明是以一敌十二，他却像极了得水的鱼，那么游刃有余的游冲杀在他们中间，每一次被人近身，都是诱敌而来，然后一刀刺入对方的心脏夺命。她算是看出来了，如果这人不是只认一刀刺心的毙命方式，不是了为了那些血液新鲜，这些人早就死光了，哪还有机会掠阵出招？

    不是没有人把主意打到她们围观的这里，而是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攻击范围，他周身的血光越来越重，行动也越来越快，经常是有人想要往她们这边来抓人质，刚露出一点儿端倪就被他扯了回去，挨上他的边儿就是被刺心夺命！

    雪不白隐隐的知道，他的匕首吸取的，是修真者心头最精华的那滴血。师父曾经说过，这种功法嗜杀至邪，普天之下无人能驾驭得了。她有些担心的问问叶锦绣：“神的话……这样血腥没问题么？”

    “你以为‘神’是什么？”叶锦绣含笑的看着她：“即便是被追杀，被坑害，也要大度宽容的原谅？”她不是割rou喂鹰的佛祖，又道“我给过他们选择了，你听见的，他们自己非要选择死亡。”

    “……”雪不白想起开打之前她说过的话，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对方真的是执迷不悟自找死路，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招太狡猾了……

    叶锦绣看向雪不白：“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也并不是一个好神，尤其对触及我底线，想要我命魂的人，绝不心慈。我能做到最大的宽容，就是不主动攻击。如果你是一个可以原谅一而再再而三针对自己的人，那么我劝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另做打算了。”

    明明眼前的画面，是这样的残暴血腥，换做别人，她也许就会觉得这人是十恶不赦，但眼前的叶锦绣，却让雪不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磊落。她想起想起那些见过没见过的伪君子，道貌岸然，心思狠毒，又想起蓬莱妖女，不禁嗤之以鼻：“我怎么可能那么宽容大度？在这个弱rou强食的世界，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是圣母！”

    “你能这么想最好。”叶锦绣几分满意。

    说话间，前方的打斗已经结束了，葱葱郁郁的森林上空，只站着舒展着黑色羽翼下帅爆的夜芜，那些被他吸食了心头精血的尸体，先后坠落到地面的丛林里，连带着失去驾驭者的莲花法器，重重的砸下去，惊飞群鸟无数，尖叫长鸣。

    那些尸体横挂在树枝上，残血滴滴的声音，从风中传到了叶锦绣的耳朵里，夹杂着阴冷的怨气。

    这若是往常，换做别的生灵枉死，她定然会将其掩埋，滋养慈悲，息其怨气，但对于这些执迷不悟一心找死的人，她除了赶尽杀绝，不做他想。

    这是个一旦敌对，就是你死我亡的世界。

    她看着看着空中还清晰可见的阵法线路，抬手驱风去摧毁，还能感受那其中强烈反抗的力量，心下不禁一悸。这与十年前景王府感觉到的不同，虽说力量如出一辙，但终究夹杂了一些别的，从未遭遇过的气息，与织阵者的能力完全不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