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uttony
刚才那是什么！ 现在的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月光从窗外透入，打到地面上。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确定刚才那只是梦。 果然直面死亡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吗，虽然我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可尽管如此，圣灵死亡的画面还是不停在我的脑海重复。 圣灵…… 为什么我会认识那个人的名字。 而且更重要的是，刚才在梦中看到的那只黑色的狼是……？为什么看到那只怪兽，自己会有种莫名的感觉……？ 不管了，好好睡一觉吧，反正明天放假。 虱子…… —— 虱子啊。 这个名字总感觉很熟悉，似乎是自己很久以前的一个同学。大概是小学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游戏王这个游戏也是他介绍给我的。我的第一个卡组，好像也是他帮我组的。不过那种卡组，拿到现在可见不了人啊。 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他会寄那封信给我？ 在梦中，虱子的悲鸣回旋着。 —— 闹钟如期响起。 我似乎应该把闹钟关掉的。 虽然还想继续睡下去，但是渐冷的被窝不允许我这样做。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我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 草草处理完早餐后，我换上了出行的衣服。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信，我不禁叹了口气。 “RM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我报上了目的地。 —— 拿着一袋子的水果，我敲了敲面前的门，然后扭动门把手，走了进去。门后是一间洁净的房间，阳光透过窗户把白光打入，整个房间都显得亮堂堂的。墙旁有一张床，铺着白床单白被，一位戴着老花镜的半百的男子正背靠在床的靠背上，悠闲地读着报纸。 看到有人走进门，他把眼镜往下拉了拉，从眼镜上方看了看我，然后说：“哦，是158啊。” “嗯。”我笑着点了点头。“爸，我来看你了。” 我的母亲在我还读书的时候便去世了，我一直和我的父亲一起生活。不久前，父亲出了场车祸。虽说受的伤不是很重，但因为平时身体就不太好，这次也足够让他在医院躺一段时间了。 “不用这么客气。”看着我拿过来的水果，他笑了，“这里又不愁吃的，不用担心我不能照顾好自己。”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也只是想过来看看你而已，水果是在路上顺路买的。身体怎么样了？” “腰还是不太好。”他看着报纸，“下床有点难，多亏有她照顾。” …… “对了。”他看着我，“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星期天休息。” “这样啊……”他微微点头，继续看着报纸。 “……” 还是不说好了。 “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知道。”他说，“真的有事的话我会找你的。” 你当然不会找我。 “好好保重。” 关上病房的门，我向着出口走去。热恋的男人都是这样吗。不久之后，我恐怕就有第二个母亲了。而我又什么时候会让人成为母亲呢？ ……我想太多了，明明才刚开始而已。 末来的话…… 想太多，她怎么会想这些东西。 正在胡思乱想的我往旁一瞥，看到了三个字： “心理科”。 看着这个房间，我停住了脚步。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诞生：要进去看看吗？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里老是有些奇怪的念头，是什么病吗？曾经有位教授也这样说过：“这是病，得治。”万一恶化下去了，自己到时会变成怎样？ 不自觉间，我的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并用起了力。下一瞬，门被我所拉开，同样洁净的房间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位女医生正在桌前工作着，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往门口看了看。“怎么了，有事吗？”她上下打量我。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这样。“没事，我找找人。”说毕，我重新把门关上。 我还没到需要治疗的时候。 —— 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看着面前的饭菜，我这样想着。 从医院离开后，我便径直往市场走去，买好了中午和晚上的菜。反正就算父亲好了，我也是一个人住的，这种生活技能我早就熟练了。 不过，如果她在旁边的话，我大概会更开心吧？ ……我想这些干什么。 对了，昨天的那件事情应该也被报道了吧。来看看电视，看看有没有有关那件事的线索。 「我们是生活在黑暗的人；我们是这个世界的负面。」 这段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昨晚，我已经在网上搜索过了这段话，结果是： 「找不到和您的查询内容相符的内容或信息。」 「抱歉，没有找到与此相关的网页。」 「未找到查找的结果。」 真是奇怪。 但是，这样的话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似乎还被一些人所传布……该不会，自己被什么组织给看上了吧？ 它们先是让那个“圣灵”死在我的面前，并留下那段话，又以虱子的身份寄了那封信给我。既然能寄那封信的话，他们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的住址了吧？如果它们真的要对我做什么的话，应该早就做了吧。 或者说，它们刚刚发现我的住址，正准备下手，虱子发现了这件事情，想来提醒我，于是便将那段话写给我？ 不对，那样的话他应该直接把要说的话写给我就好，或者干脆和我见个面。还是说，他自己也被那个组织所控制，活动也受到限制？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先报警…… “……说到生命，以下这个新闻的主角的确是毫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等到我把饭桌上的饭菜扫尽，电视才吐出这句话。“有的人认为，这位年轻人是心理脆弱，有的人则认为另有隐情。究竟事实如何？让我们来看记者的报道。” 镜头一转，移到了那天我和末来经过的巷子中。“世界末日已经过去，但是对于这位少年来说，这天就是他的末日。” 然后，镜头又对准了一位哭泣着的中年妇女。“小灵(化名)的母亲也许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走上这条末路。”旁白冷淡地说着。“事情发生在昨天，一位18岁的青年小灵从自家13楼跳下，结束了他的生命。” “我也是接到了邻居的电话，才知道他……”妇女显得很伤心，“他平时都是很乖的一个孩子，成绩也不错，但是他……” “最先目击到现场的是住在二楼的住户，据他们所说，当时突然响起一声巨响，非常吓人。” “哎……我听到那声响的时候，就往窗外看，结果一下就看到了他(小灵)掉到了地上，那对情侣都吓傻了。” “那对情侣”是指我和末来吧。说起来，真要说是第一目击者的话，应该是我和末来吧。应该是因为找不到我们俩，才这样说的。 记者出现在镜头中，“我们可以在现场看到，在现场还能看到残留的血迹。清洁的工人说，即使他们清洗了整整一个下午，地面还是一片红色，一点也洗不掉。” 这时候不是应该直接把地面拆掉换地板吗。“根据警方的介绍，小灵是一个品行皆优的学生，成绩一直在全市的前十名以内，和朋友的关系也不错。目前，警方初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画面切换，回到了演播室，“这不是很明显的一个案件嘛。”主持人介绍，“又是一起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导致的悲剧。” 完全没有提到那段话。 是警方故意隐藏起来了？ 看来从新闻这里也不能得到什么线索啊。或者我要亲自去警察局问问？ 不管了，难得一天能够休息，把碗洗完就去睡午觉吧。毕竟工作的六天里，基本整天都要醒着。 我工作的咖啡店里的工作时间是早上7点到晚上10点，也就相当于每天的营业时间有15小时。当然，不是每个服务员都得工作这么久，我们的工作时间分为三段，早上是7点到中午12点，下午是12点到5点，晚上是5点到10点。而每个服务员每天需要工作的时间是十小时，也就是说三段时间内要有两段为工作时间。而我选择在下午休息的工作日，则只有星期二和星期五。 而且我也不是一有时间就睡觉的那种人啊。虽然工作很累，但我还是会抽一天的下午去卡店看看，顺便打打牌。因此中午真正能够休息的，只有星期二和星期天。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好好睡觉吧。 —— 不知不觉又过一天，自己又要上班了。今天是星期一，因此我的工作时间是从早上7点到下午的5点。 虽然说两班连在了一起，但其实老板还是允许员工先吃饭再继续工作的。至于伙食的问题，老板给我们员工提供了午餐和晚餐——虽说收费，不过还不错。 “怎么心不在焉的？”趁着客人不多，老板推了推我的肩膀。“在想什么？” “没什么。” 被那封信困扰着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脑海里只有一片混沌。 “难道是在想你的女朋友？” “不是啦。” “你还说不是。”老板指着我的脸，“你看看你，脸都红了。” 我的脸很红吗？大概是因为我的脑有点混乱吧。 “我们才刚刚开始……” “正因为是刚刚开始，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嘛。”老板用厚实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真是令人怀念啊。” 嗯？ “没什么。”看着我的目光，老板笑着摇摇头，“都是往事了。” 老板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吧——对现实感到迷茫的阶段。我看向玻璃门外的街道，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一幕场景。真是难得的安静啊。 正在这时，一位客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老板推了推我，“好了，别想这么多，开工吧。” 对啊，开工吧。 —— 又是一天相安无事，店铺关门后，我缓步向家走去。 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看起来星期六那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巧合？虱子把那封信塞给自己还是巧合？ 说不定是给错人了吧。 正在这时，一阵震动感从口袋中传来。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按下了通话键。 “是我，158。” “……晚上好，158！”末来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 “嗯，怎么了？” “找你聊聊天还不行？”末来似乎有点不开心。 “不是啊，那么来聊点什么？” “嗯……158今天也去上班了吗？” “是啊。末来你呢？” “还是一样在家里呗。” 和我不同，末来不用上班——或者说不用出门上班。作为一名写手的她，每天一点五万的更新是得有的，而且还是至少。想到这点，我就不想打扰她了。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 “当然，超额~” 看起来信心满满啊。 “噢？等回到家我去看看你更新了什么。” “158你还没回到家？” “对啊，刚下班。我们星期二得工作到十点，不过明天就不用太早起床了。” “这样啊……”末来有些犹豫，“嗯……” “怎么了？” “啊是这样！”末来吸了口气，“我买了两张票！是下个月到海底世界的！” 下个月吗。“是请我一起去吗？” “是啊！而且日期的话是星期天，不用请假！” “没关系，如果是下个月的话，哪天也没关系的。” 反正我们一个月有一天的假期自由安排。 “那么就这么定了！”听着末来的声音，感觉她似乎突然变得很开心。“我也得早点休息了！再见~” “嗯，我也快到家了。” 末来还是老样子呢，看来她也没被怎么影响到。把手机放到口袋中后，我掏出了钥匙，准备打开大楼的门口。拐过转角后，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夜风阵阵吹过，让人心凉。在大楼的门前，有着一个人。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 ——应该说，是在那里了很久。 啧，这家伙挡住门的话，就不能开门了啊，这是谁家里的醉汉跑出来了。我正想把他挪开，却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躯体。顿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脑中出现。 我尝试着把这家伙翻开，来看看他的情况。待我将其翻开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艾克。 他叫艾克。 不对，为什么我知道他的名字！ 又是这种感觉！ 联想到之前那件事情，我的手不禁颤抖起来。我把手放到了他的鼻子下。 没有气流。 ……又是这样，又有一个人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禁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的脸一片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手臂也瘦得几乎只由皮包着骨头一样。在他的口袋里，有一张纸掉了出来。该不会…… 我把纸拿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文字。 「我们是恶魔，我们是病毒。 我们是生活在黑暗的人； 我们是这个世界的负面。 如果你也是背负原罪者， 请加入我们，为自己复仇。」 …… 我把纸扔下，匆匆离去。 —— 12点。 这么早睡干嘛。 末来最近更新的文章，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呢？整个故事的氛围，都好像变了一样。 好像……变得更加阳光了？ －－－－－－－－－－－－－－－－－－－ 「魔毒－斯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