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讨好老太太
有梁夫子帮忙，鸡蛋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沈小雪回去拿了药粉来，一点儿一点儿往里灌，总要撒掉许多。 可梁夫子就那么轻轻的一捻一松，那药粉像长了眼睛一般直往蛋壳上那小小的孔洞里钻进去，不费吹灰之力。 沈小雪每每看得惊讶无比，这位先生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别看他表面温文尔雅、清淡冷艳，看他身手好像是会功夫的？ 她心里这么想却没敢问，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不是？兴许人家不愿意说了？好奇害死猫，还是少问的好。 沈小雪把装了药粉的鸡蛋蒸熟了，傍晚时分给沈老太太送过去。 那时老太太刚从茅房出来，整个人软趴趴的都快虚脱了，看丫鬟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小雪拉了姜大娘打听，据说老太太的痔疮又严重了，都拉出血来了！ 姜大娘看到她手里的鸡蛋，把她拉到一旁：“小雪，你这鸡蛋靠谱儿不？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好的病，你两个鸡蛋就能弄好了？你别一心只想邀功，当心吃不好他们把什么都毛病都往你身上推，到时候你们母女可就……” “没那么严重吧？我早就说了，我跟老太太一起吃，吃出毛病我也跟着遭罪，其他毛病怎能怪到我身上？” “嗨，主子身上的事情不好说啊，我看你……” “小雪姑娘！小雪姑娘，老夫人听说你来了，叫你进去了！” 姜大娘脸色一僵，低叹一声：“唉，这下想躲都躲不了了！” 沈小雪颇为感激，拍拍姜大娘的手：“多谢大娘关爱，没事的，放心吧！” 小雪进屋，见老太太虚弱的侧躺在榻上，她要跪下磕头，老太太挥挥手：“行了，不必了，你的鸡蛋了？” “老夫人，奴婢带来了，但不能立刻吃，您得用了晚膳临睡之前吃。” 老太太微微蹙眉，显然不太高兴，旁边一个脸蛋儿圆润长相乖巧的大丫鬟道： “老太太，瞧吧，不管用什么药都得先用膳，您本就身体不好，不用膳怎么行了？奴婢去给您传膳好吗？” 老太太眉头纠结成一团儿，不耐烦的挥挥手，大丫鬟似乎很高兴，笑盈盈的对小雪点点头，然后兴冲冲的出门招呼。 没一会儿，小桌子上来，然后是一碗一碗的汤，各种汤，参汤、鸡汤、鸭汤，还有豆腐蒸蛋之类容易下咽的食物。 老太太一见这满桌子白晃晃的东西就反胃：“又是这些？给我来点儿米面馒头行不行？” “哎呀，老太太，那些都是粗人吃的，您身子不好，吃那个不消化，这个好，补身子，来，您先喝点儿汤。” 小雪虽没学过医，看这一桌子的东西忍不住犯嘀咕：“老夫人身子本来就虚，还吃这些大补之物，虚不受补不是越来越难受吗？” 老太太端着汤都到嘴边了，回头看一眼小雪，想了想放下碗：“对，这丫头说得对。画眉，去，给我拿米面馒头来。” “老太太！”画眉为难中带着撒娇的语气，老太太却板着脸： “叫你去你就去，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快去！” 老太太突然拿出威严来一凶，画眉不敢说话了，低头退后两步转身之时，狠狠挖沈小雪一眼，小声低骂：“要你多嘴，这是大夫给的膳食方子，出了问题拿你是问，哼！” 画眉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屋里众人都能听清楚，当然老太太也听清楚了。 沈小雪吸吸鼻子，有那么严重吗？我不说实话实说而已。 沈老太太眼角留意着小雪的一举一动，见她被画眉骂了却不害怕，反而不以为然的样子。 老太太心下点头，我沈家的姑娘要连个小丫头都能随便欺负，那也不陪做我沈家人。 “你的鸡蛋了？” 小雪正回头看画眉背影，听闻问话，赶紧从袖子里掏出鸡蛋双手奉上：“老太太，才刚蒸熟的，还热乎着了，不过要用了晚膳后临睡之前吃。两个一样的，您看看挑哪个？” 沈老太太扫她一眼，随便拿了一个觑着眼细看一圈：“你这鸡蛋……看起来跟其他蛋没什么区别，怎么就能治好老身的病了？” “老夫人，您看这儿，这顶上有个小孔，奴婢从这儿灌了些药粉进去，蒸熟了给您吃，管用的不完全是鸡蛋，最主要还是这蛋孔里的药粉。” “哦？老身看看！” 沈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觑着眼看半晌也没找到那个小孔，她哦疲累的擦擦眼角： “唉，不行了！年纪大了，眼睛也不顶用了！” “老夫人一点儿都不老，您肤白细腻，头发乌黑，就是差点儿血色，等身子调养好了，再好好打扮打扮，走出去说是奴婢jiejie都有人信。” 沈老太太笑得花枝乱颤：“你个没规矩的丫头，明明是奶奶却叫jiejie，没大没小的！” 沈小雪闻言心中一喜，赶紧跪地磕头：“奶奶恕罪，小雪无心之过，不过奶奶真的很年轻啊！小雪从不撒谎，奶奶不信的话问她们。各位jiejiemama，你们说小雪说得可对？” 这些都是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了，难得见她如此开心，谁还敢说个不字？ 姜mama笑眯眯道：“可不是，老夫人，小雪说得对，您年轻着了！” 沈老太太被他们逗得高兴，小雪一口一个奶奶她竟然没反对，或者她根本没发现？或者发现了故意装糊涂？ 她装糊涂大家都装糊涂，小雪更是故作糊涂的顺杆儿往上爬，又连连说了几个笑话把老太太逗得哈哈大笑。 等画眉拎着食盒回来，看到屋里的状况诧异不已，心下对沈小雪莫名多了一份敌意。 小雪见东西来了，主动迎上去：“画眉jiejie，让小雪来吧，奶奶难得高兴，小雪也想尽尽孝。” 画眉却把食盒往侧一收，冷着脸道：“你一个下院的低等丫鬟，让你进来就是天大的恩宠了，别忘了身份失了规矩。” 她的话让屋里舒缓的气氛蓦然一紧，沈小雪脸色变了几变，尴尬的站在原地望着她。 画眉斜她一眼，轻哼一声绕过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挂起甜甜的笑容： “老太太，奴婢不知您想吃哪一样，就每样都拿了点儿，有米饭、馒头、各种馅料的包子，大夫说您不能吃太甜太咸，奴婢专门捡了馅料清淡的，您看看，先吃哪个？” 老太太的目光在沈小雪和画眉之间扫了一圈，没说什么，自个儿拿了馒头细嚼慢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