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跑马场（一）
“这套衣服真好看。”蓝衣帮着张舒换好衣服，站在一旁忍不住仔细看着道。 张舒见她一副促狭的样子，淡淡说道，“你喜欢就赏你了，怎么样？” 一旁的紫衣噗嗤的笑出声，蓝衣白了紫衣一眼，“这可是二爷特意送给您的，奴婢哪里敢要呢。二奶奶您不知道，这是锦绣阁的衣服，难买着呢。何况又是这两天赶出来的急功。锦绣阁是京城最大的绣楼，平日里都很少接这样的成衣活儿，都是卖绣品或者锦缎给大户人家的。“ 张舒倒是真不知道这里的典故，锦绣阁恐怕背后的靠山不小，这样两天就要成衣的急活，是肯定不愿意接的，不知道宋适远怎么做到的……张舒摩挲着袖口边缘的花纹，嘴边隐藏着笑意。 蓝衣还欲说什么，紫衣笑着摇摇头，怕张舒面子薄不好意思。蓝衣识趣的抿嘴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留了蓝衣看院子，由着紫衣陪着自己先去给宋夫人请安，在正院坐了一会，又起身向二门走去。 张舒突然想起一事，就问道，“前些日子我让蓝衣和雨生办的事怎么样了？” 紫衣略一想，就知道张舒所指何事。低声说道，“说是八九不离十了，鱼儿已经上钩，就差最后的诱饵了。” 张舒听她说的有趣，看了她一眼，心里一动，低声问道，“你瞧着雨生和蓝衣相处的好不好？” 紫衣一惊，这件事她之前没想过，虽然有时候不做活的时候心里也偷偷设想过以后二奶奶会怎么安排她们，但是最近事情太多，张舒也没流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她低头仔细想了想，斟酌道，“因着这事，蓝衣和雨生的确是走的近些，也比从前熟络了，但是，恕紫衣粗心，并没有发现什么更多的来。” 张舒点点头，紫衣偷着打量了她的神情，缓缓开口，“二奶奶是想……他们两个？” 张舒一笑，反问道。“你看怎么样？” “雨生的确是好的，但是也要看蓝衣的意思。＇ 知道在主子面前怎么帮姐妹说话，张舒赞赏的看她一眼，“蓝衣年纪大了，我也不能因为舍不得就一直留着。等过了年，我再找机会问问她的意思。” “你和蓝衣都是从国公府就跟着我的，这么多年，我们姐妹一般在一起，说是要给你们找归宿，也想你们满意才好。” 紫衣羞红了脸，点点头并不出声。 到了门口，张舒坐上准备好的轿子，门房刚套上马，还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紫衣打了帘子看去，回身道，“是另一辆轿子停在咱家门口呢。” “看得出来是哪家吗？”宋家来往的人不多，能上门来的左右不过那几家。 紫衣摇摇头，就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跟着门房走过来。 张舒坐在轿子内，正听得见那个小丫鬟说道，“我们小姐姓陈，听说二奶奶今日也去跑马场，怕二奶奶绕远了路，冒昧打扰，盼一同前往。” 张舒便知道这是陈姝的丫鬟，稍微抬高了声音道，“多谢陈姑娘好心，本就是来带我的，该是我说声谢的。” 那个丫鬟笑着回道，“二奶奶客气了，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张舒挑起帘子，见那个小丫头疾步走回那辆轿子，弯腰坐了进去。果然，没一会那边的车帘也被撩开，张舒见坐在窗边冲着她笑的不是陈姝又是哪个。 张舒笑着点点头，心里感激。陈姝这人的确不一般，做朋友，很值得。 京郊的跑马场其实也算是皇产，只不过一是皇上很少出宫打猎骑马，二是再跑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处更大的猎场，皇族的那些王爷世子皇子什么的倒还是更喜欢去那边。这边的跑马场常来的倒是宗室里喜欢骑马的小姐们了，最常来的就是祁阳和陈姝她们几个。 到了地方，张舒摆摆手示意不用紫衣扶着，自己提着裙子就下了车，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平日那些有点娇气的做法张舒也是能免就免，倒是让紫衣担心了一下。 张舒向陈姝那边走去。她今日的骑装是时下女子之间正流行的样式，有点效仿男子衣服的意思，但是做工更加精巧。张舒只觉得这件衣服比起平日穿的便利许多。虽然她现代的时候就很喜欢汉服，但是真穿到古代来，作为现代人多少有些觉得不方便的。这身骑装就方便很多，袖子和裤脚都用绳子束紧，裙子做的比较短，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七分裤的长度，也没有打褶，八片布合围而成，连接的地方有些交叉而已。 陈姝也是一身浅蓝色的骑装，两个人的头发都是高束成马尾，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张舒先道，“今日还要多谢陈姑娘帮我带路，不然恐怕我的车夫真的会绕远路。” 陈姝摇摇头，“宋二奶奶客气。也不必叫我陈姑娘，叫我阿姝就好。” 张舒抿唇一笑，“阿姝也不必叫我宋二奶奶了，叫我舒娘吧。” 两人同时意识到两个人的名字读音一样，不是这样叫也难以区分，相视一笑。 张舒这才打量一下这片皇家跑马场，可能是因为皇族男子都不怎么来的原因，这跑马场大是够大，建筑却多是平实的风格，并没有皇家惯有的华丽装严。她们如今已经进了正门，面前是一条大路，两边是几间房子，里面，张舒隐隐看到有三四层的高楼平地而起，算是这座皇家产业比较显眼的存在。 “祁阳公主是还没到吗？” 陈姝笑着摇摇头，“舒娘你还不知道，等你和她待久了就知道，她说要骑马，保管第二天一早就到，自己先骑上两圈再说。” 果不其然，上来的像是这跑马场管家的老人给她们行了礼，笑着道，“祁阳公主一大早就到了，正在里面跑着圈，宋夫人，陈姑娘，老奴带你们先去马棚挑马怎么样？” 张舒注意到这个人虽然瞧着没什么特别，但声音不似宋老爷和定国公那样的雄浑有力，倒透着几分尖利，仔细看去，虽然年纪不小，但却面白无须，心下便猜道恐怕是皇宫里派来管事的太监。 陈姝和张舒跟着这位老太监向里面的马棚走去，说是马棚，其实也并不大。这跑马场来的人不多，很多人都是把马养在家里，来的时候牵来或者骑来。像祁阳和陈姝这样把马养在这边三天两头往这跑的人并不多，所以马棚里也只是养着几匹温顺的母马，给这些女眷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