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昔日故人
月绯娴并不是要尧明瑄立即做下决定，而是给了他时间去考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一个需要赌上性命的艰难抉择，所以月绯娴愿意等他的答复。 尧明瑄离开后，一直保持沉默不说话的姒熠却坐不住了。 姒熠闪动着大眼，热切地望着月绯娴，急急问道：“老祖宗，你真打算拥明瑄为王？”尧明瑄可是他愿意为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此刻月绯娴竟想拥尧明瑄为王，着实令他也吓一大跳！ “有何不可？”月绯娴反问着姒熠。 姒熠摇了摇头，眼神忽然黯淡下来，略微带着几丝忧虑，“没什么不可。只是…” 见姒熠面有异色，月绯娴不禁挑了挑眉毛，扬声问道：“你不愿意？” 姒熠沉默半响，终是抬起了头与月绯娴对视道：“我只是有些担忧罢了。”姒熠顿了顿，头微微偏向窗外看着尧明瑄乘坐的兽车渐渐远去，原本清明的眼中漫然升起一丝纠结。 “明瑄他为人正直，不争不抢。虽然只是在战王同锦王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中夹缝生存，但尚可保全性命无忧。可是如今，老祖宗你要他卷入这场斗争中…若是胜了，自然归好，可若是败了呢？” “若是败了，自然是万劫不复。”月绯娴冷然回答，她平静的望着姒熠惴惴不安的面容，清绝人寰的脸忽然闪过一丝决绝，原本低平的语调陡然拔高，她冷声道：“可大争世界不争，就要任人宰割！身怀仇怨而不报，就要一辈子背负丧家之犬的罪名！你担心尧明瑄的性命安危，可你怎知他心中是否真的甘愿一生都被别人骑在头上？刚刚，我明明我看见他的野心！他只不过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罢了。” 现在，她给他这个选择争的机会，也愿意用尽全力帮他夺得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可若是因为要光复我蚀族便要将他牵扯进来，我实在良心难安！”明瑄他本可以两袖清风，不插手任何一方的烂摊子…但若是明瑄为了他而勉强自己去做那种毫无把握的事，他即使死也不会同意的！ “良心难安？为何？你就这么认为没有胜算？” “王位之争，谈何容易！况且，明瑄他本就是一个身后无半点势力的清水王爷。” “就是没有权势，才更容易得势。”月绯娴撇了一眼略有几分激动的姒熠，缓言道：“战王锦王相争，相互损耗，一直无人注意的明王慢慢成长，岂不是正好？” “你，这是要借力打力？”姒熠眼眸一亮，随后琢磨片刻，那眸光又是沉了下去，闷声道：“不妥，战王锦王斗了那么多年，也没见损耗到哪里去。” 听到姒熠这无穷无尽的丧气话，月绯娴也不禁白眼，这小子说聪明也聪明，说笨怎么就笨到这个地步？ 实在忍不住想爆揍姒熠一顿的想法，月绯娴丝毫不留情的给了姒熠一个暴栗，怒声道：“你说再多也没用，我赌他尧明瑄一定会选择争位！” …… 尧明瑄自此后再没有出现过，月绯娴也不心急。每日便是在浮梦阁化解反噬能量。日复一日，能量渐渐消散，闲暇之余，月绯娴也倒是感到有些无趣。 来到跋都有些时日，却连这城内有名的地方都没有去过，月绯娴想想便有些坐不住了。 浮梦阁的曲，天玑台的舞，临江轩的酒，九天楼的食。 跋都的神仙必游之地，也无非这几处了。 说到吃喝玩乐，娰熠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起劲儿，说什么也要带着月绯娴好好领略一番。只是月绯娴除去对饮食方面能提起两分兴趣外，其余的一致都提不起兴致来。 娰熠忍不住在心底大骂月绯娴俗，不懂得欣赏风雅，却无可奈何，只能顺着月绯娴的意去了九天楼。 九天楼乃是跋都内乃至整个苍冥国最为奢华的酒楼。其来吃饭的均一是大富大贵之人。只因，不是有钱或是有权的人根本就吃不起！ 一顿饭钱，可值普通老百姓半年的日常花销，所以，这九天楼的饭钱也被人们称为天上金。 九天楼共有九层，呈宝塔式，越是楼层往上越是身份显贵，那价格也是节节攀升。月绯娴与姒绮易了装容同娰熠坐在这第八层楼的包间中。 第八层楼的包间，仅有四个，分别位于八层角楼的东西南北四个角。月绯娴三人位于南边的朱雀间，其余三间均被其他显贵包了出去。 月绯娴望着窗外风景，身处高处，这跋都城内一览无疑，无论是车水马龙的街景或是别有风趣的亭台楼阁，再或是热闹喧嚣的集市、令人生畏巍峨婉转的宫墙府邸均尽收眼底。 只是，这八层虽已是登高之地，却依然不如身于最高的九层看的景色好。 月绯娴转过身，背靠着窗口，易容后只是算为清秀的妙龄面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轻声问道：“为何我们不去九层？” 娰熠撇了撇嘴，哀声道：“哎呦老祖宗，您当这九层是随便想上就上的？依着我这个不受宠的皇世子身份能来到这八层已经是极为不错的了！” 月绯娴面露疑色，不解道：“这九天楼怎么说也是苍冥国的地盘的酒楼，即使你在姒府不受宠，但起码也是个皇世子的身份，与苍冥国王室一族的小王爷们平起平坐，碍于姒家在苍冥国的地位，这九层还上不得？” “上不得！”娰熠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说到这里，他以前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但如今情况不同，他却不得不深究这些看似琐碎的小事！能开的起九天楼的老板的身份背景必不简单，而在九天楼老板背后的撑腰之人的背景更值得深思。 如今，这苍冥王族与皇族都只能在这八层，那能够深处九层的人，岂不是身份地位更为显赫？ 娰熠眼珠转了转，望着月绯娴的俊脸不由得变得有几分沉重，他低声猜道：“莫不是，这九天楼背后有新大陆的人撑腰？” “或许，还真叫你说中了！”姒绮忽然开口道，她眼睛望着街道，直直的盯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伙人群，幽幽的吐出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名字：“洛臣丹……” 月绯娴心中一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之间另一个令她心脏陡然收缩的男人正缓步朝着九天楼走来。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