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筹谋南诏
卓傲一直认为，吃亏对一个男人而言，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一个人的成长，总会伴随着种种坎坷，一个一辈子不吃亏的人，结局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庸庸碌碌，一种是惨淡收场，习惯了一帆风顺的人，往往在挫折面前容易失了方寸。 拜月的事情至少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哪怕他如今的修为已经可以在很多地方无所顾忌，但并不代表无敌。 虽然看起来，拜月这一次的计策有些像跳梁小丑，但卓傲知道，那是因为拜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厉害，或者他高估了独孤宇云这个天下第一，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如果卓傲没有能够控制全场的实力，与独孤宇云也不过是旗鼓相当，那这一次蜀山之行的结果，除了两败俱伤之外，就是自己放弃灵儿。 无论哪一种结局，拜月都无疑是最大的获利者，可惜，也正是因为他实力不足的原因，错估了卓傲和独孤宇云之间的差距。 但无论如何，都并不影响卓傲对拜月的评价，这是一个有着枭雄潜质的男人，可惜，生不逢时，他遇到的，是比独孤宇云强了太多的自己，原本的计划注定落空，而卓傲不会容许同样的失误在自己身上发生两次，所以，他决定去南诏，将十年前未曾根除的隐患，一次彻底根除。 南诏国，巫王殿，拜月脸上不带丝毫感情的负手而立，看着巫王殿外的天空，在他的身后，一脸病态的巫王微微弓着身子，堂堂南诏之主，黑苗族巫王。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拜月的侍从一般。 南诏最有权力的男人如同奴仆一样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这本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最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此刻的拜月，表情上虽然看不出端倪。但他的心中却并不平静，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 因为他知道，身后这个如同奴仆一般站在自己身后的‘巫王’并不是真正的巫王，真正的巫王早在几天前已经在病痛的折磨中去世，而眼前的巫王，不过是拜月施展法力变幻出来的一个树妖。 这当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因为如今的拜月教已经权倾朝野，巫王事实上无论是真是假都已经不再重要。问题是，巫王临死前，却为他引来一个大麻烦。 那个强到令他都感觉到颤栗的男人。 原本他利用石长老，借助水魔兽的力量，费尽心机将巫王的女儿扔到了蜀山，以独孤剑圣的性格，一定不会轻易让她离开，这样，便能够挑起那个男人与独孤剑圣之间的战斗。 如果他避战，自然也没有了来南诏的借口。但如果一定要救赵灵儿，以独孤剑圣的性格，绝不会妥协。虽然他不知道独孤剑圣有多强，但作为当世最负盛名的强者，至少在拜月看来，应该不会比对方弱，但事实却与拜月所想的恰恰相反。 留给拜月的选择不多，同样留给他选择的时间也不多，如今能够选择的路似乎只有两条，逃或者迎战。 逃？ 先不说是否真的能够逃过，但就算逃过又怎样？流亡天涯？终日惶惶？那绝不是拜月所想要的生活。更何况，一旦逃了。那他在这南诏几十年的布置和经营，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化为乌有，所以他不能逃，也无处可逃，与其抛弃一切，倒不如奋力一搏！ 看似有两个选择，但到最后，却只有一条路可走，他只能迎战，但很显然，这条路并不好走，拜月的目光向身后的‘巫王’看去。 如今卓傲还没来，或者他已经到了南诏，却一直没有现身，总之，看起来还有准备的时间，似乎也可以做很多准备，比如利用舆论来掣肘，当年巫后林青儿就是这样被他消灭的，如今故技重施，以女娲一族的博大胸怀，赵灵儿就算明知是计，也一定还会上当，女娲一族的女人，都是这样愚蠢。 但真正的问题根源，如今已经不在赵灵儿身上，赵灵儿好对付，但卓傲却绝不容易对付，虽然交流不多，但拜月能够感觉到，那不是一个愿意让人掌控的人，拜月甚至有种感觉，就算自己掌控了赵灵儿，他也绝不会就范。 拜月有很多想法，但却又被他一一否决，他不是苗人，想要用南诏国的百姓来掣肘他的想法恐怕很难行得通。 拜月突然发现，这个严格来说，与自己只有过一次照面的卓傲，仿佛是他的克星一般，因为他一个人的出现，让原本完美的计划，出现了瑕疵，不，现在已经不能用瑕疵来比喻了，应该叫裂缝，一条可以将自己完美计划彻底撕碎的裂缝。 但拜月，作为南诏国的实际掌控者，他显然不希望自己的完美被人撕裂，所以，他一定要捍卫这份完美，为此，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南诏国，大理，这里是残存的白苗聚集地，拜月想压过白苗容易，但想要让黑苗人彻底将白苗人灭绝或者融入黑苗族，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卓傲有个坏习惯，如果他要击败一个人，就一定要彻底击败，他要破坏对手的一切，武力可以毁灭一个人，一个势力，但却无法毁灭一切，比如人心，绝不是靠武力来得到的，历史已经用无数前人的鲜血证明了这一点。 他要摧毁拜月，就一定要从根子上将他所珍惜的东西彻底摧毁，然后再最后摧毁拜月。 拜月最在乎的是什么？ 绝对不是力量，力量不过是他为了达到目的的一件工具，否则他不会花费几十年的时间，一步步设计，来谋夺南诏，一个崇拜力量的人，或许会迷失在力量之中，但绝不会花费那样多的心力去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势力。 这不该是一个追求力量的人做的事情，除非他能像卓傲一样，收取龙气为己用，借助龙气来提升自己。 “盖罗娇将军，这些人，我想借用一下。”卓傲指了指被他挑选出来的几十名年轻机灵的白苗族战士，扭头看向身边的白苗族女将军。 “你究竟想干什么？”盖罗娇没有答应，只是看着卓傲，一双妩媚的眸子里，带着深深地戒备。 “帮你们打败拜月，也让南诏重新回归真正的和平。”卓傲没有再看盖罗娇，而是看着这些人道：“你可以怀疑我，但现在，既然灵儿让我全权负责大理城的军政，那你就应该清楚，你并没有违抗我命令的理由。” “哼。”盖罗娇冷哼一声，目光看向这些被卓傲选中的人道：“你们这段时间，听从他的吩咐，但记住，绝不准做出有损我们苗人的事情。” “是。”几十名白苗战士坚定的回答道，这是一个团结的种族，同样也是一个排外的种族。 “这四人，是万三商行经验丰富的掌柜，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会分别带着你们进入黑苗人占领的地方，你们是年轻人，我查过你们的资料，你们与黑苗人没有过任何接触，所以，暂时忘掉你们白苗人的身份，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新的身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将以黑苗人的身份进入他们的区域，至于做什么，四位掌柜会安排你们去做，当然，你们也可以根据你们的判断，去决定是否执行他们的命令。”卓傲看向这些人道：“他们的每一道命令，都会跟你们进行最详细的解释，我希望大家可以做出理智的判断，我们是你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希望大家能够记住这一点。” “放心，我们白苗族的儿郎分得清楚朋友和敌人。”盖罗娇沉声道。 “这样最好。”卓傲点点头，看向四位掌柜道：“我不知道你们在万三商行有着怎样的地位和经历，但既然沈万三将你们派来，你们的能力，一定是万三商行中最优秀的，如何做事，我想不用我来教你们吧。” “卓先生放心，东家已经有过吩咐。”四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点头道。 “这是你们的任务，时间不多，希望你们尽快办到，另外，离开这里，你们就不是万三商行的掌柜，相互之间，也只是陌生人，你们之间，不得相互联系，单线与我联络，明白吗？”卓傲看向四人道。 “明白。”四人分别接过卓傲手中密封的信函，点头道。 “去吧。”卓傲挥了挥手，示意四人离开。 “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你以为就凭他们四个，加上几十名战士，就能推翻拜月教？战争是需要流血的。”盖罗娇不满的看向卓傲。 “错。”卓傲摇了摇头，扭头看向盖罗娇道：“流血，是战争的最后手段，无法领悟这一点，你永远也只是一个将军，成不了统帅，一勇之夫，有空多看看兵法。” “你……”盖罗娇闷哼一声道：“我们苗族战士，不屑于用那些阴谋诡计。” “所以，你们永远是失败者。”卓傲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居所走去，淡淡的话语，却让盖罗娇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