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彻底翻脸
不到一刻钟，沈青松便拿着一千两银票和胖妞的卖身契站在小雪面前。 “你……真的想好了？” 小雪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是，沈老爷，等我出了门改了姓，以后咱们各不相干，请沈老爷管束好自家人，不要无缘无故来找我麻烦。” 小雪一把抓过东西，仔细看过，又数了银票，才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然后对沈青松做个鬼脸，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 沈青松愣愣的望着小雪背影半天反应不过来，而他们方才在门口的动作却让看门小厮看得清楚。 小雪一走，那小厮便捡个空档一溜烟儿的往内院沈夫人院子跑去。 才刚用完早膳的沈夫人听到下人报来的消息，她脸上一沉：“什么？你没看错？” “夫人，这次是老爷书房门口当差的小书子亲眼瞧见的，那么厚一沓银票，被沈小雪那臭丫头一下子就捞走了。” 沈夫人皱眉思索片刻：“怎么可能？老爷怎会无缘无故给她银票？” 她身旁的乔mama想了想：“哎，夫人，会不会是昨晚的事，老爷觉得有愧于白氏，所以给她些银两做补偿？” “放屁！什么叫有愧于她？本夫人才是正经夫人，她一个不要脸的下贱货，老爷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乔mama吓得连扇自己巴掌：“夫人息怒，老奴该死，老奴掌嘴，老奴该死！” 沈夫人气呼呼的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她半眯起眼冷冷的望着门外： “这对不要脸的贱人，哼，拿了银子就想跑，没那么容易！给我找几个人……” 沈小雪心情大好，蹦蹦跳跳的往大杂院去。她回到住处时，白氏和胖妞正收拾东西，一见她回来，二人都围上来：“怎样？小雪，还顺利么？” 小雪得意的从怀里一掏，“看，这是什么？” 白氏瞧了一眼，虽然不识字，却知道那是银票，看上面一串数字好像数额不小。 胖妞一把抓过去：“我看看我看看，这个……这是银票吗？” “对，这是银票，一百两一张的，一共十张一千两，胖妞，这是你的卖身契，咱们自由啦！哈哈哈！” 沈小雪高兴得仰天大笑，胖妞拿着自己的卖身契翻来覆去的看： “这就是卖身契，我怎么没见过？我没签过这东西啊？” “傻啊你，是你娘签的，娘、胖妞，快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就走。” 小雪回头，见白氏还在愣神的样子，便推她一下：“娘，收拾东西啊！” “啊？哦！小雪，这银票哪儿来的？” “当然是老爷给的。” “老爷？他给你这么多银子？” “这还算多啊？沈家一个当铺一个月进账都上万两，我还嫌少了。 罢了，不义之财，要多了不好，够咱们置办个院子、买几亩田地就好了，其他的咱们自个儿挣。” 小雪信心满满的把银票收好，满脑子都是如何挣钱发家、致富当土豪的美梦。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白氏舍不得这舍不得那，把那些破铜烂铁装了几大包袱，一人背一包出门已是半上午时分了。 最先出门的是胖妞，她哼着小曲儿一下子蹦出去，可那声音嘎然而至，人也堵在门口不动了。 “胖妞，干啥了？快走啊！” 胖妞不答话，小雪感觉不对，伸头一看，见沈夫人带着一大群人站在院中，后面一堆看热闹的，把偌大的一个大杂院堵得水泄不通。 白氏也凑过来看，见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 “白氏，你别躲，出来！”乔mama上前一步，双手叉腰厉声呵斥，白氏吓得全身僵硬，却依然老实听话的低头往外走。 小雪率先一步跨出去拦在门口，双手环胸仰着下巴瞪着沈夫人： “怎么，沈夫人，这沈家何时改姓尤了？” 众人愣了一下，没明白小雪的意思，沈夫人脸色铁青，却依然抿嘴不说话，好似她这样的主子跟小雪说话都自降身份了一般。 乔mama偷看一眼主子的脸色，挺挺胸厉声道：“沈小雪，你个低贱的下等奴婢，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夫人说话？” “你这个低等下贱的老奴，有什么资格跟本小姐说话？” 众人一片哗然，沈夫人一声哧笑：“自称小姐？你也配？” “本小姐爱怎么自称你管不着，沈夫人，以前我怕你是因为我以为我的卖身契在你手上，如今却不一样了，我根本不是你沈家的奴婢，我们母女白白为沈家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儿，沈夫人，工钱是不是该结了？”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沈夫人对小雪的话也很意外，乔mama回头询问的看着沈夫人。 沈夫人冷声道：“大胆贱婢，你不知好歹，来人，家法伺候！” “慢着，沈夫人，家法只对你自个儿的家奴用，请沈夫人拿出证明来，你有我们母女的卖身契吗？” 沈夫人眉心微皱，沈小雪不待她答话，立刻道：“如果没有，你就是滥用私刑，是要进大牢的。” 等大家再议论一番，小雪踱着步子不紧不慢道： “沈夫人，要不要请沈老爷来证明一下，十五年前，我娘怀着我的时候，沈老爷就当着我娘的面撕毁卖身契，去了我娘的奴籍，所以我也不是你沈家的家奴，却白白给你沈家为奴为婢十几年，还差点儿被你那宝贝女儿活活打死，你说你该不该赔？” 此事沈夫人确实不知道，事情来得太突然，她竟然一时没答话，不过外围已经有人去各处报信儿了，如此小雪就放心了，相信沈老爷很快就会赶过来。 倒是乔mama反应快些：“沈小雪，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们不是沈家奴婢为何赖在沈家多年？你们在沈家吃穿用度十几年，沈家养活你们十几年，就算养条狗还知道吠两声，你算什么？白眼狼都不如。” “不好意思，你愿意当狗我不愿意，要教训我先拿出卖身契来，拿不出来，不好意思，本小姐没空！” “你……”乔mama难得被人这样顶撞，她虽然气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如何，关键夫人还没发话。 乔mama低声道：“夫人，真的没有卖身契吗？” 沈夫人瞪她一眼，乔mama往后退一步，眼珠一转： “沈小雪，你要卖身契是吧？等着，夫人马上差人去取，不过你给我听好，一旦找到卖身契，你们就等着去窑子里过后半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