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人一半
姒府正厅坐落在山脚之下，一到夜里，这温度自然而然的降了许多。月绯娴一个人走在这空荡的道路上，新生明月作伴，任由萧萧的晚风吹打在身上。 果然还是靠近山周的灵气浓郁，在这微凉的夜里踱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块空旷的草地上，上面除了一块小型巨石之外再无其他。 月绯娴索性躺了下来，仰面对着朗朗星空，仿若整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 “月小姐。” 正当月绯娴想闭目凝神之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这样跟出来，还真是胆大。”月绯娴嘴边勾起一丝轻笑，微睁开眼看了眼站在身前月下朦胧的身影，便再次安静的合上了眼睛。 “不这样做，恐怕不能见证我的决心。”姒秋芒抿了抿唇，月光府照下的他，坚硬的线条也略微的柔和了些。 姒秋芒凝视随性躺在地上绝美的妙人，瞳光微闪，怀着坚定却又存在几分压抑的急躁心情安静的等待月绯娴的回答。 然而月绯娴好似故意考验姒秋芒的耐心一般，就是迟迟不肯开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姒秋芒心急如麻，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的守在一旁。 仿佛跨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姒秋芒都以为月绯娴快睡着了，才终于等到一句轻声回复：“那就说说吧。” 姒秋芒稍稍松了口气，有了这一句话，他心中便如同支了根定海神针一般，所有的急躁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姒秋芒在月绯娴身前盘膝而坐，半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起好大的勇气才下定决心，同月绯娴说道：“月小姐，你明白我的。现在我一心只想得到你的支持坐上家主的位置，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即使，娰杞的性命？”月绯娴幽幽问道。 “……，是！” 姒秋芒毫不犹豫的回答，倒是令月绯娴有些意外。 月绯娴睁开了眼睛，偏过头望着姒秋芒，眼眸中闪过一丝深究：“我倒是不明白了，你身为他的儿子，怎么就这么想取他的性命？” “……”这一问题直戳姒秋芒的心窝，姒秋芒神色百般复杂，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如实说道：“依照父亲的性格……即使我身为他的儿子，但若是危及了他唯吾独尊的身份和地位，忤逆了他的决定，那我的性命在他眼中便没有任何可宝贵的地方，到那时，我也再不是他的儿子，而是跟其他姒族的罪人一样，不该也不能再存活在这世上。” “他会杀你？” “是。”姒秋芒肯定的点了点头，眼中的哀怨与寒心一闪而过，变得十分森寒。“而且，会亲生了结了我。” 月绯娴目不转瞬的盯着姒秋芒，只见他面露一丝苦笑，满腹着疲惫之感，沉声道：“所以，不是我杀了他，便是他杀了我！” 父子相残，没有比这更令人感到心寒的事情了。 若说争夺王位，争夺这手握这天下权利的地位，倒是可以为之一拼，可这姒秋芒虽说具有野心，但在权利与父亲之间，他起初还是选择了父亲，只是在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实在是令他感到心寒，他才不得不为自身做打算而选择去走一条冒着极大风险的道路…… 归根结底，他也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可是选择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月绯娴定定的望着姒秋芒，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将姒秋芒看穿。“你身后唯一能拉拢的就只有锦王，而锦王也是油滑的很，若是我这边没有明确的态度，他根本就不会站在你那边。” 姒秋芒脸色陡然苍白，他知道自己的胜算很低，几乎可以说成是赌博…但唯有一件事令他愿意下这个堵，那就是月绯娴一直以来含糊不明的态度，让他有一种直觉月绯娴一定会选择他！ 果然，月绯娴话锋一转，声音又软了下来，“锦王你还是放弃吧。” “除了锦王便是战王，战王…他是不可能的。”多年的死敌不是一朝想合作便能达成的，况且战王身边还有国相，不知那国相是怎么想的，数年前浮上水面开始便对他们姒府处处攻击。而如今他一人去示好，姒秋芒想都不想就知道，那边百分之百会拿此时做文章，甚至有可能直接叫姒杞做掉他！ 姒秋芒仿佛陷入了一潭深水，即使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种夹缝生存的无力感，但在这事砸在他的脑袋上时，他依然感到沉闷的透不过气来。 “即使你以后成功的坐上了姒府家主的位置，你也必须要依靠苍冥王族。”月绯娴提醒道。 “这个，我明白。”姒秋芒沉吟。锦王靠不住，战王是死对头，除去他们两个…那还有谁呢？！ 尧明瑄？！ 灵光一现，脑中浮现出这个名字，但很快姒秋芒便摇了摇头否定。 无权无势，这个小王爷拿什么跟人争？ 姒秋芒一副愁思模样落入月绯娴眼中，月绯娴淡笑着扯了扯嘴角，若有所思。片刻后，月绯娴微微抬了抬眼皮，随意的问道，“可有想到谁？” 姒秋芒静默望着月绯娴，半响，才略有些丧气的道，“除了明王尧明瑄，就再没有别人了。”无奈的一声叹息，姒秋芒似乎有些挫败，“只是…这个徒挂虚名的小王爷从小便和家弟姒熠一起吃喝玩乐…真不适合参与这种事情。”可以说是，他从来都没想过，尧明瑄有朝一日会参与夺位！ 姒秋芒顿了顿，直接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通通说了出来：“战王手有虎符，统兵数万，背后有国相扶持，本身实力不弱，近日更是招揽了一名大圣强者作背后助力。至于锦王，虽与我姒府并不是一条心，但战王存在的情况下，即使锦王对姒府再不满，也不能拿我们怎样…除去姒府势力，他暗中培植的势力也不容小觑…这两个人的势力不分伯仲，可谓这整个苍冥国都是两人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