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岳珑
殷涯试探了下,问道:“离宫?” 离宫转头,就这么安静的望着殷涯,显然和最初之时一模一样。 但是殷涯才不吃这一套,大呼道:“好啊,你早都醒了,说吧,骗了我多久?” 离宫微笑,也是刚刚遇到殷涯时的情况。 只是这等装傻的行为岂能瞒过殷涯?早在秦锋离火阵中,殷涯就该想到是离宫自作主张救了他,面对金开甲,离宫甚至连命令都不听也要舍身相护。 “不许装傻!”殷涯呵斥道。 离宫似乎被吓了一跳,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此刻变得可怜巴巴的,低着头似乎不敢对上殷涯的目光。 殷涯干咳了两声,终于无奈道:“既然谎话都戳破了,那就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意识的?” 离宫眼看瞒不下去,才小心翼翼的道:“就在……两年前那次墓xue除尸中,我感觉到了混混沌沌,之后过了大概一年,才慢慢醒来,直到最近半年,我才有了清晰地意识还有记忆,也就是最近一月,才能自己掌控身体……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离宫小心的神情,殷涯叹了口气,道:“当初我巴不得你醒来,现在我又怎么会怪你呢?”说着殷涯面色忽然一变,道:“那……我现在穿的你的衣服……你那天……” 离宫歪着头想了想,道:“我自愿脱衣服的啊……” 如此香艳的回答!殷涯忙道:“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着殷涯忽然起身一礼到地,离宫颇为不解,连忙将殷涯扶着坐下,问道:“殷涯……你这是?” 殷涯此刻面色通红,片刻之后才好了一点,他牵着离宫的手,郑重地道:“这一礼,是我应该的,燕南天那次,我不该用你做饵,这几年,我不该把你当作工具和下人,但那时是你神智未开,我也没有在意许多,既然你现在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以后你就不在属于任何人,我也不会再以上的口气命令你。你我,现在是平等的朋友。你若是想回桃源村看看,我就陪你去看。” 望着殷涯郑重的脸庞,离宫神色迷离,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面露痛苦之色,不禁抱住了头! 殷涯急道:“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我……我还好……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很奇怪,我好像经历过,又好像没经历过……” 殷涯问道:“是在桃源村的往事吗?我听说我这具身体是你未婚的夫婿?” “未婚的夫婿?”离宫点头道:“我想起的不是桃源村的事。在桃源村长大……我很少出门,这门亲事也是爹爹帮我定的。说实话,我连驻云的样子都不怎么记得……” “那你不会怪我吧?” 离宫笑道:“怎么会?桃源村既然已经被阴气侵蚀覆灭,你能救我出来已经是对我有大恩,我又怎么会怪你呢?何况驻云很早就得了病,被阴气这么一激故去也是正常。” 殷涯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那个小姑娘怎么样?黎阳有卖我个面子吗?” 离宫笑道:“黎阳公子还在取笑你,说你有了私生子这么久才给他看看。” 殷涯大怒:“好啊,这小子自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花心萝卜,现在竟然这样编排我,我决不能饶过他!” “嗯嗯,绝不绕过!”离宫点头回应。 “此刻……”殷涯想了想,道:“还要劳烦你跑个腿,将那小姑娘接来。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离宫柔声道:“是为了村子的事?” 殷涯点头:“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离宫点头,起身,伴随着如火晚霞,飘飘远去,快出了林子的一刻,她忽然转头,笑着喊道:“殷涯,谢谢你!” 言罢,便转身,离开。 此刻只留殷涯一人独自欣赏夕阳晚霞。 “真美啊……” “嗒嗒……嗒嗒……”不合时机的声音传来,殷涯面色骤然一变! 殷涯瞬间便将神识散开,然而这片林子内除了响着这奇怪的声音外,竟空无一人! 细细品味,这声音……好像是…… 舞鞋踏在石头上清脆的响声。
有人?! 而此刻,舞鞋声音一步步接近,而殷涯竟连对方位置都不能锁定! 即便是金开甲,也不会让殷涯如此难堪! 没想到自己刚刚嘲笑了别的黄雀,自己就成了另一只黄雀,这舞鞋声音的主人,可以称得上是殷涯平生所见第一大敌! 忽然,舞鞋声音在他左后方停下,殷涯早就准备好了阴气剑,双手瞬间凝成气剑,虽未转身,但以他多年经验,这一剑直接对准对方胸口!而口中咒法已经准备好,就要等着锁定对方位置之后一股脑用出! 即便殷涯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他也丝毫不准备放弃! “啪!”两根细细的眉笔夹住了殷涯无形气剑。 殷涯愕然,第一次,他的判断有了失误,这自以为必中的一击竟然刺空了。他艰难的转头,打量起来者。 形状优美的舞鞋,墨色舞裙式样非常好看,裙边材质是半透明的纱质,隐约能看见一双修长洁白的小腿,再往上,视野随着身着墨色舞裙尽显的身材攀爬,终于定格于那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 眼瞳双目含笑,嘴角微微勾起,右手拿着两支眉笔,夹住了殷涯自以为必中的一击,她笑道:“人们常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呢,人们经常忘记的是……黄雀背后还有人呢!而人也经常忘记……人的背后……”她朱唇靠近殷涯的脸庞,伸出左手在脸旁做虎爪状,道:“是如虎的君王!” “岳……岳珑?”殷涯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苦苦三年追寻,二人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见! 此刻的岳珑,哪还有当初囚犯颓势?墨色舞裙翩翩,双眼亮若晨星,着了淡妆的脸庞,伴随着悠远淡泊的微笑,令这如火晚霞也黯然失色! “正是本姑娘!”岳珑手一抖,收了两支眉笔,略带歉意地道:“抱歉啊,我从地府回来不像你那么轻松写意,三年才醒,让你找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