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出变故3
等我追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莫小磊的踪影了，我在大厅徘徊了许久，也始终没再敢鼓起勇气上去到病房里。眼看快到中午，莫小磊一直都没有回来，我给他发去了一条短信，请他能够跟我见一面。 我不知道莫小磊会不会来见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看我发的短信。一整天，我的心里都忐忑不安，跟莫小磊见面又能说些什么呢？我答应过他，在所有问题没解决之前不要跟徐俞凡有过多来往，免得被家人看见，但是想当然的我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违反了约定，还把他的爸爸给气进了医院。 罪恶感占据了我的心，以至于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就连小雨叫我吃饭都懒得对付。下午的时候，我还躲在柜台后面发呆，手机吵闹的铃声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是莫小磊打来的电话，连忙抓过手机，但是屏幕显示的却是徐俞凡的名字。 “妮子，你没事儿吧？”电话一接通，徐俞凡就急着问到。 “我没事，就是……就是心里有些难受。”我说。 “那就好，我见你昨晚那反应，还真把我给吓住了。”徐俞凡舒了口气说，“那老头也真是，这点刺激就把他跟弄晕过去了，又不是她女儿被拐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生气，我板着脸大声问到：“徐俞凡，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也许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情绪给震住了，徐俞凡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好了，也不能怪你。”我平静了一下情绪，轻声说：“不过你嘴巴也留点德吧，那老头是我一个叔叔。” “对不起啊，妮子。”徐俞凡连忙向我道歉。“我真不知道，我……那叔叔没事吧？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碍。” “那……要不，你带我去医院看望看望叔叔？”徐俞凡问到。 我的神经像是被电流给刺激了一样，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变得激动起来。我大声地坚决地拒绝道：“不行，坚决不行！”这要是真让徐俞凡去看望莫小磊他爸，不是往火上浇油吗，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得让他爸直接背过气去。 本来去医院看望看望病人，算是一件好事，但徐俞凡见我这么激动，心里不免就有些疑惑。他问我说：“妮子，你怎么反应这么大？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现在还不能把我跟莫小磊领过结婚证的事情告诉徐俞凡，一切都要等到尘埃落定之后才能揭晓，不然以他的脾气，现在要是知道了内情，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 我压低了声音说：“没……没什么事。”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借口说：“就是……你也知道我家里人现在还不能接受你，况且我爸妈他们都在，你这样去了，到时候要是吵起来不是让我难堪嘛。” “好吧，那你代我向叔叔问好。” “嗯，一定。” 挂了电话，我重重地舒了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真怕徐俞凡再来插一脚，到时候真是怎么解释都说不清楚了。我抬起头，突然发现莫小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柜台前面。 “电话打完啦。”莫小磊冷冷地说。 “你……你怎么来了？”我吞吞吐吐地问到。 “你叫我来的。”莫小磊把手里的手机举了起来，在我面前摇了摇。我这才想起中午给他发的短信，刚刚一着急脑子直接短路了。 莫小磊冷着脸问到：“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他这么一问，我反倒是没了头绪。我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到：“莫小磊，我俩离婚的事，还办吗？” 莫小磊的脸一阵抽搐，他把头偏向一边，闭上眼睛，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佟若妮，现在真的要谈这个事吗？”他一字一句地问我说。 “我……我……”我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索性板起脸来，十分严肃地问到：“莫小磊，你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莫小磊深深地吸了口气，内心的挣扎在脸上显露得淋漓尽致，他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把我的户口本跟结婚证都放在了柜台上，那是我妈今天交在他手里的。“我莫小磊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在民政局见。”他又取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一脸愕然地坐在柜台后面。 整晚彻夜难眠，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了，坐在床上思考自己做出的决定，今天过后我跟莫小磊就不再是夫妻，也许连朋友也没得做，接下来我还要面对家人朋友们的质问。我想了很久，直到阳光洒进屋里。“时间不早了。”我对自己说，我快速地穿上衣服，在爸妈还没发觉之前逃了出来。 莫小磊已经等在了民政局门口，他的面容很憔悴，看来昨晚也没休息好。我走上前去，对着他微微一笑，算是一种安慰吧。莫小磊没有反应，侧过身把我让进大厅。这时候我又有些犹豫了，但是追求真爱的决心还是让我迈出了脚步。 “等一下。”就在我准备走进大厅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我跟莫小磊同时回过头去。 莫小磊的爸爸颤颤巍巍地站在不远的地方，外套下面还穿着在医院时候的那身病号服。 莫小磊赶紧走了过去，搀住了他爸。“爸，你这是干什么？”他心疼地问到。 他爸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过去对莫小磊声泪俱下地说：“小磊啊，你不能跟妮子离婚啊，你答应所有人的，要照顾他一辈子啊！” 我不知道他爸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认可我这个儿媳妇，还是只是对我的报复，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的内心还是有些伤感。 莫小磊小声跟他爸说着话，还不时地看向我这边。过了好久，他把他爸送到了不远处的一处长凳上坐下，又交代了几声，便朝着我走了过来。 莫小磊走到我的身边，轻声地说：“佟若妮，这可能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又回过头去对着他爸笑了笑，我看到他的眼睛已经满是泪水。 “走吧，进去吧。”莫小磊说完，大步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