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烦心事

    见胡氏开始发问，其他人也都将视线投向了洛京墨。

    洛京墨刚刚举箸，夹了一筷麻辣肚丝放在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闻言便放下筷子，接过马宝递来的温热毛巾擦了擦嘴，微微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皇上的病……”

    只说了这一句，洛京墨重又蹙眉不语，餐桌上的气氛也陡然间凝重起来。

    云誓皇顽疾缠身的事，目前还密而不宣，但洛京墨身为太医院医正，自是比谁都清楚。

    早在半年多以前，他就因为对云誓皇的病情毫无对策而愁眉不展，在家里也曾透露过几句，所以众人都对皇帝的情形心中有数，只是对外三缄其口罢了。

    如今听洛京墨虽只说了这一句，但可想而知，是云誓皇的病情又有了变化。

    想到这位威风八面的人上之人，却也逃不过病魔的折磨，众人便有些感慨。

    又想到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不知会不会连累到太医院，进而使整个洛府也落入不测的环境中，众人又都心有戚戚。

    一时间无人说话，也无人举箸夹菜，就连在家里最放浪行骸的洛竹苓，也默然坐在原位，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知想到了什么，却又转脸向洛佩兰瞥了一眼。

    最后还是胡氏先开了口：“前阵子不是说已有所好转吗？怎么今儿又……”

    “那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虽暂时压制住了病情，但每次再犯，就会比之前更厉害些。”

    洛京墨叹了口气，将毛巾向桌上一扔，心烦意乱地靠在了椅子里。

    阖府用饭，其他人坐的都是红木雕花的圆凳，唯有洛京墨是一张有扶手有靠背的太师椅，这也是一家之主的特权。

    “那……皇上今儿是又犯病了？”

    兹事体大，一旁的何氏虽不敢随便开口，但她出身风尘，对这些宫闱秘事最是感兴趣的，仗着洛京墨对她的宠爱，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着胆子发问。

    洛京墨点点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长吁了一口气，道：“总算又平安无事了，只是往后……”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但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虽然云誓皇暂时无碍，但按洛京墨刚才的说法，不过是暂时延缓病情的发作，到下次再犯病时，就会比现在更难收场。

    何氏见洛京墨愁眉不展，想了一想，便出主意道：“老爷也不必太过烦忧。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皇上的病慢慢调理，说不准便好了呢。”

    忽瞥见了在下首沉默不语的洛佩兰，又道：“再说，佩兰不是马上要进太医院帮忙了吗？到时候让她也去参详参详，说不定会有帮助呢。”

    “她？”洛京墨看了洛佩兰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年纪轻轻，就算医术上有些建树，又怎比得上太医院的老前辈？如今让她进太医院，已是破格录用，存着让她去学习的意思。本想着三、五年后，或许也能成为一代名医。可惜只是白费精神，人家还不乐意去呢！”

    见忽然说到了洛佩兰头上，一旁的李氏便坐不住了，慌忙欠身笑道：“老爷的苦心，佩兰已经明白了。这不，正打算等老爷回来，给您赔罪呢。”

    说着，就向洛佩兰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