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方家母女
白氏过来拉拉小雪，低声道：“别问了，咱们回去吧！” 小雪却不甘心，方才张老牛随口几句话却说明了很多事情，那竹林确实是自家院子前主人的，地也是前主人的，自己买院子的时候把地一并买过来，竹子当然是自家的了。 只是那丛竹子常年无主，跟小溪边那几亩菜地一样，莫名其妙就被村里人给瓜分了。 此处偏北，竹子不常见，照张老牛的说话，那楠竹算是珍惜物种啰？可以做家具可以卖，不占自己的地还不费工夫，想要了直接取就是，多方便啊！ 可自己一来，不仅要收地还要砍竹子，这不就是动了大家的奶酪吗？兴许村里人这样不待见自己，跟这事儿不无关系吧？ “臭丫头，你没见大家看见咱们脸都是黑的吗？你还巴巴的往上贴什么？” 小雪回头看她一眼，低笑一声：“娘，你现在就不耐烦看人家脸色了？想当初咱们在沈家不看了主子十几年的脸色吗？只要能打成目的，看点儿脸色有何关系？” 白氏噎了一下，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臭丫头，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 母女几人手挽手在村子里走，路过一户人家时，忽闻旁边有人招呼自己：“是白姑娘吧？这边这边，看上面！” 小雪抬头，见这巷子左边是一座带夹层二楼的房子，一个妇人从夹层窗户伸出头来笑盈盈的打招呼。 小雪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那个家里女儿多的方大娘吗？ 方大娘对他们点点头：“这位是白大嫂吧？哎呀，你们搬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了？进来坐坐吧？” 小雪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白氏暗地扯她一下，方大娘笑盈盈道：“你们等着啊，我让四妹帮你们开门。” 趁着方大娘缩回去的功夫，白氏低头道：“小雪，咱们什么都没带，怎么好意思进们啊？” “没关系，坐坐而已，村里难得有人愿意跟咱们亲近，你要不去，以后再没人搭理咱们了，走吧走吧！” 正好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十三四岁、脸蛋儿圆圆、鼻子不高、上面长满雀斑的姑娘伸出头来看看，然后把门打开：“白大娘、白家jiejie快请进。” 小雪和胖妞跟着母亲进去，这家人进门就是堂屋，没有院子，屋里光线昏暗，刚进去还不太适应，坐一会儿就好了。 说实话，这家人确实有些穷酸，家里没一件像样的家具。 即便如此，方大娘还是端出一盘白瓜子并几碗白开水出来，“不好意思啊，白大嫂，我家穷，没什么像样儿的东西，你们将就将就吧！” 白氏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算将就，不算将就。” “呵呵，瞧白大嫂客气的，你可别把我当外人。” “没有没有！”白氏嘴上这么说，看她样子确实有诸多的不自在，白氏在沈家待了十几天，身边从来都是熟人，见了生人就像个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 这样的家庭理论上来说并不重礼数，小雪自个儿挪了凳子凑到方大娘和方四妹身边坐着，见方四妹头上扎着几朵漂亮的珠花儿，珠花很新，就像新买的，跟她那满身补丁的破旧布裙很不搭调。 可是，她身上着实没其他可夸的了，小雪友善的夸道：“meimei，你头上的珠花真好看，做工真巧，样式也好，我还是头一次见了！” 方四妹非常高兴，脸蛋儿上甚至起了一层红晕：“真的吗？很好看吗？等一下啊，我摘下来给你看。” 方四妹手脚麻利的把头花儿摘下来，小雪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已经塞了过来：“你看看，喜欢吗？” 小雪仔细看了看，这是个粉红色的蝴蝶结，竟然是用上好的绸布做的，做工确实精巧别致，这年代好像还没流行蝴蝶结吧？ 小雪点头：“好看，喜欢，哪儿买的？” “你喜欢就好，送你吧！” “啊？这怎么行？不行不行，我能收。” 方大娘却笑眯眯道：“白姑娘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这是我家四妹自个儿做的。 唉，我们家穷，十几年了也难得给她们买个像样的头饰，这丫头看人家戴花儿眼馋得很，有事没事就自个儿琢磨着做头花儿，还别说，真让她做出几个像样儿的。” 小雪颇为诧异：“这是meimei自己做的？” 方四妹红了脸，扭扭捏捏的双手交握，又听方大娘道：“是啊，白姑娘尽管收着就是，我家四妹第一次见你就想跟你亲近，奈何一直没机会。 白姑娘，你要不嫌弃的话，以后能不能带着我家四妹，让她跟你们一起玩可好？” 小雪回头看方四妹，没想到自己还是人家的偶像了，这丫头一看就是单纯的，小雪喜欢得紧，点头应道：“当然，只要meimei愿意，随时可以来找我。” “真的！”方四妹惊喜的两眼放光，看小雪点头，她高兴的转身就咚咚咚冲进屋里，这动作让小雪有些茫然，她这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 方大娘道：“这丫头总是一惊一乍的，你们别介意啊！” 方大娘跟白氏闲聊一阵，从他们的谈话中小雪大致能了解一些方家的情况。 方大娘男人五年前因病去世，她原本生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日子说不出的艰难。 没办法，她只能把排行第五第六的两个女儿送出去，跟剩下几个孩子相依为命，如今前面三个女儿都已嫁人，家里日子最近才好过了些。 白氏对方大娘颇为同情，多聊几句二人亲近了许多。 方大娘道：“白大嫂啊，平日里难得见你们进村儿，今日来有事吗？” “这……”白氏不知该怎么说，小雪抢先道： “是这样的，方大娘，我们来打听点儿事儿，就是我家院门口那片楠竹林的事……” 小雪把自己的疑问一一道来，方大娘闻言哑然失笑：“原来为这个，白姑娘，你这算是问对人了，你们院子原来那主人跟我家男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那院子的事我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