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篇 这个庞统有点怪
第16篇这个庞统有点怪 话说刘备有了荆州这块地盘,终于有了点象样的家底,但地盘大了,各处事多,便给张飞派了个四郡巡察的差事。 这次巡察使接到刘备指派的一个具体任务,说耒阳县令那个叫庞统的家伙到任一百多天了,却不理县务,天天喝得醉熏熏的,把好好一个县搞得乌七八糟,你给我去好好看看是怎么回事。 唔,那家伙就知道喝酒?三黑去了不会两个人喝成一堆吧?想到这点,刘备忙又对简雍说:“你也一起去,俩人也好路上聊聊天解解闷。” 又是一季春来到,柳絮儿满天飘。张飞巡行在耒水之阳,放眼到处莺歌燕舞,一派春意盎然,心里一点都不觉得闷。 有简雍在,谁都不会觉得闷,这个玩八卦爱算命的老乡,一开口不说个天花乱坠,不把人说得个心花怒放或者鸡皮疙瘩掉一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人送外号逗死人不偿命。 简雍问张飞:“这个庞统,不是那个什么号称凤雏,与那号称卧龙的诸葛亮军师齐名么,怎么只在这小小耒阳县做一名县令?” 张飞以前没听说过庞统(庞统来投刘备时张飞关羽不在,刘备觉得庞统不帅,态度不好,三言两语就把庞统打发到了耒阳县,而且事后竟也只字未提),毫不在意地说:“县令怎么了?县令不小了,想当年大哥那平原县令的头衔,可是我们哥三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叛军拼杀了好几年才得来的。” 简雍说:“三爷可不能拿那时跟现在比,难不成现在皇叔身边也是一群阉官在掌权?”张飞笑骂道:“你可不要话里带刀,大哥身边阉官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简雍简公公。” 简雍也笑:“你也知道皇叔是爱才之人,可庞统与诸葛军师齐名,为什么皇叔能三顾茅庐而请诸葛亮出任军师,而对庞统却像是打发唬弄一样只派个小小县令的职务呢?” 直肠子张飞哪能想明白这么多,只得喃喃道:“莫非这庞统只是个饭桶,并没有什么本事?” 简雍摇头:“此人既然与军师齐名,想必还是有些手段的。三爷可听得世间有传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 张飞听得这样说,心里倒有了些想法:伏龙猪哥先生的才能自己以前也不相信,不过如今可把荆州治理得欣欣向荣,如果这庞统真有那猪哥亮一般的本事,那么绝对不能让他只在这儿只做一个小县令。 简雍还在提醒张飞:“听说当初三爷还说那诸葛军师也许只是一头猪哥,今天又说庞统只是个饭桶,三爷倒是总能慧眼识人才呀。”张飞道:“你敢讽刺我,胆子好大。你凭什么认为这饭桶不比猪哥哥差,你跟他很熟吗?” 简雍说:“我可没见过他,不过我是谁呀,我会算的嘛。”张飞笑着一抱拳:“哎呀,失敬失敬!不知简半仙可算出我待会儿是打你一拳还是踢你一脚呢?” 简半仙回道:“我算出你不会。”张飞在马上探身去拉简雍:“你靠近点,我告诉你算得对不对。” 简雍闪到一边去,慢条斯理地说:“出来之前,有一个叫夏侯涓的斯文女子对我说,说我们家三爷呀,可是发了誓说以后绝不酗酒闹事了,简先生和他一起出去可要帮我看着点他哈。” 瞅见张飞真没靠过来了,简雍又接着调侃道:“我们家三爷呀,如今每天除了练习武艺,还读书识字,苦练书法,还……” 张飞生怕简雍说出他还每天对着小涓练习画美人像,连忙大声说:“那当然,大英雄就该能文能武,智勇双全。” 简雍说:“我也是文武双全啊,我文能推算桃花运,武能cao刀杀头猪……”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耒阳县城,只不见庞统带人迎接,直到县衙前,看见几个百姓在猛敲堂前大鼓,衙役们一边劝阻安慰:“县令大人现在公务繁忙,你们的事再过几天就可以开堂审理了,过几天再来吧。” 张飞上去责问:“这是怎么回事?”百姓一看架势,知道是上头来人了,就都围过来说:“我们有冤要申,县令每天就知道喝酒,不理政事,把原告被告都下到守牢里,两个月都不予理睬。” 张飞一听就真恼火,这不是存心坏我大哥名声么,就问衙役:“那酒鬼县令现在在哪儿?”衙役回道:“现在还在床上酒醉未醒。” 张飞就握拳捋袖子要进去揍人。简雍赶紧拉住他,提醒道:“不要鲁莽,先问清再说。”张飞想想,便摘下大鼓,走进衙门:“那怎么也要先让他升堂理事看看才行啊。” 张飞抱着大鼓来到庞统卧室内,不见床上有人,只有被子邋遢地堆成一团,床头地上东倒西歪几个空酒壶,不由怒问:“人呢?”衙差就畏缩地指着床上那一团邋遢。 张飞鼓着大眼睛:“什么?这里面还有人?这么小一砣?”不相信地将被子一掀── 被子下面果然躺着一个人,五短身材,四肢瘦小,一颗脑袋却硕大无比,几乎占了全身的三分之一。硕大的头颅上铺着一张硕大的脸,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高隆的额头上铺着两条──哦,不是两条,应该是两堆nongnong的眉毛,上下左右四处乱伸,仿佛就是那深陷的眼窝旁的两堆窝边草。鼻子甚短,两个大鼻孔朝天,两撮长长的鼻毛傲然挺立,一张阔嘴大大张开,像一个随时准备吞噬一切的黑洞。 张飞不由得往后一跳:“妈呀,长得比老子还吓人。”歪头想了一想,轻轻的把那面大鼓架到床头,贴近庞统耳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敲──吓我,看老子不吓死你! 也不知是张飞用力太大,还是那鼓蒙皮质量太差,反正这一敲就把鼓给敲破了,缺乏绷紧后剧烈颤动效果的牛皮大鼓并没有发出多么惊天动地的音效。 “去你的!”张飞甩手就把那面破鼓扔到门外去了,回看那庞统却仍蜷卧在床上未起,心想你装,这么大动静你还没点反应?跟老子装死是不是?便扯住庞统耳朵,将嘴凑近过去,张嘴就要炸雷。
简雍连忙上来把张飞往后扯:“不要这样,会出人命的!” 张飞炸雷却已经蹦出来了:“禾栏高头有蔸禾,你嘛睏得果国着,开场锣鼓都打烂,你哈冒起头哦!”(衡阳地区方言,音译加韵译过来大至就是—棵禾苗在禾场,你咋睡得这么爽?铜钹锣鼓都打烂,你竟还没起床!) 庞统一个激灵弹身坐起,赶紧捂住耳朵,他还不知道幸亏简雍拖了一把,要真被贴着耳朵边喊,只怕要耳孔流血了──虽然他有金刚护耳。 幸亏几个月没掏耳屎了,庞统侧过头抖了几抖,也生气地也吼道:“吵什么吵,耳屎都被你震出来了。”说着就用手指猛抠耳朵,抠出两砣耳屎弹飞了,不耐烦地盯着张飞说:“你有点癫气,我又不是本地人,你和我咣嘛子(说什么)本地话,我又听不懂。” 张飞正陶醉在自己的惊天一吼的豪情中,本准备戏弄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挺尸了呢”,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有什么不对呢? 简雍凑到张飞耳边轻声说:“三黑哥,他在戏弄你呢,他用本地方言说听不懂你说的本地方言,你再给他来段河北梆子看他能不能接。” 张飞惊醒:是呀,这家伙敢调戏我!哦,不不不,这饭桶倒有点意思。想想后,张飞也装出一幅斯文相,下腰施礼道:“有扰先生春梦,罪该万死!” 庞统一伸懒腰,口吟诗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随即问衙差:“有俗客来否?” 衙差可不敢像他这么怠慢张飞,忙禀告:“大人,刘皇叔派张翼德将军前来巡察县务来了。” 庞统抓起一个酒壶晃晃,早就空了,只好放下,假装生气地对衙差说:“怎不早报?尚容更衣。”说着便起身转到柴房去了。 简雍愕然:“这、这演的是哪出?”张飞却明白:“这演的是刘皇叔三进茅房亲猪哥哥呀。” 庞统已从柴房转回,哪里换了什么衣裳,他也不是个讲究造型的人,只是手里却多了两壶温好的酒,递一壶给张飞:“哎呀,敢情是酒仙驾到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看来今天又要喝趴一个才行啊。” 大胆!竟敢对上司如此怠慢;大胆!来检查工作了竟还只惦记着喝酒;你、你、你!喂,你喝得过我么?张飞不自觉地就接过了酒壶。 可恶!这个庞统太可恶!竟然只拿出两壶酒,难道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喝酒吹牛的高人么?你们不能这么胡来!我简雍一定要制止你们! “三哥,皇叔和──皇叔可是要你来问一问这里为何贪酒误了县务的哦。”简雍善意提醒。 张飞听到简雍没说出小涓的叮嘱来,忙笑着说:“明白明白,要不,我们仨边喝边说正事?” 简雍问:“那我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