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看到牛鹏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赵普走到他跟前问道，“牛副所长，你现在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把我从榴弹组调到装药组去？你不是说我不懂榴弹设计吗？你不是调查过吗？现在给我解释一下，既然你调查过我的能力，那你屡次调动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牛鹏无奈的说道。 余魁原本就站的离赵普不远，听到赵普这么一问，立即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原来把小赵调走是牛副所长的意思啊？唉，就因为你把他调走的缘故，我们榴弹组一个多月以来每天都加班到深夜计算这个东西，这些人熬的头发都掉了，说了半天都是您牛副所长的功劳啊！” 余魁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开始了议论，“就是，要不是他瞎折腾，兴许我们早就开始投入生产了，哪儿还用得着天天在这里加班？我都一个多月没有陪我爸妈好好吃顿饭了。” “你那算啥，我老婆上个月刚生了孩子，为了赶这个项目，我连月子都没有伺候，都是某些人瞎折腾，害的大家都不安生，不然小赵早就把这个东西设计好了，咱们现在都乐乐呵呵的该干嘛干嘛呢，我看某些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就别牢sao了，我爸一直在医院里住着，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要不是有人把小赵调走，兴许我爸现在都出院了，那某些人，良心真是让狗吃了。” “嗨，这就是你们不知道了，有人知道小赵实力很厉害，怕他立功受奖，这才把他调走的。” “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人还能当领导，要我说啊，这种人就应该让他滚蛋，你们瞧他把这所里给祸害的。” “就是就是，这种人，就应该然他滚蛋。” “……” 民怨沸腾，民怨沸腾啊！邹涛恨恨的想到，这个牛鹏如果不处理，恐怕会极大的影响334所的凝聚力，滥用手中的权力，群众是不会答应的！ 听到邹涛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牛鹏的腿直打哆嗦。甚至他自己也能想到，事已至此，怕是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都是这个倒霉儿子牛凯，回家非打断了他的狗腿不可。 余魁瞅准了时机，到赵普跟前说道，“小赵，要不你就跟邹书记说说，就还回到咱们榴弹组吧，你对弹丸设计这么有感觉，肯定能在这个岗位上出大成绩，只要你愿意回来，这个组长，我让给你做。” 赵普哎叹了一声后说道，“我也想啊，可是没机会了，我已经被所里开除了。” “什么？”众人像炸了锅一样，“这是谁干的？为什么要开除你？是谁点头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开除我，兴许牛副所长知道吧？” 众人立即盯住了牛鹏，牛鹏现在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起初说开除赵普的原因是因为他违规cao作，事实证明这个违规cao作是他一手安排的。不说还好，要真是说了，那他一步一步的陷害赵普的事情就水落石出了。直到这时，牛鹏才知道作死一词是什么意思。 赵普朝义愤填膺的众人摆了摆手，“各位老兄弟，老哥哥，我知道大家对我好，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临走了，没什么好留给大家的，我就给大家说一款新型榴弹吧，155毫米口径的制导炮弹，大家愿不愿意听听？” 大家立即鼓掌表示欢迎，这还有什么不愿意听的，赵普几分钟写出的那一个式子就已经把众人征服了，眼下有此好事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赵普再次走到活动黑板那，先画出了一个舵控制导炮弹的草图，“这是一款激光制导炮弹的草图，当然，通过更换制导组件还可以换成惯性制导，现在我大家讲一下激光制导情况下的设计原理。” 赵普说着开始在黑板上画组件的原理图，讲解弹丸的舵控原理。榴弹的舵控和战术导弹的舵控机理差不多，但是榴弹射出炮口以后就是无动力飞行，只能依靠高速自旋或者弹上的尾翼保持飞行过程中的稳定，可是这种稳定性很脆弱，修正力矩稍微大一点就会导致飞行失稳而掉弹，这也就导致榴弹的控制难度实际上是远大于战术导弹的。可是在较近的射程内使用战术导弹的成本太高，而一般榴弹弹丸的命中精度又太差，这才催生了制导炮弹，兼顾了作战成本，射击精度和作战效率。 从舵片尺寸选择，舵片材料选择及制作工艺，一直到舵控的控制器设计，新型弹丸的总体尺寸设计，赵普都讲解了一遍。擦了一黑板又写一黑板，擦了一黑板又写一黑板，足足写了七黑板才把设计思路写了个大概。 讲到结束，众人都恍惚了，这是赵普吗？不，这只是个二十来岁的人吗？怎么听起来像是首席专家在做报告呢？ 足足过了三分钟，众人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继而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掌声刚落下，赵普才对众人说了一声，“众位老弟兄，这款弹的性能已经接近A国目前装备的激光制导炮弹，由于某些关键部件的性能不如国外的好，我们这型榴弹的精度可能暂时还赶不上A国，不过也足以让我国的制导炮弹一夜之间前进十年，我相信，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有老兄弟们齐心协力，赶超苏联和A国是迟早的事，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去找我，我既已和334所缘尽，就不多耽搁了。老兄弟们多保重！我走了。” 赵普说完抬腿就往外走。别说榴弹组的人不会让他走，事到如今，就是邹涛，也不会让他走的。不待众人围过来，邹涛先去拉住了赵普说，“小赵，先别急着走，先去我办公室咱们好好聊聊，来来来……” 赵普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邹涛的办公室，没等邹涛开口呢，赵普先来了一句，“我受的这伤算不算工伤？” 赵普知道，既然邹涛一人决定不了牛鹏的去留，那就不在他面前提这个事了，还是说点实在的事情比较好。 邹涛还能说什么，且不说本来就是工伤，就算不是，这时候也必须得是工伤啊。几乎没经过考虑，邹涛痛快的答道，“当然是工伤，当然是。” “既然是工伤，那医疗费和赔偿金是少不了的，现在就请邹书记先把这些钱给我结了，然后咱们再谈其他的事。” 邹涛为难了，“现在就结？这恐怕有些困难，财务上有财务上的制度，把这些钱报下来，恐怕得三四天的时间呢。” “妈了个蛋的！”赵普一下子火了，他最讨厌那些所谓的工作流程，严重影响了办事效率，“老子明天要是还交不前就要停药了，你给我来个三四天？次奥！” 说完之后再无二话，站起来就往外走，任谁也拦不住，主要是任谁也不敢拦，现在大家都知道赵普刚刚醒过来，万一推搡拉扯之中再出点什么意外，那谁担当的起啊？ 倒是赵普走到大门外的时候，余魁追上上去，手上还拿着一沓钱要给赵普先用着。一问之下才知道，榴弹组的人得知赵普缺钱用，就把身上带的钱都给凑了出来。 对于此，赵普感动的心头一湿，恨不得再给余魁一套制导炮弹的设计方案，不过赵普也知道，赶超之路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现在就能超越A国的制导炮弹设计方案，赵普是有的，可是这个方案上使用的新技术太多，国内目前根本制造不了，即使把这套方案拿出来也没法投入生产，甚至还会横生一些不必要的枝节，毕竟很难让人相信刚大学毕业的学生能设计出这么颠覆的产品。就赵普刚才讲解的这套榴弹方案，已经是目前工业技术条件能加工生产的极限了。 赵普最终没收这些钱，一来这些钱对于所欠的医疗费是杯水车薪，二来赵普也不想一下子欠这么多人的人情，大家对自己的好自己心里记着就行了，没必要真的收下这些钱，作为工人，谁都不富裕，说不定这些钱大家还有急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