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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 取舍

    “井田君,支那文明源远流长,历经几千年而不断绝,产生的文明成果令我辈叹为观止,瓷器是我们最喜欢的,而南京是瓷器造诣最顶峰的南宋首都,虽多次历经战乱,可留下来的仍然是我们想都想象不到的。军密1-20号皆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不知道还有很多折磨了我很久还是先留下了,都怪你们海军的运输舰太小了,帝国需要的东西又太多……”

    “说到宋,雅子还记得支那唯一以耻辱铭记下来的成语吗?”

    “靖康之耻。你想说我们,还是支那?”

    “说个你应该不知道的故事,愿意听吗?”

    “虽然我不一定不知道,但井田君说的我都愿意听,更何况我知道你的故事之后才是别人绝对不知道的事……”

    “大金打下宋的首都后,带着他们最看重的金银和女人就北还了,留下满目疮痍的土地,却不知道给宋人还留下靖康之耻,万世的羞辱随着这句成语变成了万世的仇恨。谁知几十年后,蒙古崛起,强势的蒙古几仗就打得大金失魂落魄,丢弃大片国土,举朝南迁,只能凭坚城险要来自保,一面要战,需大量军粮维持军队,一面却丢弃国土,丧失粮地,大金陷入严重缺粮的境地。与此同时,南宋也关注到了强悍的草原狼,“习安者易制,崛起者难驯”,宋人明白谁是曹cao谁是刘备,有人提出不与金朝绝交,继续输纳钱粮给金,让金在前面抗蒙,消耗蒙古力量,宋待机而定。可在宋金世仇终于可以得报的情况下,众人难以赞同,但宋人始终没有让情感超越理智,屡次拒绝蒙古借道伐金。面对选择就看出蛮夷与文明的区别了,大金想的却是“吾国兵较北诚不如,较南则制之有余力”,在虎狼在侧时抽调兵力,三路侵宋,被激怒的宋人同仇敌忾、众志成城,大败金军。这一败彻底葬送大金,连老天爷都被大金的愚蠢激怒了,给了致命一击,大金最后的十几万人由于不适应百年不遇的寒冬,被区区四万原本嘴中rou的蒙古人反击而溃灭。这下,可怜的大金因为自己轻狂的选择,决定自己剩下来的生命就是成全别人的功绩。宋人没得选择,只能跟蒙古合作,争取更多的胜利成果来壮大自己,以对抗来日更凶猛的狼。”

    “井田君,你的故事讲得真好,我知道该如何让陛下明白你胆大妄为的苦衷了。你的故事很丰富,我感觉你还有要说的,很有意思,继续……”

    跟雅子交流总是一阵阵的惬意袭来,不好开口的时候总是能递来话柄子,杨毅不在客气,“这件事还有几点值得我们注意,大金毕竟游猎民族,格局现在看来是太小了。想当初,既然打下了汴京,一切都是自己的了,何苦自己毁了自己的东西;既然决定回去,何苦又折辱宋氏皇廷和贵族,下次再来,人家能不拼死反抗吗;既然一切都做了,面对强敌而陷入生死存亡的时候,就不能放下身段,多交朋友共御强敌,这样再不济,丢了江山总还能在朋友处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

    “井田君你这是不是想说陆军气局狭小,后果会很凄惨?还是指……”雅子开玩笑的指了指——天……

    “我只是给雅子说个故事,另外应你的要求,说说自己对故事的感受。至于谁能对号入座,那是安排座位的人考虑的,我一个闲人、罪人,能一边待着就好了……”

    “风起云涌,正是起潮时,我就不信你会待得住。”雅子用手指点着杨毅的肩,一板一眼道。

    雅子接着又正色道:“你的故事很深刻,讲得很有感染力,我想陛下会听完这个故事,然后继续听听你的这些见解。你的故事比任何解释都有力多了,谁都可以再讲,谁都愿意听。井田君,我越来越相信,我们面对的不再是一盘死局,或许这个故事就是迎来生机的最后一击。同时,我也会建议重新调整金百合计划,千百年来好不容易第一次有了拥抱这片广漠大地的机会,我们绝不做大金。”

    “就是,盛世收藏乱世金。我们不必像大金那样气局狭小,非得把东西搬回家才是自己的,大争之世那些文化收藏对于帝国大业来说没多大实际用处,却更容易刺激外人情绪,不利于我们交朋友和消除支那人的反抗情绪。不过呢……”战争对文化成果损害是最大的,不仅是我们自己,更包括入侵者,可要入侵者没兴趣那对文化成果就是毁灭性的。“现在也是收集这些文玩的最好时期,我们可以用不太引人注意的方式收集,除非面临危险,否则不随便移动处置,既能满足我们的需要,又不带来不利影响。”

    “大日本帝国从茫茫大海中的一小岛国,无资源无依靠,全凭先辈们筚路蓝缕、兢兢业业,才成为能与西方列强争雄的东方第一强国。今天,大日本帝国的控制范围已经扩大了不知多少倍,面对的对手和困难也是空前的。创业难守业更难,在此关键时刻,如果帝国还要放弃井田君这样发现问题,提供解决办法的人,看来我也该学井田君“血荐轩辕”了。”

    雅子调笑中带着决绝,杨毅惊住……

    看杨毅一脸惊骇,雅子“呵呵”之笑,“当然了,我是比不上井田君的,井田君是自己的血拼上贵胄的血,不震憾都不行,而我只有自己的……”

    杨毅一脸的惊骇转为震撼,“雅子你不能如此,在这样的大争时代,我辈男儿的血注定要挥洒,我们挥洒热血不就是为了你们能更好地享受生活……”。

    看得出雅子决心已定,却宽慰道:“井田君,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的时候吓吓他们,人有时候是要逼着才能尽力……”其实自己知道自己决心定的是什么,如果怎么都救不了井田君,自己活着也着实无趣,不如跟上他的步伐,省得再对不上时间,又留下这彻骨的遗憾……

    雅子的深情杨毅怎能体会不到,可又能如何,或许自己真的上了断头台,就能还给她一个承诺……。说服雅子力劝日本高层对中国的掠夺政策,杨毅也改变了自己当初上船的打算:自己文化的传承品被人夺走,真的心痛,虽在别人家里被别人把玩,总还在总还能看到;可自己割裂自己的文化传承,这样的罪责无人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