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楚惊天
少女闻言,大吃一惊。长久以来,南云州的大体格局便是各大家族各守本分,井水不犯河水。除此之外,便是诞生最晚,但实力展最为迅猛的驭兽宗,与由万剑阁、子午门、无影门、血噬宗所组成的四宗盟相互对峙的局面。 倘若石昊所说当真生了的话,血噬宗转而与驭兽宗联手,对付其他三宗,必然会引一场可怕的波澜。而已刚才见到的冰山一角而言,这样的推测未必就是没有道理的。 少女想起了凡俗间的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事实上,这话对修炼界而言同样适用。最顶端的势力重新洗牌,天知道要波及多少如他们6家庄这样的中小势力。若是还要如过去那样试图明哲保身,只怕就要变成一项愚不可及的行为了。 尤其是……少女偷偷瞥了石昊一眼,此时她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位的身份,只怕就是这两年在南云州闹得沸沸扬扬,名声比南云州本土的一些强者还要出名许多的那位紫心殿主了吧。以他目前的行止看,似乎也有意要蹚这趟浑水。如此一来,恐怕局面就会更加混乱。 此时,距离此地极其遥远的万剑阁总部所在,那最为显眼,高耸入云的剑锋之顶内上,坐落着两三顶草屋。其中一顶草屋内,有一名面容儒雅,一袭白衣,纤细的手指乍看起来恍若一个女子的手掌般的中年人,正伏在桌案上,手中拿着一杆毛笔,挥毫泼墨,一笔一划间极为用心。以其字迹来看,也算是尤其独有之道。 “大哥!”外面,一名相貌与他有个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有愤怒之色:“‘轩’字辈的弟子,又有两人的魂灯熄灭了。究竟是谁,竟如此猖狂,难道是想要与我万剑阁开战不成?!” 冲进来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万剑阁的副阁主楚啸天。而众所周知的是,楚啸天还有一个大哥,那也是他如今还在的唯一血脉亲人。而他这位大哥,也正是如今万剑阁的第一高手,已经达到了天仙境界的万剑阁主,楚惊天。 楚惊天就像是没听见楚啸天的动静一样,仍然在非常专注的执笔疾书,从始至终,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大哥!”楚啸天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急什么?”楚惊天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没看见我正在办正事吗?一会儿再说。” “呃……”楚啸天张了张嘴,只好无奈的又闭上,不说话了。他可是很清楚他大哥脾气的,看起来似乎脾气不错的一个人,永远都是云淡风轻,但实际上却是极其有主见的一人,甚至到了武断的程度。别的不说,单单是不过从一个有名无实的阁主,隐忍数百年,最后将气焰嚣张的大长老一党彻底压制下这件事,便可以看出其手段有多么不凡。 楚啸天虽然心中着急,但也只好耐着性子在旁边等着。终于,楚惊天最后一笔落下,长身而起,扶须打量着面前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 楚啸天琢磨着时间,又过了一阵子,终究是按耐不住:“大哥……” “二弟啊。”楚惊天却挥挥手打断了他,笑眯眯的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字迹:“来说说为兄这次写的如何啊。” “呃……”楚啸天愣了一下,扫了一眼面前的字迹,明显心不在焉的连声称赞道:“啊……这个,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好,非常好啊!……那个大哥,你看这事?……” 楚惊天回头瞥了他半晌,终究长叹了口气,随手将笔掷回笔筒之中,意兴阑珊地道:“你可真是够能煞风景的……说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紧张?” 楚啸天连将之前说过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你说,是什么人可能干出这事来?”兄弟俩走出了草屋,立于剑锋之顶,外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天涯,宛如站在云端中一样。放眼望下去,距离地面万丈不止。如此景象,的确足以令任何人为之豪情勃。 “驭兽宗的人若是要动手,不会这么鬼鬼祟祟,况且关系本来便谈不上多好。”楚啸天沉吟着:“至于其他……”
“又何必多想,说出来就是了。”楚惊天淡淡地一笑:“行事如此鬼鬼祟祟,专爱干这些见不得人勾当的,除了血噬宗那一窝子,还有谁好这一口?” 楚啸天不禁笑出声来,大哥对血噬宗的评价可真是够刻薄的,但也却是入木三分,细细想来,还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说说,你们准备怎么办?”楚惊天随口问道。 “尚无定论,但元老们都主张先拿到实际证据,然后再做计较不迟。所以,来和大哥商量商量。”楚啸天低声道,但语气显得有所犹豫。显然,他本人是并不赞成如此办的。 楚惊天叹了口气,忽然话锋一转:“咱们这四宗盟,说了也有千年之久。这千年内,也大体能过些安静日子。但最近,从楚狂、血魄战死开始,四宗盟的局面却开始渐渐有些变了,你可感觉到了?” “正是如此。”楚啸天赞同的点点头,眉头紧紧皱起:“子午门、无影门倒是走的越来越近。至于血噬宗,也越来越是让人捉摸不透了。” “没错,便是如此。”楚惊天又叹了口气,凝视着剑锋山脚下正在修炼剑道的弟子们,或者在静修,或者在互相切磋。甚至偶尔还有互相起了小冲突的,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一切都被阁主看了个清清楚楚:“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只怕乱世不远了。这场大乱,只怕不一定会比当年定鼎之战的混乱轻多少,甚至更加的乱,成为史上最大的浩劫也说不定。咱们想要独善其身,只怕很难了啊。” 楚啸天闻言,倒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哥。别说是他,楚惊天这话换成任何一人来听,多半都是难以相信,或者说是难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