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三爷
嘶…… 我醒的时候脑袋里好像被被人扔了两颗手榴弹一样,有一种由里向外不断膨胀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大脑充血,并且鼻子里还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眼前的世界上下颠倒,我看到许多瓶瓶罐罐的东西被放在一张桌子上,不过它们都是头朝下的状态。想必我现在也跟他们一样,也是大头朝下的状态。 我试着扭动身体,身体现在已经可以自如的cao纵了,不过全身上下都被紧紧的束缚住,而且有一种被人拳打脚踢整整一天的感觉,就连动一动手指都会牵扯的浑身疼痛难忍。眼球的转动也非常生涩,像是在眼球上边铺了一层沙子难受的要死。虽然心跳恢复了正常,但我的血管好像出了点问题,每次血液流动的时候全身的血脉经络都会疼到我抽搐。 什么情况? 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充血感稍微减轻一点,却发现脸上有种奇怪的拖拽感。由于什么也做不了,我只得扯开嗓子喊了两声“有人么?谁把我吊在这的!” 一连喊了几声,结果人没喊来,我反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个不停,每咳嗽一下我的身体都随之抖动一下,又是一连串的痛楚侵袭到脑海当中。 其实我当时的这种做法是非常愚蠢的,首先积蓄力量想办法挣脱束缚才是更正确的方法。但我只是个普通人,哪里有过这种经历,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大喊。 “大早上的喊什么喊!”话音落下,我清楚的听到身后有扇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把我转了一圈,面部朝向他那边。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双腿,那双腿上面长满了长长的,黑黢黢的腿毛。要不是他脚上蹬了一双人字拖,我还以为是被野人抓起来了。 我不自觉的把脸往后抬了一下,生怕被他这一腿的毛扎到。 “嘿,还不错,竟然没傻。”他蹲下身子,我看到他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大短裤。 一张大脸探到我的面前,这人约莫四五十岁,生着一张国字脸,乍一看给人一种满脸正气的感觉。不过下一秒我就发现,这老头当真是有够邋遢,脑袋上顶着黑白相间的鸡窝头,鼻毛倔强的翘了出来,仔细看看我还发现了他眼角里的眼屎。 “谁阿你?快松开我!”我本欲挣扎两下,但想到受罪的是我自己就算了。 “我是谁?哼!”腿毛老头说着站了起来,中气十足的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就是民间事务调查委员会主席白元泽,你就叫我白三爷吧!” 这人脑子有问题吧?你们这民间事务调查委员会总共就俩人吧! 我本想喷他两句,怎奈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只得挑些好话来说“原来是白三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还麻烦三爷你把我放下来吧。” 白元泽听完嘿嘿一笑“不错不错,三爷我这就把你放下来。” 他在我脚上边忙活了一阵,绳结很快就被打开,我像是瓜熟蒂落的果子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嘶……疼,真他娘的疼。 我废了好大力气才从那堆绳子里边脱开身,疼得我龇牙咧嘴,白元泽那老小子也不说帮忙,只管解开脚上那一块就站在边上看着我。 拎起那根奇长的红绳子,我发现这绳子有点奇怪,干巴巴的,而且带着一股腥味。 “别闻了,狗血泡的。”身侧传来了白元泽的声音。 我连忙丢开那根绳子,转过头的时候正巧在一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破口处有的像是撕扯,有的像是被刀裁出来一样。并且衣服颜色暗沉,好多地方都皱在了一块。毫无疑问,我刚刚闻到的血腥味一大部分都来自于我自己身上。不过我虽然浑身疼痛,却没有刀伤的感觉。最奇怪的一点是,我还看到在我的脑袋上顶着一根根白晃晃的东西,这让我看起来像一株仙人球。耳根后面也有两根,那种拖拽感应该就是来源于此。 我伸出手想要把它们都拔下来,一旁的白元泽阴阳怪气的说道“活够了你就拽。” 我的手放在上边停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没敢下手。我已经从他的口中得知他就是那个民间事务调查委员会的主席,名叫白元泽,百分之一万和白小小有关系。总之应该不会害我,但不知道他把我像烧鸡一样吊起来是什么意思。 小时候老师教过我,不懂就要问。由于我已经充分理解了这句话的精髓,于是就开口问道“那个白…白三爷,不知道你把我吊起来是什么意思?昨晚上又是怎么回事儿,我当时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昨晚?三爷我都已经在这伺候你整整三天了!”白元泽眉毛一挑,颇为不爽的说道。 我昏迷了整整三天? “至于那晚的事……慢慢说,慢慢说,先下楼把早饭吃了。”说完,白元泽也不等我当先就走了出去。 我虽然很急于想知道怎么回事儿,但说起来饿了三天现在肚子正呱呱的乱叫,要不是头上还有东西,我可能比他跑的还快。 白元泽的家是上下两层的复式,装修颇为古朴,屋子里大多数东西都是古香古色的。一楼大厅坐着一个胳膊腿都缠着绷带的人,正在小口喝着碗里面的粥。我定睛一看,不是白小小还能是谁?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变得跟我一样惨。 看着桌上那些吃的,我的胃又是一阵翻滚,顾不上问那些什么劳什子问题,连忙坐在桌边开吃。 可吃着吃着就察觉有意思不对,这才发现白小小他们两个正眼神奇怪的盯着我瞧,尤其当我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这俩人直接憋不住笑出来声来。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脑袋上还顶着那些银针,跟个仙人球似的。我每吃一口饭的时候,头上的银针都会随着动作‘花枝乱颤’,而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她们颤动的就更厉害了。感情这俩人饭都顾不上吃,就是为了瞧一乐呵。 我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填饱肚子,扶正了脑袋,待头上银针全部稳定后才开口问道“行了,两位就甭笑了,能不能跟我说说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元泽咳嗽两声道“说来话长,也怪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教好,才险些让她犯下了大错。”显然,白元泽口中的她就是指白小小。 他这句话所带给我的震惊不亚于晴天霹雳,白小小竟然是他的女儿!我看着他那张黑堂堂的脸,鼻子里边倔强的鼻毛,根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生出白小小这么个貌若天仙的女儿,该不会这里边……. 不过这样腹诽别人总是不好,我也就把它抛诸脑后,认真听白元泽说话。 原来杀死陈宏和那个法医的的确是林嘉的鬼魂不错,但杀死林嘉的正是我石承志,或者说是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白元泽也无法说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根据它的凶戾程度来看,已然成煞。俗话说百鬼一煞,一百个鬼里边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煞,而我身上这个东西,甚至比煞还要厉害。按照白元泽的说法,这个煞多年来一直潜伏在我身体当中,已经快要与我的魂魄合为一体,亮相交融之下就产生了这样的情况。白天当然是由我支配身体,到了晚上恶煞苏醒,这才有了我梦中杀人一事。也幸好它没有将我的魂魄完全吞没,否则就不只是林嘉被杀,至少小半个北昌市都将陷入危机当中。至于接下来杀掉陈宏和法医的,就是林嘉的冤魂。想必她也曾试图找我复仇,但由于我身怀恶煞,她只能在我梦中作祟,却不能真正的杀掉我。这也就让我梦到陈宏被杀,以及我在审讯室中梦到她来杀我,所以当时就算余景山没有叫醒我,林嘉也没法杀掉我。 再说昨晚,就是白小小自己学艺不精。因为不清楚我身负恶煞一事,导致白小小不单招来了林嘉的鬼魂,也让我身体里的恶煞苏醒。幸亏白小小使用的方法很简陋,而白元泽又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偷偷跟在后头,恐怕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错误。就算这样,白元泽也是折腾到鸡鸣时分才将我身体里的恶煞堪堪制住。顺带一提,余景山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而他和白小小身上的伤,毫无疑问都是出自我手。 我听得直咂舌,脑袋上的银针也跟着乱晃“白三爷,你说的这是真是假,可别吓唬我。” “骗你?”白元泽正拿着牙签剔牙,闻言翻了个白眼“你小子穷鬼一个,三爷我骗你有个屁用。” 我想想也对,我连个厕所都买不起,这么想到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白三爷,这个劳什子恶煞可有解决之法?” “有,两种办法。” “哪两种?”我一听这话喜上眉梢,原来还是有办法,并且还是两种,看来这个狗屁恶煞也不是多厉害嘛。 “这第一种非常简单,只要你豁出命去,让三爷我把你剁吧剁吧烧成一堆灰,这恶煞也就解了。” 哈? 我咬着牙吸了一口冷气,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条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