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大儿子终于回家过年了
第八十章 秦从林心怀愧疚,第二天主动请缨,再去接大哥。他看过众森的来信,信里火车班次写得很明白,下了火车换汽车,衔接的快就是3点多到南溪,衔接慢最迟也能在4点多到。 没想到母亲马上就给否决了,蓝玉说:众森说了,不用接了。 大哥信里说了,买了一个大的拉杆箱,东西一个人就能拉回来,用不着派人去汽车站接了。哼,大哥的话老妈就当圣旨一样供着,二哥的话就是垃圾一样扫掉。秦从林心里忿忿不平,老妈这未免太重大轻二。 随后,秦从林就暗自庆幸,幸好没去接,大哥直到天黑了,才姗姗回到家,火车晚点了。 与弟弟的心情截然相反,火车晚点,秦众森却是求之不得。秦众森千方百计想要推迟回到家里,哪怕是火车这样的晚点几小时也好。有了这几小时延后,他就能拖到晚上才回到家中,这样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就不容易发现他脸上的伤痕,就不会看到之后大呼小叫。 这样的做法其实是自欺欺人,细心的老妈迟早会看到的,能躲过除夕,保准躲不过初一。 其实早就可以放假回家的,可是自打摔倒之后,秦众森就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回家过年天经地义,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回去,再说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外面过过春节,一个人的年冷冷清清怎么过? 多亏了吴建国家里人采来的草药,效果还真不错,脸上擦破皮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好利索了,不仔细打量还真看不出跌到过。但是眉骨上的裂痕,成了永远的烙印了,尽管有眉毛遮挡一些,细心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的。 秦众森一回到家里,就马上拉开带回来的特大旅行箱,里面塞得满满的。 秦众森首先找出一对手表,递给蓝玉说:妈,这是给您和爸买的一对手表。 蓝玉接过手表,眉开眼笑,嘴里却批评道:众森,你这才参加工作,就乱花钱,才这么贵重的东西。 秦从林一把从母亲手里夺过手表了,尖声说道:哇,鬼子的东方双狮机械表呀,老大你可出手真大方呀,这一对手表在走私店里买,也要将近两百块呀。 蓝玉一听这么贵,又从儿子手里抢回手表,一边仔细打量一边心疼地说道:我和你爸都有手表,你花这么多钱买这个干嘛。 秦从林插话道:妈,你和老爸那手表都太土气了,用了多少年了,早该换了。 蓝玉抬起手露出手表说:别看它土气,可是走得很准呀。 秦众森一边埋头在旅行箱里找东西,一边说:妈,您和爸省吃俭用供我们哥几个上学,现在我参加工作了,理应孝敬你们。 秦从林附和道:妈您就收下吧,这可是现在最时髦的手表。你们别嫌贵,众森现在是地主土豪,刚毕业收入就比你比老爸工资还高。 蓝玉批评道:滨海是沿海城市,经济发达,收入自然比我们山里高,可是也不能乱花钱呀。 秦从林急了,又去抢手表,说道:妈,你们真不想要,干脆给我用算了。 蓝玉紧紧护着手表对儿子们说:既然众森钱都花了,还是我跟你们爸用吧。众森是好孩子,赚钱了,懂得孝敬父母了。 秦从林不乐意了,嘟囔道:这么说,我不是好孩子,不懂孝敬你们了。 蓝玉笑了,回应道:这个你也吃醋?你现在还在读书,你工作了也一样会孝敬我们的。秦淮人家的孩子就是听话孝顺,我生的儿子个个有出息。 秦从林噗嗤笑出声来,讥讽道:老妈,你这是蓝婆子卖瓜呀,胜过黄婆子了。 秦众森又从皮箱里搬出两套西服和两双皮鞋,放到桌上,对秦从林说:这是给你和人杰买的西服和皮鞋。 秦从林忙不迭打开包装,看了有些失望地说:老大,你真够懒的,买的一模一样,我一个堂堂大学生和区区中学生穿一样,有脸出门吗? 蓝玉听了瞪了秦从林一眼,骂道:众森好心好意买给你穿,你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有,还挑三拣四的,怪话一大堆。 秦众森拍了怕脑门,对弟弟抱歉说:我光图省事了,这样吧,你回滨海再穿吧,这样就不会撞在一起了。 秦从林一想这个方案不错,嘴上还是不依不饶说道:那不是过年就没有新衣服穿了,以后可别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蓝玉一把把衣服鞋子收起来,气呼呼说道:不穿拉到,都给人杰穿了。 秦从林一把将母亲抱着,笑嘻嘻说:妈,别收呀,没说不穿呀。大学生理应礼贤下士,我就克服一下,跟中学生过年一起穿吧。 秦从林安静了,秦众森问母亲:人杰呢,还没有放假吗?今天都大年二十九了。 蓝玉点点头说: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课,明天开始休息,初四又要去学校了。 秦众森有些吃惊道:才休息四天呀?放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记得我和从林毕业班那时都有一星期的假期呀。 秦从林马上阴阳怪气对哥哥说道:为了追求升学录取率,你的母校南溪县第一中学,现在简直是不择手段,拼了命去榨取学生的剩余价值呀。 蓝玉顿时火冒三丈,骂道:有你这样贬低母校的吗,没有南溪一中,你能考上重点大学?对学生严格一点,还不是为了学生好,学校和老师一分钱也没有多拿学生的,这怎么叫做榨取呀。 秦从林一看老妈真的发怒了,赶忙走上前,轻轻拍着母亲后背说:妈,看你急的,大过年的,别生气,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真的当真呀。 蓝玉虽然嘴上对秦从林从来没有客气好话,内心里还是最喜欢他的。秦从林一拍她的后背,蓝玉摇摇头,破涕为笑,真拿这个儿子没办法,见风使舵,机灵聪明。 秦众森又弯下腰找出一大堆东西堆到桌上,对母亲说:这些是给三伯他们家的,三伯还有云龙云豹和云虎,一人一件。 秦从林盯着桌上的物件,皱着眉头说:云龙云豹这两个家伙真不是东西,也给呀,我看算了吧,给三伯和云虎就行了。
蓝玉瞪了秦从林一眼,说道:要给就都要给,一碗水要端平,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兄弟。 秦从林见母亲又要发怒,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蓝玉一边收拾起桌上的东西,一边对秦众森说:众森,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去。 秦众森一咧嘴,笑着对母亲说:还真有点饿了。 蓝玉猛地抬起头,瞟了秦众森一眼,忽然愣住了,似乎觉得儿子笑起来跟以往有所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又一时半会儿没看出来。蓝玉忍不住上前两步,靠近大儿子,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秦众森被母亲看得毛孔悚然,后腿一步,有些惊慌说道:妈,你怎么了,这样看人,没见过我吗? 蓝玉的眼睛又落到儿子脸上,说道:你笑一下,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秦众森知道要坏事了,细心的老妈可能看出名堂来了,尴尬一笑,转过头去掩饰道:妈,你老眼昏花了吧,我好好的,哪里不对。 秦从林站在一旁吃惊地看着母亲的举动,一团雾水。 蓝玉又上前一步,将秦众森按在旁边的椅子上,掬起儿子的头捧在手上,细细观望起来,忽地惊叫起来:儿子,你眉骨上怎么了?这么大的疤呀。快告诉妈,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弄伤的? 蓝玉这么一叫,秦从林也凑了过来,大声嚷道:哎呦,是呀,这么明显的疤痕,什么时候受的伤呀? 终究还是被发现了,秦众森突然有一块石头落地的感觉,心里反倒踏实了,平静地说道:不小心摔到的,伤的不重,你们放心好了。 蓝玉关切问道:这么大的口子,缝了几针呀。 秦众森如实回答:三针,不碍事的。 蓝玉心疼地看着儿子,摇摇头说:都破了相了,还说不碍事。 秦众森安慰母亲说:幸亏是在眉头上,有眉毛盖着,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 蓝玉弯着腰对着儿子端详了半天,不无担忧地说:虽说是眉毛掩盖了一点,毕竟还是看得出来,以后讨老婆,女孩要是看出来了,不是要掉价了。 秦从林忍不住笑道:妈,你考虑问题未免太长远了吧。众森一点伤就把你烧糊涂了,我哥这么帅的小伙,这点疤痕就掉价了,再说你儿子又不是东西,怎么会掉价? 蓝玉站起身,面对秦从林厉声道:你才不是东西,有这么说你哥的吗? 秦从林捂了捂嘴巴,解释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打个比方说。 蓝玉打断秦从林的话说:打比方,也不能说不是东西。 秦从林急了,申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众森看着弟弟跟母亲杠上了,心里暗自高兴。他不清楚弟弟这是无意还是成心跟老妈拌嘴,但是他知道这母子俩争吵起来,就无暇顾及自己受伤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