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方家之难
白氏回头看一眼，对她做个噤声的手势后又招招手示意她进去。 小雪轻手轻脚的跪坐到白氏身边：“娘，方大娘受伤这么严重，怎么不去看医生？” “嘘！”白氏拉着她后退一些低声道：“看过了，大夫说……” 白氏难过的摇摇头，然后轻叹一声：“我想赶着把她带回来，兴许还能见四妹和小七一面，小雪，你出去守着，看他们来了告诉我一声，啊！” 小雪看一眼方大娘，那模样真真让人难受，好好一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们一家人本就够悲惨了，要是方大娘都没了，十妹和小七怎么办啊？ 小雪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愣愣的站在马车边上出神，直到看见十妹和小七被胖妞拖着一路跑过来，小七还在喊：“别拉我，胖妞姐，我还没rou了！” 小雪鼻子一酸，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暗地擦擦眼角，瞧瞧车厢低声道：“娘，十妹和小七来了。” “好，快让他们进来。方大嫂！方大嫂，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家十妹和小七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啊，方大嫂！” 四妹几人跑到驴车前：“小雪姐，我娘怎么了？” 小雪眨眨眼生怕掉出泪来，她本想先解释解释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却闻里面娘大声道：“小雪，快！快让四妹和小七进来，方大嫂醒了！” 几人面面相觑，四妹率先爬上驴车，掀开帘子一看，顿时愣住了。 小七还站在驴车下喊：“姐，你干嘛呀？看见什么了？姐？” “娘~~~~”四妹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整个人噗通一声跪下，手忙脚乱往里爬去。 “娘？娘，你怎么了？你睁眼看看啊，我是四妹啊，娘~~娘~~~” 小七吓到了，也手忙脚乱的爬上去，看到里面的情形免不得大声哭喊，姐弟俩一起扑在方大娘身上放声痛哭。 白氏看得直落眼泪，小雪也很不是滋味儿，拉着胖妞走远些，低声问：“胖妞，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胖妞吸吸鼻子：“我跟白大娘去镇上买了一堆东西，傍晚时分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白大娘本不想管的，我凑热闹去看了一眼。 听说有人被马车撞了，被撞的是个妇道人家，直接被那野马的铁蹄子踢在脑门儿上，那妇人当场就鲜血四溅，吓死人了，这还不算，那踢人的马儿和马车停都不停，还硬生生从那妇人身上压过去，可惨了！ 我挤进去的时候原本没认出方大娘，看到地上的绸布花儿眼熟得很，便壮着胆子凑近看了看，发现是方大娘吓了一跳，我和白大娘赶紧把她送去医馆。 大夫给她上药止血，可头上的窟窿太大，药粉一上去就冲出来一上去就冲出去，根本敷不住，大夫费了老大劲儿才把她头给包上，那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流。 当时几个大夫都来看了，都说这伤太重，没救了，还不如赶紧送回家去兴许还能跟家人见上一面，留在医馆也只能等死，我和白大娘就赶紧找了驴车把她送回来。” 小雪光是听这过程心里就一阵难受又气愤难当：“那撞人的马车了？是谁家的马车知道吗？” “我没细问，只听有人说好像是沈家的马车。” 小雪捏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这沈家镇上也只有沈家的马车能这样横冲直撞！是不是二少爷沈若凡的马车？是不是阎开助纣为虐弄出来的事儿？” “小雪，我原本也以为是他们，可我问过了，还真不是，好像说是沈家的亲戚，来沈家找人的还是办事的？那马车撞人后跑出一段儿停下来看过，可能见人伤得太严重就没管，直接赶着马车跑了。” 小雪皱眉：“沈家的亲戚？咱们在沈家那么久，你知道沈家有几个亲戚吗？” “这……沈家人丁单薄，要说亲戚的话，不外乎就是几位夫人的娘家人，要不就是跟沈家有生意往来的？也有军队的官家的，这个说不准儿。” 小雪垂眉思索片刻，恨恨道：“反正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小雪你别生气，咱们先安置好方大娘和四妹他们再说，方大娘还有几个嫁出去的女儿，要不要查不还要等她们回来再说？” 小雪沉默片刻，“也是，走吧，咱们回去看看。” 二人回到驴车边时，四妹和小七依然在嗡嗡痛哭，白氏已经从车上下来。 “娘，怎么样？” 白氏长叹一声，摇摇头：“没办法，说了两句话就去了！” “这么快？” “她受伤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能撑这么久不错了，唉！ 云儿、胖妞，你们去找村长，把事情原委给他老人家仔细说一遍，再请他帮忙找些人来为方大嫂处理后事吧！” 小雪和胖妞依言行事，村长得知此事颇为惊讶，当即差张福贵和福贵娘去村里挨家挨户通知，让他们速速到村口集合。 短短一刻钟时间，村口空地上火光冲天，大家人手一支火把，头缠白布，默默的把方大娘收殓入馆，抬回方家，设好灵堂，由村长安排村人轮流守灵，方四妹和方小七则一直跪在地上呜呜低泣。 小雪一家跟着帮忙到半夜才回家去，见柳成竹胳膊上也缠了白布，站在院中等待。 “大娘、小雪、胖妞，怎样了？” “唉，都安排妥当了，成竹，你吃饭了吗？” “没有，大娘，你们也没吃吧！我简单准备了一些，在锅里温着，我们一起吃吧！” “你做的饭？” 柳成竹不好意思道：“饭是之前四妹就煮好的，我简单弄了几个小菜而已，上不得台面，还请大娘莫要嫌弃。” 白氏别有深意的看小雪一眼，若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她定要好好夸赞柳成竹一番。 大家都没说什么，默默来到厨房围桌坐了低头吃饭，说实话，柳成竹的手艺还不错，可以大家心情不好，也吃不下什么。 临入睡前，白氏道：“小雪，你准备一下，明天给村长送二两银子过去，就当咱们为方大嫂送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