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幻真幻假
眼前变的黑暗，只有远处传来一丝微弱的光点，像是在引领我，光点越来越大，距离我越来越近，片刻之间就近在咫尺，忽然眼前白光一晃，丝毫没有刺眼的感觉我竟然已经站在了山外，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天，的确，有太阳啊，可是王冬呢？ 来不急细想，耳边就传来了混乱的声音，像是呐喊声，却有混杂着马蹄是，甚至还有兵器碰撞的声音，我寻找声音的来源，前方不远的地方尘土飞扬，我疾步向前跑去，在我的前面竟然是一处断崖，急忙止住脚步，巨大的惯性还是让我从断崖上跌落了下去，庆幸的是断崖不是很高，很快我就落到了地面上。 不对啊，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悬崖，虽然不高但是也有十米多，可我坠落下来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就在我疑惑之间，一道黑影从身后掠过，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胸前鲜血四溢，他的脸上没有了丝毫表情，我转身看去，眼前的画面却让我哑口无言。 凹形的峡谷内人流拥挤，尘土飞扬，哀嚎声、马蹄声、战鼓声不绝于耳，马蹄践踏之后尘土飞扬，整个峡谷一片混乱，浓烈的血腥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充斥在周围。 两军交战于峡谷之中，银白色和暗黑色的身影不停纵横穿插，银白色的铠甲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黑色铠甲乌黑发亮，阳光照射下的血液晶莹透明，青戈长矛撞击到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时时刺激着我的听觉。 无数旗帜飘扬在大地上，一面黑旗上面写着一个繁体的赵字，而另外一面旗子则是镶嵌着金丝边的白色旗子，旗帜中间隐约可见一个山字。 这是什么玩意，我看着那个山字琢磨了很久，可惜我的见识实在有限，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玩意，况且看他们的穿戴像是秦朝时期的装束，手中的兵器除了长剑就是青铜戈。 杀，杀，杀，震耳欲聋的呼啸伴随着阵阵鼓声从峡谷的两侧蜂拥而来，犹如两条黑龙扭动着躯体盘旋前进，像是要湮灭点点白光。 这是在拍电影？我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太真实了，远远比我做群众演员的时候真实的多，记得我做群众演员的时候人也没这么多啊，拍电影能拍到这种境界，造价也太大了吧，可是摄像机在哪里？ 就在我东张西望寻找摄像机的时候，一道白影穿过，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穿越了我的身体，而我此时却没有任何知觉，就像，就像我不存在，甚至我就像是一团空气。 怎么回事？我诧异的看着他们，诧异的看着自己，难道，难道我死了？颤抖着低下头去，瞬间之觉得天旋地转，我竟然没有影子。我像是发疯一样穿梭在人群之中，希望有人可以发现我。 战场中的厮杀完全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停顿，眼睁睁的看着青戈穿越我的身体，刺穿了迎面而来那人的胸膛，黑色的铠甲变得暗红，血液涌出穿过我的身体喷像身后的人，银白色铠甲经过血液的点缀增添了几分萧杀之意。 峡谷两侧的队伍已经冲破防线，朝着峡谷中心涌来。我木纳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电影，而这场电影却只有我一个人在观看而已。 到底怎么回事，我仰天长啸，整个身体仿佛陷入了一阵癫狂，眼前无数人群却没有一个理会我，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姬茹的感受，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空荡的世界中，不能说只能看，虽然没有黑暗却比黑暗更可怕，那是来自内心的一份恐惧。 良久，峡谷内逐渐平静下来，两方人马也已经分辨清楚，山字形的旗帜已经寥寥无几，全部集聚到了峡谷的中心位置，穿着黑色铠甲的军队将整个峡谷围了个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群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狄。你们的国家已经破灭，你又何必做些无谓的挣扎，到最后不还是徒劳，我敬重你是个英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向我王保举你，你依然可以做你的将军，荣华富贵垂手可得，又何必为这样一个小国卖命。”白色骏马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身着黑色铠甲的中年男子骑在马背上。 我的目光紧盯着被围住的那群人，银白色的铠甲已经变得血红，狼狈不堪，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中长剑上的鲜血还在缓缓滴下。 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啊，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只是他的脸上沾满了血渍五官看不太清，看他坚毅的表情隐约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远远的看不清楚，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心惊胆战的穿插过黑压压的人群，终于来到峡谷的正中央。 奇怪，怎么会觉得和这个人很亲切很熟悉呢，我们应该不认识啊我缓步慢慢朝着他走去，没走一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会更加强烈。 终于，我站在了他的对面，浓眉大眼高翘起的鼻子，黝黑的皮肤上沾满了滴滴就要凝固的鲜血，干裂的嘴唇像是几天没有喝水就要爆皮一样。 “作为一个将领我所要做的是率部誓死抵抗侵袭者，作为一个士兵我所要做的是誓死捍卫国家的领土与尊严，作为一个臣子我誓死要忠于自己的国家。”被叫做狄的将军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要想清楚，即使在给你五万大军你也不是我赵国的对手。”赵国的将军双目紧盯着狄继续说道：“何况你现在的人马不到三百，连你们的王都被我们打的弃城而逃，你垂死挣扎也是徒劳。与其让你的将士白白丧命不如来我赵国一展宏图，助我王征服其他六国，你的谋略勇猛他日必定会得到我王的赏赐，到时候别说一个小小的先锋将军，就算割地封王也不为过。” “哈哈哈，奢，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天意，我视你为知己，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今日我若弃国投降，他日必会招来天谴于心不安，狄不求扬名于世只求问心无愧。”狄转身看着所剩不多的将士高呼：“今日我们战败与此，狄不怨天尤人，你们若有心投降我无话可说，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若想另谋他路狄不做任何阻拦。” 身后的将士们一片沉寂，紧握着手中的青戈长剑，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狄，我赵奢敬重你是个英雄，才对你敬重有加，你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式，你们的国家已经彻底瓦解，纵使你奋力一站，你最后能得到什么，就算我赵不灭你，其他列国也不会任由你们壮大，我最后一次问你，可否愿意随我征战讨伐列国。” 什么？他，他竟然是赵奢，如果我没有记错赵奢可是战国时期赵国的名将之一，虽然不像庞涓廉颇流传世人知晓，但他的战略才能不亚于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我木讷的看着骑在白马上的中年将军，难道我穿越了？内心的恐惧和疑惑让我不安。 “将军宁死阵前亡。”狄惨笑道：“为国丧命我绝无怨言，倘若让我投敌苟且偷生殊死不从，今日狄败于你手无怨，只怪狄无力回天，国亡家毁。无言偷生于世。” 说着被叫做狄的将军紧握手中长剑，血迹未干的长剑随着手臂一挥，长剑从半空中划过，架在狄的肩膀上。 “不要。”赵奢手中的长剑照着马背一拍，朝着狄飞奔过去。 我瞪着眼睛双手去拽狄握着长剑的手，想将他手中的长剑夺过来，可惜想象中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我的手穿过他的身体伸向身后，什么都没有抓住，我就是一团空气，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中。 “不要”随着我撕心裂肺的喊声，他的胳膊用力一挥，身体一扭和我迎面而立，鲜红的血从咽喉液喷洒出来，飘散半空最后洒落在地上。 他涣散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所在的方向，失落的眼神让人觉得不甘，嘴里喃喃低语的说道：“中山一隅，护我疆土，赳赳男儿，共赴国难，百死无悔，光复山河。” 随着狄的躯体倒下，身后数百名将士无一人偷生，一时之间血流成河，本已残躯遍野的峡谷更是增添了几份恐惧。 一时间整个峡谷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地，良久赵奢缓步走回，口中大声喊道：“传我将令，狄厚葬。” “允。”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扎了一根刺，是痛或是抽搐，我无法形容心里的感受，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的死会让我觉得莫名的心酸，难受，像是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像是自己的心被生生的被人挖走。 我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原来一个人想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太简单了，生命只是这样脆弱，根本不堪一击。 许久，峡谷里静的出奇，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渐渐凝结的血液变得黑红，在黄昏余光的映射下变得刺眼。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看着峡谷内黑压压的死尸离我越来越远，那种恍惚的感觉就像飘渺在云端。 脸上传来一股火辣的感觉，夹杂着阵阵剧痛，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脸上又是一阵疼痛，我扭头看去，昏暗的灯光下王冬的胳膊正朝着我的脸挥来。 “你干嘛？”话音未落王冬的手再一次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奶奶个嘴的。你他妈疯了。”我捂着脸对王冬吼道。 王冬瞪眼看着我，脸色苍白的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说道：“你他妈吓死我了，以为你魂丢了呢，喊你半天也不搭理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除了不停流泪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我看了看周围，石台依然摆在面前，刚刚发生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见，只有王冬站在我的一侧，“我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