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瑾素见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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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素又在床上修养了两天,看着身子好了很多,仇皖这才带她去了地牢。 “我在外边给你守着。”仇皖不放心地看着徐瑾素,满脸的紧张。 徐瑾素微微低头,不发一语,转身跟着阿六走了进去。 地牢里阴暗潮湿,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发着霉味。徐瑾素微微用帕子遮着鼻子,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犹如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仇皈。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副摸样。” “素儿,”仇皈本来已经昏昏沉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抬头,就看见徐瑾素已经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椅子上还垫了一层厚厚的垫子:“你是来救我的吗?你终于来救我了。” 徐瑾素淡淡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是来救你的,”她微微侧头,上下打量了仇皈一番:“就是我把你交给仇皖的啊。” “什么,”仇皈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为什么,素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 “害你?你背叛了仇皖,我把内鬼找出来,不是应该的吗?” “你,你,凭你我之间的情谊,难道你不该……” “难道我不该放你一马?”徐瑾素看着仇皈咬牙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情谊,就算是有,也只有仇怨罢了。” “徐瑾素,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我背叛仇皖,也是希望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你我本就是一对,你不该留在他身边。” 徐瑾素看着他愤愤不平的样子,眼中射过一道寒光:“怎么抢,派人夺我贞/cao吗?那样,就只有你这个人,才肯放下身段要我这个不洁的女人了,是不是?” “你,你,”仇皈愣了半饷,终于大笑了起来:“你果然也有前世的记忆,要是没有,仇皖也不会是现在的状况,”他才表情一换,眼神变得幽深而深情了起来:“既然你记得前世的种种,就该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徐瑾素好笑地看着他:“是为了你自己吧,给仇皑投诚,先干/掉前世最后的胜利者仇皖,你倒是很会为自己打算啊。” “最后的胜利者是我,是我,”仇皈吼道:“仇皖他走了,是我当了皇帝,是我登上了最高的王座,是我,是我。” “可是,那是前世,”徐瑾素打量了他一番:“如今,你只是个双腿被废了的残废罢了。” 仇皈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毫无知觉的腿,那双腿,被仇皖命人用铁锤一寸一寸地打碎,然后由命人医治,虽然没有溃烂发炎,但是筋骨竟碎、双腿变形,已是医不好了。 这般想着,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没错,我是废了,难道仇皖就没废吗?我一失踪,皇上肯定更加疑心与他,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可是我的失踪,让皇上把目光又放向了太上皇,仇皖得一生机,胜败犹未可知,至于你,一个小小的、背叛原主的落魄世子,你说,仇皑会派人大力气去找你吗?”徐瑾素嗤笑着,像是打量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来回打量着他:“没想到,你当了一世的皇帝,这脑子,倒是越当越糊涂了。” “你,”仇皈压延,死死地看着徐瑾素:“他上一辈子会输,这一辈子必然也会输。” “他上辈子算输了吗?和心爱之人双双隐居,只羡鸳鸯不羡仙,算输吗?”徐瑾素微微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看着仇皈。 “不算输,不算输,”仇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他所谓的神仙日子,不过是最后被白伊依背叛,让朕亲手杀了他罢了,”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朕怎么会放过他,他可是当过朕主子的人啊,他一日不死,朕就如鲠在喉,可是,你猜怎么着,后来,白伊依找到了朕,她告诉了朕他们藏身的地方,那个女人啊,受不了和他过苦日子,所以,来求朕了,她求朕让她入宫,让她享受宫里的荣华富贵,当初她一心要的一个始终对她如一的人,但是到了最后,是她自己出卖了这个人。” 仇皈抬头,看着徐瑾素,眼中露出爽快又复杂的表情:“你知道仇皖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吗?那般不甘、绝望、不可置信,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女人,他为之放弃一切的女人,就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朕亲手杀了他,”仇皈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白伊依是仇皖的劫,仇皖逃不掉的,你看,之前只是她的稍加挑拨,就让你和仇皖翻了脸不是吗?仇皖,注定死在白伊依手里。” 徐瑾素静静地看着仇皈,眼神冰冷,半饷,幽幽地开口道:“我怀了仇皖的孩子。” 整个地牢因为这句话而静默下来,仿佛就连空气都安静了,仇皈死死地盯着徐瑾素的眼睛,像是反应不过来一般忘了呼吸,而徐瑾素,只是冷冷地、冰冰地,看着眼前这个像是没有了呼吸一样的狼狈的男人。 “不可能,仇皖除了白伊依,谁都不会碰的,”仇皈震惊地盯着徐瑾素的肚子:“仇皖心里只有白伊依,他除了她不会碰任何女人,素儿,你不要骗我,虽然白伊依不怎么样,在床/上也矫情的要命,身子弱到生不下一儿半女,最后只能被后宫那些女人给吞了,但是,仇皖就是爱这样的女人,装作楚楚动人白莲仙子的样子,又要最高的荣耀,又要独一无二的宠爱,但是,仇皖就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徐瑾素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不断地说着前世白伊依是如何背弃仇皖,进了宫做一个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的宫妃,他的语气中带着nongnong的不屑,不屑于白伊依的装腔作势,不屑于仇皖的有眼无珠。 徐瑾素微微低头,抬手慢慢地抚摸还没有显怀的小腹,语气平淡:“可是,我还是怀了仇皖的孩子,没有用药,没有用手段,是仇皖堂堂正正地给我的。” 仇皈的话,一下子就像是被人掐在了喉咙里,嘴里发出‘呜呜’地喘息声,半饷,终于吼道:“你这个不忠的女人,你怎么敢,怎么敢,背叛朕。” “为什么不敢,”徐瑾素抬头,死死地盯着他:“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信念,毁了我的一生,你是我一生最爱的人,可是你却亲手把我推向了深渊,仇皈,为什么我就不能背叛你,为什么我就不能毁了你。”
徐瑾素冷笑一声,语气不屑至极:“你如今,只是个被困在这阴暗地牢里的废人罢了,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朕?”她冷笑一声,讽刺地摇摇头:“还朕,如今,你连落魄的宣王世子都算不上,你不知道吧,前几日,你那个好父亲已经上表朝廷,改立了你那个继弟做新的宣王世子,而你新投诚的主子,可是丝毫没有犹豫地就批准了,如今,你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啊,”仇皈大吼道,整个人拼命地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但是徒劳无功,阴暗的地牢里只发出乒乒乓乓的铁链声:“为什么,为什么,”他痛苦地看着徐瑾素:“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够真心吗?朕封你做皇后,即使你死了,也按你的遗愿,封了你meimei做皇后,朕对你什么都不计较,把那么大的荣耀都给了你徐家,你还想要什么?” “你对我计较的那些东西,是你带给我的,”徐瑾素死死地盯着仇皈:“让我失/身,是你派人干的,给我喝下的堕胎药,是你亲手喂的,你所谓的我的过错,我身上的污点,都是你带给我的,你凭什么嫌弃我、质问我。” 徐瑾素咬着眼,仇恨地看着仇皈,泪眼朦胧:“你知道,当我看着你和那个那么像我的丽嫔花前月下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你知道当你说她只是我的替身的时候,我有多么的讽刺吗?”她站起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仇皈:“你毁了我,毁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又凭什么在那里装作情深似海、万般无奈。” 仇皈趴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徐瑾素一步一步走来,就像是踏足他的心上,直至眼前出现了一双大红绸缎鸳鸯锦绣鞋,他才微微地回过神来:“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你怎么可能会不在意,怎么可能会不报复,你是徐家瑾素啊,你聪慧如此,怎么可能看着我好过。” “没错,当我弯下身子,去讨好你、顺从你的时候,仇皈,我的心里,就没有你了,”徐瑾素愣愣地看着远处的墙壁,眼中泪水滑落:“那是算计的开始,而我,也开始算计你了,如果真心换来的是背叛,那么,就用假意,换你的真心,”徐瑾素轻轻地笑了,笑得自嘲又绝望:“我为了等你,用药让自己体弱多病,直到二十岁都没有出嫁,徐氏一族多少女孩子被我耽误了,我父亲为此承受了来自家族的多少压力,可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要不是我最后成了皇后,纤儿也成了皇后,我们徐家,就要败了,而我,竟然为了你这个人渣,差点毁了我的家族。” 徐瑾素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像是永远都不会倒下一般,她是徐家瑾素,是徐家万千宠爱的大小姐,她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毁了她的家族,就是她自己,也不可以:“仇皈,既然,上一世,我因为你,伤了我的家族,那么,我就要从你身上,在把我的家族给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