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北海路遥遥7
郑莞隐入小隐甲禁后,便向段干沉凤所在而去。 远远地,就见他一身红衣,青丝轻扬,坐在涨大的流燕之上,举杯向她示意。 郑莞撤了小隐甲禁,将头颅抛给他,那头颅却在半空之中焚烧起来,化作灰烬消失在流燕摇翅生起的风中。 “前辈是否看了一场好戏?”郑莞淡然问道,她有理由相信段干沉凤的神识一直跟着她,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高阶修士探出的神识想瞒过低阶修士,轻而易举。 “的确好戏!”他爽快应道,“居然能杀了筑基初期的修士。” “只是取巧,那人见我禁制,心中早就败给我了。”郑莞随意解释一番,不想令自己显得有多少出众。 说话间,她将储有上品灵石的储物袋还给段干沉凤,他却未接,笑道:“你不要了?” 郑莞摇了摇头,她没有理由收下他的灵石。 可段干沉凤却笑得更有深邃,郑莞心中一动,连忙抢回已经入了他手,却还没有放入储物戒的储物袋。她意识一探,里面是一堆数千的上品灵石,这一次,她仔细翻看了遍,却发现灵石堆中有一个红色的小瓶子。 她将小瓶子取了出来,仰头问向段干沉凤:“这是却死香?” 段干沉凤只笑了笑,道:“却死香极易化气,别随便打开看!”说话时,他跃下流燕,步向捛夷,转眼间已在丈外,“在下尚有事情,白姑娘既然急着上路,流燕给你,我们北海再见。” 郑莞欲拒绝流燕,却知拒绝不了段干沉凤,而事实上,流燕确实能加快行程太多。也就不再多语。 “另外,多说一句,看起来红色更适合姑娘!”便在他消失在视线之际,这句话在郑莞脑中响起。 她蹙眉看着身上白衣,血如梅开,红似樱桃,轻叹一声。随即跃上流燕,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对于段干沉凤的目的,她不明白,也没有时间去猜测。那种高高在上的人随时有机会能来个一时兴起。令人捉摸不透。所以有太多的可能性。 回想入朝云宗前,总是穿着灰色、黑色等暗色,因为那些颜色,即使染血也看不出来。出朝云宗后。却一直以白色为主,她总觉得这些白色似乎能掩下从前的黑暗,总觉得从那时起,便不会有机会再染血。 其实不然。 流燕腾空之后,正欲驰向北方。但西方一道气息已然临近,她骤然起身望去,只看另一只流燕靠近,驾驶者正是先前在捛夷所见少女,正满脸怒容。指着郑莞喝问道:“谁允许你买流燕的?” 郑莞但看此刻只那少女一人,估计是刚拿到流燕在试着飞行。郑莞不欲多作纠缠,便好声道:“此流燕只是友人所赠而已。” 少女完全不理,大声喝道:“我命令你今后不准使用!” 郑莞皱眉,既然好声说话也不行。便转身不再理会那少女,控制着流燕驰北而去,谁知那少女竟然跟了过来,口中竟还骂起人来。 流燕的速度相差不多,所以那少女能一直跟在后面,那骂人的话刚好能传进郑莞耳中,久不见停歇。 于是郑莞朗声道:“道友,你若再纠缠,莫怪我不客气了!” “哼,你若欺负我,我爹爹定饶不了你!” 郑莞放缓流燕的速度,不时间便与那少女平行,她冷冷看向那少女,“你爹爹现在可不在!” 那少女一惊,脸上惧色一闪而过,又理直气壮大声道:“我已经通知他了,他很快就来了!” 郑莞淡然一笑,缓声道:“尚儿姑娘最讨厌什么?” 少女有些讶然,“关你什么事?” “不知蛇虫鼠蚁之类的怎样?”郑莞一指少女身后,道:“你看,你的流燕上有很多呢!” “流燕上哪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少女不信,但转首一看,脸色立马苍白,尖叫不止,不停后退,直至退至流燕的边缘,也不知是因何原因,她便从流燕上摔了下去。 郑莞本只想用幻术吓吓她,未曾料到她会摔落下去,本来她可以cao控流燕下行接住她,但她却没有这样做。 郑莞只得控制流燕下行,接住了她,虽然讨厌如此骄纵的少女,但也未曾想害她。 那少女落在流燕上时,便见她满脸泪水,正抽泣不已,她看见郑莞,又嚎啕大哭,看似委屈至极。 大概是真被吓坏了,所以刚刚才没想到去控制流燕,郑莞暗忖,不过她可没时间去安慰人,便冷声道:“快回去!” 少女抽泣了几声,虽然抹着眼泪,话语却不饶人,“我一定叫我爹爹……” 郑莞冷眼一瞪。 少女一惊,竟忘了抽泣,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这眼神有若实质令她害怕,只得垂头避开,侧眼看着飞在不远处的她的流燕,将它招呼了过来,仔细检查了里面并无任何东西,这才稍稍舒了口气,然后跃了过去。 随后背向郑莞飞行的方向而去。
捛夷城中的一座精致别院内,一名黑衣的修士轻叩房门,而后推门入内,对着坐在桌案上正在阅读玉简的中年修士恭声道:“大人,那两人都被杀了。” 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皱头紧蹙。 黑衣修士继续道:“我在城口处费了片刻去了解那女子的身份,后来我用灵识寻找他们时,仅发现那名女子的气息,而当我到她所处时,看见地上有焚烧的痕迹,是尸灰。” “那名女子呢?” “属下无能,在我灵识搜寻她时,她应该感觉到了,而且下一刻就消失在我的灵识范围之内。” 中年修士片刻沉默,然后道:“林冬是敦伦门人,你要准备好别让这件事影响捛夷。另外,”他抛过一块玉简,“这里有那女子的画像,想办法查出她的身份。” 黑衣修士接下玉简,恭敬应下。 “爹爹”,便在此刻,带着哭腔的少女唤声从门外老远的地方传来,中年修士随即起身走至门外,道:“尚儿,怎么了?” “我碰见那个讨厌的女人了,她欺负我!” 中年修士皱眉,问道:“在哪儿碰上的,没对你怎样吗?” 少女抬起湿漉漉眼睛,愤愤道:“她买了流燕,正向北而去,爹爹,你去帮我教训她好吗?” “你确定是流燕?”中年修士忽然抓着少女的肩膀,问道。 少女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疑道:“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明白,尚儿。流燕是万石社制造的,它的售价不商,但极其耗费灵石,大多数人都用不起。鉴于市场能力不足,万石社当年只造了九驾流燕,出赠了六驾,其余三驾放在辰丘、捛夷、怀商出售。所以说,但凡能驾驶流燕的,绝对富足,而对于我们修士来讲,富足的背后便是实力。” 少女似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爹爹的意思是驾驶流燕的人,我们惹不起。” 中年修士爱怜地抚着少女的头,回首看了眼门侧那名黑衣修士。那名黑衣修士会意,抱拳轻礼,在少女的视线之外,悄悄地出了了屋子,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