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寝室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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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咖啡馆全神贯注地写论文,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八九点钟,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别说,人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这不,我就实打实地把论文初稿给整了出来:这在除了课本之外没有任何参考文献的情况下,可是个颇值得夸耀的成就。 处理完了正事,我的心情也因此好了许多。尤其是丢掉了那个古怪的玩偶,我整个人如获新生,收拾完东西一路哼着歌往回走去。 咖啡馆到宿舍区,走5分钟就该到了。可是我走了半天,周围的景色还是一模一样的街边小贩和烧烤车。最要命的是,我仿佛能听见背后有人跟着我的脚步声。 我想起江教授说的话:人的肩上有两盏灯,灯灭了鬼就能近身了。 我脖子上的肌rou发出咯咯的僵硬的声音,一时之间,整个人完全不感动。 听姥姥说,被鬼跟上的时候,拼命逃走是没有用的,相反,呆在人多的地方反而会比较安全。因为,人多的地方阳气旺盛,鬼就算跟上了你,也不敢轻易靠近。 我站在原地,冷汗瀑布似的往下流。突然,一只枯瘦的手掌扣住了我的手腕,随之传来的是老人沙哑的声音:“小姑娘,你东西掉了。” “什、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随着我这一个动作,刚刚还在附近的人群居然一眨眼都不见了,偌大的街道上顿时只剩下了我、还面前这个脸上皱纹多得都看不见五官的诡异老者。 他弯下腰去,将什么东西放在我的脚边:“小姑娘,东西不要乱丢,说不定丢掉的,就是自己的一条命。” “老人家——” 我心头一凛,正要追问,周围的嘈杂却一瞬间恢复过来,将我未说完的话语吞没。 老者矮小佝偻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留下我一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 我低下头去,惊恐地盯着他仍在我脚边的东西:用草稿纸包着的六十多公分长的包裹——这明明,就是我刚刚扔掉的玩偶! 我匆匆将东西捡起来揣进挎包里,然后快步赶回了宿舍区,只觉得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仿佛要在我的胸口开一个洞。 一回到宿舍,我都顾不得和室友打招呼,便快速地爬到了床铺上。新生宿舍的床铺全部都是上铺,下铺的位置取而代之则是一个小衣橱和简易的储物架。这样的安排,倒是给了每个学生适当的隐私空间,尤其是装上床帘之后,床上便形成一方与世隔绝的小空间。 “森森,你还好吧你?”同寝室的张媛抬手在我的床铺钢梯上敲了敲,“怎么你和陈曦今天都一惊一乍的?” 听到陈曦的名字,我忍不住重新探出头来:“你说陈曦怎么了?” “哦,我刚才问她要不要一起下去洗澡啊。”张媛索性趴在我的床边上,掀起帘子对着我做了张鬼脸,“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是从背后排她的,结果她整个人都跳起来啊,喏,就在楼梯口,差一点把我从楼上推下去,其他寝室的人都看到了。”张媛一边说,一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最后揶揄道,“我看,她是玩那些娃娃玩出毛病了吧。”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张媛从来就不喜欢陈曦,这其中很大的原因便是陈曦收集BJD的爱好。用张媛的话来说,她觉得那些娃娃鬼气森森的,看着特吓人。所以喜欢玩这种东西的人,肯定正常不到哪里去。 张媛吐了吐舌头,一甩清爽利落的短发:“你别生气啊,我又没别的意思。何况,差点被推下楼的人是我哎。你们不是一个专业么,我就想问问你,陈曦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啊。下午还一块儿和我去上课呢,再正常不过了。我看是你自己走路没声音,突然从背后拍她才把她吓着了吧?”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语气也跟着生硬起来。 我想,新闻系的人大概都有这让人讨厌的职业病,总觉得什么事都另有隐情,不挖掘一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这种行为方式是不是会让人觉得不快。 倒是与张媛同专业的刘文音听不下去,走过来扯了扯她的胳膊,然后歉意地向我笑笑:“抱歉啊森森,你知道的,阿媛讲话就这样。” “嗯,我没往心上去。”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文音既然出面和稀泥,我也不好太落了她的面子。毕竟大家都是同一个寝室的,接下来还有四年要一起过呢。 刘文音松了口气,一边责怪地看了张媛一眼,一边对我说:“那森森,我和媛媛出去买个晚饭。你有什么要吃的吗?我们帮你带啊。” 我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刘文音和张媛好像是很多年的好朋友,性子软糯的她为了张媛那张得罪人的嘴,可是没少给别人赔礼道歉。 想了想,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块递给她:“那你一会儿要是顺路,帮我带一些木瓜上来吧?麻烦你啦。” “嗯。”刘文音笑了笑,心满意足地拖着张媛离开了寝室。 四周没了外人,我立刻重新拉下了床帘,并且特地用晾衣夹从背后将帘子夹紧,这才抖抖索索地拆开了那些包在一起的草稿纸。 人偶依然躺在里面,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变了:他的眉头略微蹙起,双眼之中隐约射出寒芒。原本抿着、但略微透出笑意的双唇,现在却抿得更紧了,那薄薄的一条唇线里似乎透着怒气。 作为将他抛弃的元凶,我本能地觉得心虚,仿佛被烫了手一般,一下子将他推了出去。人偶在床位的钢条上壮了一下,却没有发出树胶娃娃应有的空落落的声音,而是撞出了一声闷响,然后歪倒在了一边。 我的手脚冰冷,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重新将玉如意从挎包里取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戴到人偶的脖子上。 观音菩萨各路神仙保佑,但愿姥姥求来的这块玉真的有镇压邪祟的作用! 我筋疲力竭地倒在床上,尽可能地缩起身体,距离那个诡异的人偶越远越好。经过今天一天的刺激,我早已经累得不行。如今一躺下,眼皮很快就变得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朦朦胧胧地听见有什么人在反反复复呼唤着一个名字:“桑榆、桑榆!”
我难受地哼唧了一声,只觉得身子重得厉害。虽然我不认识什么叫“桑榆”的人,可是那个名字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声音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软软的羽毛在耳朵里挠痒痒,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桑榆,不要睡了,快醒醒!” 男人的声音变响了一些,语气里透着一股焦急。 我很想说,我不是什么桑榆,你找错人了。 可是对方孜孜不倦的反复呼喊,已经将我给闹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只觉得胸口异常沉重,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 鬼压床。 这三个字一下子蹦了出来,让我短暂地慌乱了一下。 今天之前,我或许还会振振有词地说鬼压床只不过是人刚刚从深度睡眠中醒来时脑电波没有准确传达给肌rou神经元造成的生理现象。可是在差点被晓婷的冤魂掉死之后,整整十二年唯物主义科学教育已经被我丢到臭水沟里去了。 我艰难地转动脖子,然后,便看到脑袋旁边坐着的,赫然就是我睡前特地扔到角落里去的男性人偶。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着急,嘴巴微微张着,好像想要告诉我什么事。 我躺在床上,辛苦地呼吸着。接着,我看见人偶胸前挂着的玉如意似乎是闪了一下光,我就突然能动了。 我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帘探出头去:寝室里一片漆黑,门背上装着夜光指针的钟正指向一点差五分的位置。 这个点,估计寝室里也就我还醒着。 我暗道晦气,想着既然起来了,不如去上个厕所洗把脸,清醒一下从头再过一遍我的论文。 我悄无声息地爬下床,谁知刚落地,便一脚踩进一片黏糊糊湿漉漉的东西里,那恶心粘稠的触感令我一阵战栗,顿时动都不敢动。 我捏了捏胸前江教授给的护身符,然后从睡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用屏幕的光向地上照去。 原来,我竟然踩在了一汪还没凝固的血泊之中! 我只觉得脑中轰隆炸开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本能地移动手机,顺着血水蔓延的源头一路照过去。 血水歪歪扭扭地穿过寝室地板,一路指向陈曦的床铺。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手机的灯光向上移,最后打在陈曦的深蓝色床帘上。 “唔……” 床帘背后传来一声响动,然后,一只血淋淋的手摸索出来,移掉了固定帘子用的衣夹。 帘子背后探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借着手机的光照,我可以清楚地看见陈曦血rou模糊的脸,以及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到而凹下去一大块的颅骨。 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