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给奶奶献方子
沈小雪跟着姜mama进入院门，院中左边几个丫鬟正在熬药，右边几个婆子围着水井洗衣服。 过了穿堂沿青石直道往上走，是个三开门的客厅，门口两侧束手站了七八个丫鬟仆妇待命，远远能还瞧见客厅正上方侧躺着个衣着华贵的贵夫人。 沈小雪只偷偷瞟了两眼，没太看清楚，但看外形那贵夫人一头青丝乌黑发亮，身形笔直，一点儿不像年过花甲的老太太，那真是我的亲奶奶沈家老太太吗？ 姜mama让沈小雪等在门口，先进去通报一声，片刻后笑盈盈的出来低声道：“小雪啊，老太太面前好生答话，要是能得她老人家欢心，你们母女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知道吗？” 沈小雪点头谢过，跟着姜mama小心翼翼的来到老太太面前跪下，将托盘举过头顶：“奴婢沈小雪愿老夫人万福金安长命百岁！” 沈老太太眼皮跳了跳，垂眼看向小雪：“你也姓沈？” 姜mama笑呵呵的解释：“老夫人，这小雪丫头生母白氏当年在老爷身边伺候过，又是小雪天气生的，所以取这个名儿。” 老夫人想了想，伸出手来，姜mama赶紧扶她坐起。 旁边丫鬟接了沈小雪的托盘，就剩她一个人跪在那儿。 “抬起头来。” 沈小雪缓缓抬头，目光也自然的对沈老太太对个正眼。 这下她总算看清了，原来沈老太太长这模样。她五官端庄，眉眼精细，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可能因为长期待在屋里的缘故，她皮肤很白，几乎没有半丝血色，额头眼角也有细细的皱纹。 不过毕竟是富贵人家的当家老夫人，平时必定很注重保养，就她现在的样貌比起花甲的年纪还是很显年轻的，说她看起来比自己生母白氏年轻也不为过。 沈小雪打量老太太的同时对方也在细细的打量她，见她目光直白不禁微微皱眉。 按规矩下人是不能这样直视主子的，但这丫头却毫不忌讳，对自己万分好奇的样子。 做了十几年丫鬟性子还没磨平倒让人意外，还有她眉眼间那股倔强傲气跟当年的青松一模一样，掩都掩不住，果然是我沈家的血脉。 沈老太太心中对沈小雪莫名多了一分好感，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淡颇有威严的问：“你今年多大了？” 沈小雪回过神来，低头应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今年十五。” “十五了？一晃眼就十五年了，过得真快啊！” 姜mama道：“可不是，这丫头跟他娘一直住在外面大杂院，小雪给二小姐当丫鬟都当了好多年了吧？” “奴婢八岁开始在二小姐身边伺候，到上个月整整七年。” 姜mama偷看老太太一眼，见她面色平淡不说话就不敢再多嘴，她是有心帮小雪母女在老太太面前开脸，但也不能因此犯了老太太的忌讳，否则自己日子也不好过。 沈老太太垂眼看着沈小雪沉吟半晌，抬抬手道：“起来吧！” 沈小雪磕头后站起来，却见老太太表情怪异扭曲，一手扶着腰一手按着肚子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姜mama见之紧张道：“老夫人，您要出恭吗？” “出恭出恭，快！” 几个丫鬟仆妇手忙脚乱扶着老太太匆匆离开，沈小雪留在原地诧异的看着那一群人，老太太的样子好怪啊，不像拉不出来反倒像拉肚子！这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过后，姜mama匆匆跑回来，小雪拉住她：“姜mama，老太太如何了？” “哎，那老庸医给开的什么药啊，老太太肚子拉得不行，关键拉着还痛，人都快虚脱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姜mama一边说一边往后面上房跑去，没一会儿抱一堆衣裙出来，原来老太太拉得太厉害弄脏了衣裙，要给换的。 沈小雪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众人把老太太抬回来，而此时的老太太脸色比之前还难看。正好有丫鬟送药来，老太太闻到味儿脸都绿了，连连把那丫鬟赶走。 沈小雪稍稍犹豫后问：“老夫人，您平时爱吃辛辣之物吗？” 她一开口，大家才留意到她的存在，姜mama诧异道：“小雪，你还没走啊？” 沈小雪跪到老太太面前：“奴婢见老夫人难受，奴婢感同身受，希望能为老夫人解忧。” 老太太才刚缓过劲儿来，奉承之言她听多了，可这完全不顶用，该痛还是要痛，该难受还是要难受，不过这丫头好歹是我沈家血脉，她有这份心也不错了。 沈老太太软绵绵的轻叹一声道：“我这是身子上的毛病，你个小丫鬟又不是大夫，帮不上忙的，回去吧！” “老夫人，奴婢听说个偏方儿，对治便秘很有效，那偏方不需熬药喝药，也不需花大价钱买补品，只需每日食用一个鸡蛋即可。” 厅里众人安静下来，姜mama生怕小雪为讨好老太太急功近利，便小心提醒她道：“小雪，你这方子哪儿听来的？我们老夫人身子精贵，那些偏方没有十足把握岂能乱用啊？” “老夫人，不过吃几个鸡蛋而已，怎么也比喝药强吧？听说之前服用这方子的是个农妇，因为家里穷，吃食太粗燥，以至于每天上茅厕都痛苦不已，到后面严重得一上厕所就出血，甚至连肠子都拉出来了！ 可她听说这偏方儿后，只吃了半个月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没底儿，老太太深受其苦，听说这方子自然有些动心：“你说的可是真的？” 旁边大丫鬟劝道：“老夫人不可啊，这些道听途说的方子做不得准儿，您身子精贵，可不能乱用药。” 沈小雪道：“老夫人，您那么多药都试过了，那些倒是大夫开的有十足把握的，可结果不都没治好吗？奴婢这方子就每日吃几个鸡蛋而已，又不费事儿，老太太何不试一试了？” 老太太盯着小雪若有所思，半晌后道：“丫头啊，虽然你是我沈家血脉，但你生母不争气，也怪不得我们，即便你给我献了方子把我治好了，我也不能为你正名，你可明白？” 沈小雪立刻俯身磕头到底：“老夫人明鉴，奴婢看老夫人辛苦真心心疼得紧，奴婢献方子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老夫人早些康复而已。 老夫人若担心方子有问题的话，奴婢愿每天与老夫人一起食用同样的鸡蛋，若老夫人有任何不适，奴婢愿受任何责罚。” 沈老太太闻言脸色微动，她沉吟良久总算点了头：“好，我就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