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八章 生辰
一品宠妻 那太医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都是穆二公子不让下关说的,下官……” 宁和公主也失了耐心,急忙制止了他,道:“赶紧给本宫医好,否则本宫要了你的命!” 那太医这才哆嗦着起身,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随后抬头,道:“公主,穆二公子只需按时进食,过不了多久身子自然就能恢复的。只是公主您的脸色似乎……” 那太医想要继续说什么,宁和公主却打断了他的话,道:“本宫身子好得很,你下去吧。” 待太医走后,宁和公主很是愤怒地瞪着在床上躺着的穆钰,道:“来人,取米粥来,给本宫狠狠地灌进去!” 原本她以为穆钰还算得上有些小聪明,这才发现竟是一个榆木脑袋,竟然跟她一样,整整三日滴水未进。不过没有料到的是,他的身子如此虚弱,她三日不吃饭都没事,可是这穆钰竟然晕倒了。 说完这话,觉着有些头晕,她也用了些饭菜,随后便静静地候着,等待穆钰醒来。 接近日暮时分,穆钰醒来后,瞧见宁和公主竟靠坐在案桌上,苍白的脸染上一抹微红。身子刚刚一动,宁和公主便睁开双眼,瞧见穆钰醒来,眉头渐渐舒展。 却在下一刻又刻意皱眉,道:“你怎么会突然晕倒?” 穆钰埋头不说话。 “不是挺能说吗,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是哑了还是聋了。本公主问你话呢!”宁和公主没好气地看着穆钰。心底烦躁不堪。 原本她不想用这样恶劣的语气与他说话,毕竟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可是不知为何,见到眼前这个人。她心中便有莫名的怒火,她也不知是为何。许是因为在她去应国公府时被他的戏弄,抑或是之后他将她的身份告知穆家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适才他说的那一番话…… 反正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也说不清为什么。 穆钰强撑着起身,没有理会宁和公主所说。或者说他根本不知到底如何回答。 从宁和公主绝食那一刻开始,他便也跟着没有吃任何东西。 宁和公主垂眸看了一眼穆钰,终是叹了一口气,吩咐了宫婢替他穿好衣服。 待穆钰从房中出来。宁和公主眸光一凝,视线在他身上扫过,淡淡地说道:“太医说你三日未曾进食。这是怎么一回事?” 穆钰缓缓转身行礼,道:“子曰不可说。” 宁和公主只觉胸口一震。强压着怒火发泄出来,她站起身,道:“你可曾有将本公主放在眼里过?” 穆钰再次躬身,看似卑躬屈膝,可说话却是不卑不吭,道:“微臣不敢。” 宁和公主怒不可遏,随后夺门而去,可是末了还是吩咐宫婢替穆钰打扫了一间房供他住下,毕竟此刻天色已晚,穆钰身子又差,回去只怕是不方便。 走至外院,在大门处却被人拦了下来,那守卫拦住宁和公主,道:“还请公主谅解,圣上吩咐过,您不得出宫半步。” 本是打算硬闯,可寻思了半晌又冷静下来。细细回味着下午穆钰所说的话,穆小五不会有事的。 她分明就知道穆小五会没事,毕竟母后向她承诺过,穆小五只会在内侍监待上几日便会被放出。 可是她却又那般不信任母后,毕竟她说的话,从来都没有算得数的。即便是穆小五千不该万不该受到伤害,毕竟有应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可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这样想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穆钰那张淡然而又略微苍白的脸,这些天他为何也同自己一般不吃不喝。既然他都不担心穆小五,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何? 越想心中越是恼怒,那穆钰处处与他作对,就连如今也是这般,根本不将她放在眼中,当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随时都犹如脑心挠肺一般。 月上梢头,从屋后一跃而起,月光照样在顺宁宫的院子里,却只让周遭更加的阴沉。 宁和公主坐在院中的大理石桌旁,一个人抬头对着月色发愣。 阳春三月正是花开的季节,此刻静谧的夜里暗香浮动,微风轻轻飘过,荡起一阵花的涟漪。 忽地身后有窸窣的声音,宁和公主警觉地转身,看见熟悉的身影后轻叹一声,月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瞧见一抹清冷孤寂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宁和公主冷着声音,只是瞥了一眼迎面而来的身影便别过头去,不再看向那黑影。 “阿和,你当真如此恨我?”声音沙哑低沉,却又带着些无可奈何。 “阿和……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叫我,而她已经死了。还请桓王自重,否则此刻我若是将外面的侍卫引来,你以为会如何?”宁和公主往后退了几步。 “你还在恨我?”纪桓亦步亦趋地走向前,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宁和公主依旧是冷嘲热讽,道:“桓王当真是说笑了,我为何要恨你,我只是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纪桓快步走上前,将宁和公主抱在怀中,道:“阿和,我听人说你生病了,就想前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竟然独自一人在院子里。” 他深情地说着,可是宁和公主却在他怀中使劲挣扎,到最后,她扬起手朝他脸上狠狠地打去。并咬牙切齿道:“纪桓我告诉你,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无耻之人!你一面想着将我送得远远的,一面又这样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你这样真让人觉得恶心!” 宁和公主差些情绪失控,失声将心中的愤怒发泄而出,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口鼻。纪桓将她紧紧抱住,满是歉疚地说道:“阿和。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我从未想过将你真的送走,那日的事情当真是另有隐情。” 那日宁和公主前去太zigong中,无意间在门外听到宋璎恪哈哈地笑起来。口中还说着纪桓的建议甚妙之类的话。而后听见他身旁之人道:“太子,您只要将和亲这一提议说出,皇上定会对您刮目相看,到时候您的太子之位定会稳坐。这大晋未来的江山还不是牢牢掌握在你的手中?” 说话之人,正是纪桓。 宁和公主闻言。心中盈满失落和绝望。 认识纪桓,是在姜贵妃死后,她偷偷跑到姜贵妃所在的黄陵去,而回来的途中便遇见了纪桓。 她极少哭。可是那一次却止不住心中的悲痛,失声哭了出来,回来时一双眼肿的差些睁不开。她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一点点清晰。而那个人竟是笑着朝她伸出手,一块锦帕交到她的手中…… 她以为纪桓是母妃赐予她的礼物。派他来给予她这世上仅剩的温暖的人,可是在听到宋璎恪所说之后,她整个世界都仿若坍塌一般。 宁和公主突然放弃挣扎,安静地缩在纪桓怀中,冷静地可怕,声音中更是带着疏离。她扬起头,道:“是不是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再有数月,我也要远离这里,彻彻底底地远离你了,你觉得如今我误会与否,还有什么关系吗?” 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和苦楚,却是连最后一个能倾诉的人都没了…… “不,阿和,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嫁到辽国去,这一切都只是我的计划,我怎么可能害你!”纪桓将梏得她差些喘不过气来,胸腔也剧烈地起伏着。 “阿和,你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我如果不这样做,才会真正的失去你。如果你不是和亲远嫁,那老皇帝便会替你在众多臣子中寻一个合适之人作为驸马,那你将我置于何处?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不得不这么做!” 纪桓说得义正言辞,更是深情款款,宁和公主却不断地摇头,道:“纪桓,你错了,我一直将你当哥哥看待,在我心中,你和我五哥一样。” 纪桓身子一僵,愣在原地,手僵在空中,不知放置何处。
宁和公主趁机将他推开,冷笑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便会感激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看着宁和公主离开的身影,纪桓的拳头紧握,手指发出的声响在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不,这不是他认识的阿和,不是…… 次日一早,穆芷苓被释放,宁和公主本应松一口气,却又传来消息,穆小五晕倒在内侍监之中,五皇子将他送回了应国公府。 穆钰听闻后,眉头紧皱,却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这些天他一直不做停歇地画着,画布上的宁和公主千姿百态,而每一张都仿若真人一般,灵性十足。 他仿佛怎么画也画不完一般,眉头也从未舒展一分,终日苦着脸画着,倒是惹得宁和公主的心情大为不好。 “你不是替本宫作画,而应是教本宫如何画,你可明白?” 她倒不是当真想让他教自己作画,只是这些天看他就那样站在离自己不远处,一刻也不停歇地在画,心底有些莫名泛酸。 这一次穆钰也顺从地教习起来。 过了两日,便是三月初十。 穆芷苓一大早便在翠柳和月眉的欢笑声中起身,随后两人替她换上了新衣,一番熟悉打扮后便朝静轩阁 今个儿是穆芷苓十二岁生辰。 往年换上一件新衣,梳洗打扮后便与向两位老祖宗问好,随后便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像是过节一般用膳,而后便是领取长辈的红封。 女子十二便算得上是半个大人了,听闻有些市井商贩家里,十二岁的姑娘更是当家主事的都有,只是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大晋的女子更为崇尚的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今年本应是她最后一次领取红封,可是家中出现那样的事,她的生辰也就和平常一样过了,只是添置了一件新衣,还有老夫人偷偷送来的红封。 走至静轩阁,穆宗泽和萧玉宁都已坐好,穆芷苓朝两人简单行礼后,穆宗泽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道:“我的苓儿也不知不觉间长大了,我倒更喜欢你小时候,总觉得这些年太过沉闷了些。” 萧玉宁瞥了一眼穆宗泽,又看着穆芷苓,嗤笑道:“哪有孩子不长大的,再者这可不叫沉闷,这叫成熟稳重。早熟一些的孩子也好些,省得父母**心。苓儿,快些坐下,娘亲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牛排和鸡柳,还有蛋糕,待会儿对着蛋糕许愿,然后把拉住吹灭了,愿望就是实现了。” 穆芷苓眼睛忽的就红了,喉头也微微犯疼。突然想起前世娘亲和爹爹因为误会分开,而后她过的每一个生日,都是和娘亲哥哥一起过,娘亲总会做一个生日蛋糕,让她许愿。 可是没一个愿望实现…… 如今她只是闭上双眼,什么也不想。 “meimei的生日怎能少了我?”穆钰快步走进房门,一番行礼后坐在穆芷苓身旁。穆宗泽斜睨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儿子,闷哼一声也不说话。 待吃完饭穆钰跟着穆芷苓一同回到海棠苑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到穆芷苓怀中,悄声说道:“meimei,这是宁和公主送你的。” 穆芷苓抬头看了一眼穆钰,总觉得今日的他有些不一样,却又不知到底是哪儿不一样。她也没有多想,便抱着那沉重的包裹进了房门。 刚一拆开,竟然发现几本金线缝制的医书…… 穆芷苓诧异地抬头,穆钰目光有些闪躲,道:“公主问meimei你喜欢什么,我想着你终日喜欢看那些医书,便说了这个。” 随后他又从背后抽出一卷画递到穆芷苓手中,也没有说什么,便离开。 穆芷苓将那画打开,那画中人竟然是自己,可是那画风和哥哥的却不太一样。而左边有一行小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