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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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芦~又甜又酸的冰糖葫芦~” “你这冰糖葫芦怎么卖的？”一双明丽的眸子，女子唇角勾起三分笑意，指着被叫卖声吸引来的小贩手中的糖葫芦串高兴地问，声音如珠翠相撞，异常的动听。 “一文钱一串，小姐来一串？”小贩说着，已手脚麻利的在最顶上扯了一串下来，直接塞到了女子手中，“瞧我给您挑了个又大又红的，保准好吃！” 女子拿着手里的糖葫芦打量了一番，突然抿嘴一笑，拿起腰间的荷包从中掏出一文钱给了小贩。 “你这还真会做生意，我就只问了一句，还没说要不要买你就直接给我扯下来了。”女子笑吟吟的，看样子并没有生气。 小贩闻言笑了，他将钱塞自己兜里，乐呵呵的说道：“一看您就是富家小姐出身，肯定没吃过咱们这平民百姓的小吃，您吃吃看，如果好吃，下次再来！” “那我可记住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再给我挑串大的！” “您等好了呗~”小贩高声唱和。 这女子就是已下山月余的阮千姿，此刻她正忙里偷闲出来散散步。 这里距离天子脚下最近的襄阳城仅仅相隔不足三百公里，骑马半天功夫就会到达，这里同时也是由京城辐射而来的繁华重镇。如果外敌入侵，这里几乎算得上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桐城，是京城中大部分百姓果蔬蔬菜的种植来源地，同时布匹运输，都是由这里作为中转站，上达京城，下至江南。 阮千姿一直没有小看古人的智慧，但是到她下山后，才直面了狐堂究竟可怕到何种程度。 在当今圣上当政之前，商人属于社会的最底层，虽不像中国古代一般地位低下，甚至连丝绸衣物都不能够穿，但是也不能入仕为官。 而狐堂，却已经跟朝廷建立联系，甚至在鹰堂的帮助下，开始与朝廷做起了生意！ 阮千姿本来以为凭借自己进步了几千年的经验能够比别人的眼光更加长远，可是在狐堂，她那些手段也只不过是已经被玩剩了的。 连锁？ 墨鸦教统一教令，统一服饰，狐堂统一经商图案，这些，已经形成一张隐形的巨网。 势力太大，怕朝廷忌惮？ 狐堂已经开始化整为零，隐没于繁华大都市中！ 阮千姿十分迅速的开始熟悉桐城关于狐堂各堂口的商业流转信息，并且及时做表归纳总结，大概这是她这段时间唯一为桐城分堂做的贡献，教会了大家做表…… 桐城的管事是吴启永手底下的老人，一直为他守护着桐城的一应事务。 这管事是个倔强的老头，大家都叫他桐老，概因他在桐城呆的久了，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忘了他的名字。 桐老虽然倔强，可是手底下的事干的却干净利落，这大概也是吴启永将这座重要的城镇交给桐老的原因，而阮千姿此次前来，一来是了解一下狐堂的生意，二来，就是想办法打开桐城的局面。 买了冰糖葫芦，阮千姿手里拿着，却并没有吃，她感觉在街道上边吃边走有些不雅，所以也就打算找一个饭馆，点上一二小菜，然后坐下来慢慢品尝。 …… …… 一木桌，一条凳，三两支笔，一方笔砚，一个笔架，一位蓝衣书生。 这就是阮千姿在寻找饭馆的时候，于闹市的街尾见到的一方景色。 蓝衣书生大概一二十岁，面孔生的稚嫩，却已满面风霜，蓝色布衣也已洗的发白，却也尚算干净，见不远处有一女子看他，他微微抬头往这边观望，脸色有些难堪。 阮千姿手里的糖葫芦转了一圈，感觉这人真有意思，明明被生活逼的不得不出来卖画，却又满身傲骨，放不下身段叫卖，甚至选的地段都是人少车无的地方。 蓝衣书生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眉头深锁，看着阮千姿毫不避讳的眼光，他反而不自在起来，张了几次口想要询问阮千姿是否要一副字画，却偏偏话到嘴边就是无法道出。 “会画人像吗？” 实在看不下去蓝衣书生尴尬的样子，阮千姿主动开口。 蓝衣书生闻言脸上尴尬的神色稍减，他连忙正了正神色，“会，会的。” 阮千姿走到桌前，四下里看了下，有些不满意的提醒，“都没有你以前作画的画像挂在这里，我怎知你水平如何？” 书生又讷讷不得言。 心下叹了口气，阮千姿实在无能为力，对于许多因为读书而读的不通人事的书生，她也只能报声叹息。 “你这画像多少钱一张？” “三……三文。” “嗯？”阮千姿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糖葫芦，不知为何，心里略微难受。 哪知书生却误会了阮千姿犹豫的意思，生怕她后悔，他连忙开口，“若是嫌贵，二，二文也是可以的，不，不能再少了。” 阮千姿不再废话，她从荷包中掏出三文压在桌上，随后往后一站，糖葫芦往背后一拿，颌首示意。 “就画我吧。” 书生一拿起笔来接着就如同换了一人，本来略显颓废而沧桑的人，立马执笔凝目、自信洒然，他眉宇间俱是自信，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纤细的轮廓，甚至连阮千姿负于背后的糖葫芦都带着那么几分娇憨可爱。 添添减减，那副画居然很快就被书生画了出来。 放下笔，蓝衣书生的面容又重新聚拢了那种沧桑而郁卒的感觉，他犹豫不定的看了阮千姿一眼，手指下意识在裙摆处擦了一下。 “我看看。”阮千姿笑道。 没想到这个毫不起眼又极端高傲的书生，笔下还真有些功夫，画像着墨不多，但是寥寥几笔竟意境深远，连阮千姿这不会欣赏字画的人都忍不住为这幅画赞叹！ 如果将这画拿到现代，绝对不下万元，没想到在这街尾陋巷中，居然只让她用三串糖葫芦的价格买了下来！ 阮千姿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荷包中又拿出一文钱置于桌上，她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些。 “公子画像神韵颇然，只是既已不得已拿它糊口，还是应该去那人流较多之地。” 蓝衣书生苦笑抱拳，却也没说什么，阮千姿只是点到即止，两人完全陌路人，见男子不以为然，她也就没有再劝。 收好画卷，阮千姿就向前找那饭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