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根鹿血

    王子谦看了孟牧烟一眼，低声问了句：“师父，这无根鹿血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孟牧烟看了他一眼：“这鹿血，本来就是纯阳之物，古代皇上和那些达官显贵最喜欢喝鹿血，《本草纲目》中记载为大补虚损，益精血。但是你知道鹿的哪个部位的血最好么？”

    王子谦看了我一眼，我笑了一声：“呵呵，我才是脖子，电视里演的喝鹿血不都是对着脖子吸么？”

    王子谦撇撇嘴：“电视里演的喝什么血不是对着脖子吸？我猜是大腿，毕竟腿部经常活动，血液循环肯定发达，那血肯定健康。”

    孟牧烟摆摆手：“鹿头上有双角，双角之间的血才是最好的。你们知道鹿身上最名贵的药材是什么吗？”

    王子谦这次倒是没有看我，直接开口说：“肯定是鹿茸，就是雄鹿的幼角，这个我是知道的。”

    孟牧烟点点头：“没错，这无根鹿血的取得方法，就是在鹿出生不久之后，用特殊的秘法将鹿角的地方封起来，这鹿根本就长不出角来，而会在两支鹿角之间鼓起一个骨头一样的东西。而在这个时候，这种雄鹿就会被单独关起来，严禁它与雌鹿接触。”

    王子谦挠了挠头：“为何不直接把雄鹿阉割了？”

    孟牧烟笑了一声：“一旦雄鹿被阉割了，它的雄性体质就不会继续发展，到那个时候，所有的功夫都算是白费了。这种鹿要养上三年，保证它不死，在它最狂躁的时候，捆绑住它，用尖锐的器皿挑出它鼓起的骨头之间的血液。”

    王子谦算了算了：“好像没有说的那么夸张，怎么就孔三丁的一半家底了？这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吧？”

    孟牧烟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想让鹿角长不出来，鹿角就长不出来，一旦有一点鹿角冒头，这只鹿就算是废了，不光拿不到无根鹿血，鹿茸也根本长不出来，平均五十只鹿才能有一只成功的，要知道，纯种的鹿茸可是比等重的黄金价格还要高出三五倍。”

    “而且，三年之内这只鹿还不能死，必须要三年的时间，早了晚了都不好，所以这一瓶无根鹿血的保守估计，最少要五十万，估计老掌柜的死得突然，没来得及跟他交代这些宝贝的用处，他只是根据名帖知道名字，价格却是一窍不知。”

    我听到这里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老掌柜的去世的突然？”

    “这个人一看就是个纯种的生意人，根本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基本的东西勉强能够分出好赖，但是好一点的东西就拿不准了，甚至标价都是按照自己的心理价位往上面加倍。干这一行的，讲究的是一个客源稳定，肯定能财源广进，他这样做下去，早晚得把牌匾上的那方印记被人去了。”

    王子谦一愣：“牌匾上的印记？什么印记？我怎么没看到？”

    孟牧烟笑了笑：“你说我为什么能找到这家卖东西的？还不是由于他家的牌匾的形状是八卦形状的，名字在巽、震、坎、离、艮五个方位，而乾坤两个方位分别放着挂着两个小八卦的印记，兑这个方位必须是空的。因为兑这个方位在八门上焦作惊门，兑卦为泽，为缺，为破损，所以不写东西为宜。”

    “当然买这些东西的也有协会，主要是当方便阴阳路上的人买东西，若是信誉不好，白花了钱不说，耽误了事可就要命了，所以他们为了这条财路不断，最大的几个家族组成了一个商会性质的组织，每隔三年对店铺进行查访，这家店铺马上就会被取缔，这里还会有新的店铺重新开张的。”

    王子谦有些奇怪：“他被取消了又不是不能继续做这个生意，再照着八卦牌匾弄一份，继续卖东西，等人来查的时候再把牌匾拿下了不就行了？”

    孟牧烟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么简单？每一个做这个生意的人，家里都要供奉商会给的神像，这种生意可不是随便是谁都能做的，毕竟这些材料极阴极阳极邪的都有，一旦被商会收回开光的神像，这家里可就不定出什么东西了，所以一般人轻易做不了这种生意。”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酒店，王子谦苦笑一声：“老掌柜的也算是白费心了，还不如把那些宝贝全都带进坟墓之中，都被他这个败家儿子给糟蹋了。”

    孟牧烟苦笑了一声：“这一行现在也不好做了，毕竟正规教育出来的人基本不信这个，就算见了也不一定感兴趣，这些老店都面临着无人继承的困境呢，据说原本一个城市有三五个这种店铺，现在你也看到了，就剩下一个了，连竞争都没有了，孔三丁这种人才能把店开下去。”

    我叹了一口气：“这些传统老店都面临着这种困境，如今网购这么发达，手机上一搜，什么符纸都有，谁还愿意逛这种老店，但是手机上那种八毛钱一张的符纸除了能看，啥都干不了，至于那动辄几十万的，说是大师开光的，大师未必灵验，传统的东西若是不与时代接轨就会被淘汰，可是一旦接轨又容易变得不伦不类，实在是一大难题。”

    王子谦撇撇嘴：“得了，别在这儿忧国忧民了，你放心，就算你死了，传统的东西都不会消亡，每一种东西既然能传下来就有自己的长处，你没看到打倒了十年的牛鬼蛇神，这阴阳先生消失了么？我们解放这么多年，妓院消失了么？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存在形式，伟大的先贤孔子说过，存在既有意义。”

    “我就觉得哪天孔子真的找你好好谈谈，天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按在他的头上，他早晚从地底下爬出来弄死你。”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不要胡扯了，我现在要去画符了，今天晚上你们两个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出发，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不要忘了。还有闲着没事就在酒店待着，不要出去惹事，今天我可没有精力陪你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