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 调虎离山
从常务副局长办公室出来后,楚天齐回到了局长办公室。同时曲刚和高强、柯晓明去了四楼客房,去对“明白人”问话,问话地点是四楼那个有套间的客房。 现在找“明白人”问话,也仅是依据对监控录像分析,认为那个拨打固定电话的人是“明白人”,并没看到那人的脸,也没有其它人证或物证做辅助。虽然楚天齐说的很肯定,但那也只是为了增加曲刚、高强、柯晓明等人的信心,其实他也只看出有几分相像。 另外,即使确定那人是“明白人”,也不能直接和参与放走连莲划等号。如果“明白人”不承认通话内容,而干警小张已死,又没有连莲的口供,这事还是不能认定。 从现在情形来看,只有“明白人”承认了包裹严实的人是自己,并承认通话内容是关于连莲逃跑,才能认定“明白人”涉案。但这又谈何容易?何况‘明白人’还有“政府大秘”身份,没有确凿的证据,更不方便对其动手,也未必能动的了手。正因为如此,才把找‘明白人’的事说成是问话,而不是审讯。 选择在那间客房问话,楚天齐主要是为了减少不必要麻烦,也为了留条后路。如果硬把“明白人”带到审讯室,“明白人”势必要在楼里大吵大闹,那样全楼人都知道了,很快会传遍许源县,那样没了回旋余地。一旦领导过问,而“明白人”又什么都没承认的话,那么问话也没法进行了。另外,要是在带离过程,“明白人”逃跑或是发生其它不测,会白忙活了一场,而且还会承担相当大的责任和压力。 之所以根据录像,认定那个包裹严实的人是“明白人”,楚天齐主要是联想到了去年的一件事。那天正好是十月一日,楚天齐到许源饭店去送别雷鹏等人,并一同吃早点。在楼过程,他听到了一个“娘娘腔”打电话的声音,他隐到暗处,发现那个“娘娘腔”竟然是“明白人”。 虽然平时觉得“明白人”声音、动作像女人,但还远没那天夸张。那天“明白人”是和一个“黑牛哥”通话,听内容是在和对方打情骂俏,而且走路姿势也平时更女性化,再配那双大脚板,真是恶心至极。 当那天听到“明白人”声音,看到“明白人”的动作,楚天齐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两个词:“二椅子”、“同性恋”。从天以后,楚天齐只要一见到“明白人”,会想到那天的事。而且他还发现,“明白人”平时似乎在刻意做的更像男人,但时不时总会露出不男不女的特点。尤其在“明白人”笑的时候,好多时候都不是“哈哈哈”,而是“咯咯咯”。前些天,“明白人”在给楚天齐打电话,打探调查彬彬有礼公司的事时,曾发出过不男不女的笑声。 今天在餐包的时候,“明白人”还尽量装的像个男人,但在客房时,却展现了类女人的一面,那笑声、那眼神分明是“二椅子”。这已经够让楚天齐恶心了,但“明白人”还以“办事”为名,暗示楚天齐和他一同休息,这更让楚天齐像吃进了耗子,感觉随时要吐。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的思绪。 得到允许后,曲刚走进了屋子。 看曲刚的脸色,分明是不舒服。也难怪,本来曲刚算是牛斌的人,而“明白人”又是牛斌秘书。但在今天诱钓“明白人”这条鱼时,曲刚却糊里糊涂的做了鱼饵。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被牛斌收拾呢,估计刚才已经让“明白人”拿话损过了吧。他要能痛快才怪? 看着曲刚坐到对面椅子,楚天齐递了一支烟过去:“老曲,怎么个情况?” 曲刚接过香烟,说了话:“一开始大喊大叫,骂我是“狗腿子”、“助纣为虐”,骂我不得好死。骂你是耍阴谋大jian臣,是新时期的秦桧,说你是想通过整他而扳倒牛县长。他说我们对他非法拘禁,私设公堂,质问我们为什么审讯他,有什么证据,经过县长了没有。反正那话多了,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根本没法听,把他自己嗓子都喊哑了。” 楚天齐笑笑:“大帽子倒是扣了不少。现在怎么样了?” “刚开始我没待理他,知道他也不听劝。后来等他喊累了,我才跟他说,我说‘你要想让全楼人都听见,要想让全县人都知道,你喊。’我还说‘我们只是找你了解情况。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做为县长秘书更应该身体力行’。听我说完,他没声了。”曲刚道,“在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俩对他问了一些话,但他什么也不回答,那样闭眼靠床头坐着。” 楚天齐“哦”了一声:“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曲刚站起身,向外走去,在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已经一个小时了,他自己也记着时间呢”。说完,走出了房间。 自曲刚走后,楚天齐一直思考着连莲逃跑一案,分析着此案的每一个人,希望从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希望从“明白人”身找到突破口。 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对“明白人”的问话也已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但从高强反馈的信息看,“明白人”还是一个字也没说,这让楚天齐不禁有些着急。 之所以用“请客”名义,把“明白人”骗来问话,主要是出于两方面考虑。一是曲刚正好在明白人那里,楚天齐当时才突出想,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二是他认为“明白人”是一“娘娘腔”,能有多大胆?只要吓唬几句,应该会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低估了“明白人”。“明白人”不像男人不假,但毕竟是在政府混了好多年,肯定也经见过好多事,尤其还跟了县长几年,抗压能力还是有一些的。而且“明白人”肯定坚信县长会帮他,秘书和县长从来都是荣辱共同体,如果要是再有点其他关系,那县长更不会不闻不问了。 现在对方一句没说,怎么办? 正在犯愁的时候,曲刚又来了。 曲刚进门说:“局长,你手机没开?” 经曲刚这么一问,楚天齐才想起来,那个统一配备的号码确实没开,他是担心有人过问此事而故意关的。于是,问道:“怎么,有事?” “政法委打来电话,说萧书记找你。还说打你手机关机,直接打给我了。”说着话,曲刚向前一伸手机。手机显示那个号码,正是政法委办公室电话。 楚天齐问:“没说什么事?” “没说。说让你赶紧去。”曲刚道。 楚天齐“哦”了一声,拿起手包,向外走。 曲刚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 楚天齐到了县委楼的时候,秘书说萧书记刚出去,好像是被县委书记叫走了。楚天齐打听萧书记找他什么事,秘书说不知道。他又去政法委办公室打听,结果屋里没有一个人。
在政法委办公区,副书记都有专门单独办公室。楚天齐打开属于自己那间屋子,在里面等着。 等一会儿出去看看,一直出去看了七、八次,萧长海也没有回来,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天齐也越来越焦急。他倒不是因为等不萧长海,而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传来曲刚或高强的消息。他知道,肯定是问话没有进展,否则他们会告诉自己的。本来他也想打电话问问,又一想,还是算了,那样只会增加他们的压力,对问话并没好处。 虽然等的麻烦,但政法委书记在县委书记办公室,自己又不便打电话,所以也只能等着。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到六点的时候,萧长海还没回来的话,那他和秘书打声招呼,先回去了。 马六点了,楚天齐站起身,拿好自己的东西,出了屋子,准备去和萧长海秘书打招呼。 刚到楼道,正好碰到萧长海。 看到楚天齐,萧长海老远招呼着:“楚局长,今天不忙啦?自从你担任副书记以来,几乎没做过一次班,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着话,还伸出了右手。 楚天齐走前去,握住了对方的手:“萧书记,主要是公安局那边事太多,也挺零碎的,来这儿少点。不过,政委会议我是一次不落,指示、精神也是第一时间传达、贯彻。” “哈哈哈,不误事行。”萧长海一笑,“今天来有事?” 楚天齐一楞:“萧书记,不是您找我吗?” “我找你?多会的事?我怎么不记得?该不会我忘了吧?我问问。”说着话,萧长海走到政法委办公室门口,“我找楚局长了吗?谁记得。” 政法委办公室有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三人都摇了摇头。 楚天齐感觉蹊跷,以一句“我记错了”做解释,急匆匆下楼而去。 在下楼过程,楚天齐手机多次响起,是短消息声音。他一看,是漏电提示,其有十多个都是高强打的。 来县委时,是自己开车来的,于是楚天齐启动汽车,快速向单位驶去。 刚到公安局楼下,高强便迎了来:“局长,‘明白人’走了。” “走了?怎么回事?”楚天齐忙问。 “您不知道,牛县长说是要跟你打招呼的……”高强讲说起来。 听完高强的讲述,楚天齐心暗道:给老子来了个调虎离山。 在楚天齐暗气暗憋的时候,“明白人”也在另一个地方说着同样的话,而且还把楚天齐的祖辈问候个遍。 /html/book/33/3335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