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 坐等看戏
酒楼的大堂十分嘈杂，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此刻，二楼临近楼梯不远的一处雅间中，凤慕瑶和姬绯墨正坐在里边，悠闲的喝着茶水。 而凤慕瑶一边端着茶盏，还时不时的透过门上的珠帘，朝外边扫上一眼。 “呵，你是想看看那欧阳宇怎么离开这里？”姬绯墨一句话就道出了凤慕瑶此时的想法。 “嗯，不错。”凤慕瑶点了点头，很爽快的承认了。 刚才，凤慕瑶并没有立即离开酒楼，而是找了店小二来，又重新要了一间雅间，还特意挑了一间能将酒楼柜台和大堂情况尽收眼底的位置。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瞧瞧一会儿欧阳宇怎么付账。 她相信，以欧阳宇的财力，是根本付不起这顿酒席钱的！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得罪过你了？”姬绯墨挑眉问道。 他直觉凤慕瑶是认识欧阳宇的，但是刚才瞧着欧阳宇的神色，又好像第一次见到凤慕瑶的样子，这让他心中万分好奇，不知这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凤慕瑶敛了敛神色，语气疏冷道，“没什么，我只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闻言，姬绯墨一怔，半晌，忽然大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小瑶瑶还是这么随性的人啊！” 他当然不相信凤慕瑶的这个理由了，不过，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的。 凤慕瑶没有理会姬绯墨，仍旧关注着外边的情况。 没多一会儿，忽然一道身影晃晃悠悠的从楼梯走了下来，竟然直接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凤慕瑶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古长老！ 只见，古长老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虽然身体有些摇晃，但是那步伐一看就十分踏实，哪像是喝多了酒的人啊！ 他掀开珠帘，就进入了雅间，瞧着二人嘿嘿一笑，“你们两个小子，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叫老头子一声！害老头子喝完酒才发现没有人了！” 姬绯墨笑着道，“古长老您不是有酒喝就行了么？还管我们做什么！” 古长老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咱们才是一伙的不是么！” 凤慕瑶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滞，有些怪异的看向古长老，就见对方亦正看着她。 古长老乐呵呵道，“你这少年倒是鬼主意多！竟然将那两坛秋香落的钱都算在了那二人身上！呵呵，不过这做法，老头子喜欢！” 说着古长老还随意的拍了拍凤慕瑶的肩膀。 闻言，凤慕瑶才反应过来，原来古长老对于刚才的事情其实一清二楚。而且看样子，古长老似乎还很赞同她这样做。 于是，凤慕瑶微微一笑，“古长老谬赞了，晚辈只是有些看不惯那二人的行事罢了。” 这话也算是暗指一开始吕湘无礼的事情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只听忽然从三层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凤慕瑶眉梢轻挑，看来开始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一道身影气冲冲的从楼梯走了下来，而那人身后还跟着两道影子。 “你们这是黑店！这家店的掌柜在什么地方？我要见这家店的掌柜！” “宇哥哥，你等等我！” 此时，欧阳宇一路飞奔而下，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时的谦和姿态，怒瞪着双眼，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桌酒席下来竟然要他付一百黄金外加五百两白银！ 尤其是那两坛酒，就要一百两金子，怎么会有这么贵！难道是直接拿金子酿的不成！ 欧阳宇现在十分后悔，那古长老喝完酒就走了，根本不给他搭话的机会。而如今，他什么也没得到，却要搭上一百两黄金，实在太憋屈了！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那么多钱！ 想到这里欧阳宇皱了皱眉，实在不行，他就赖帐好了，反正这里也不是锦城，根本没有人认识他们。 紧追在他身后的店小二，见拦不住欧阳宇，就朝着大堂喊道，“快！快拦住他！这人吃了饭还没掏钱呢！别让他跑了！” 听到这话，大堂中顿时有几个伙计模样的人凑了过来，立在一楼楼梯口的位置，挡住了欧阳宇的去路。 “这位公子，您还是先把饭钱付了吧！” 欧阳宇脚步一顿，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人，皱着眉头趾高气扬的开口道，“付钱？你们就是家黑店！两坛破酒竟敢要一百两金子？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要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几个伙计听了这话，都不屑的看着他，显然对于这种赖账的行径见得多了。 其中一个人道，“这位公子，您还是把饭钱付了赶紧走吧！咱们掌柜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此时身后，吕湘也已经追了下来，脖颈一扬，就尖声道，“你们掌柜的是什么东西！还不见人了？！你们可知道本姑娘是谁！” 她在锦城就横行惯了，到了长青城更是觉得这里就是一处穷乡僻壤，哪会有什么贵人！刚才姬绯墨给她受得气，她已经憋了好久了，此时又听到有人说这种话，顿时脾气就炸了起来。 “告诉你们，本姑娘可是当朝威远大将军的女儿！今天就算是把你们的酒楼给掀了，也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众人听到吕湘的身份，神色不由怔了怔，连大堂中看热闹的人声音都小了许多。 吕湘以为他们是害怕了，不由眉飞色舞起来。 然而，紧接着酒楼中却瞬间爆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 吕湘被这笑声弄得又气又怒，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而欧阳宇也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些人以为吕湘说的话是假话么？ 此时，店小二嘲讽的开口道，“这位小姐，咱不管您是什么身份，这饭钱和酒钱是不能赖账的。您大概进来的时候没看清咱们酒楼的标志，这可是琅风楼的产业，就算您是皇室贵族，吃了饭也得付钱！” 听到“琅风楼”三个字，吕湘和欧阳宇的脸色齐刷刷的一白，这个称谓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并不是他们敢得罪的。 而坐在雅间中的凤慕瑶，好整以暇的看着外边的二人，不禁浮起浅笑。 这也是在她的计算之中的。 在天华大陆有一个商业联盟，其势力遍及四国七域，而这个联盟的最上层就是琅风楼。 据说琅风楼有十二个据点，所以又称琅风十二楼，而楼主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真正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但是同时势力强大，即使是各国皇室也要礼让三分的。所以，凡是琅风楼的产业，基本不会有人敢寻衅滋事，那简直就是在找死。 凤慕瑶在进入这家酒楼的时候就发现琅风楼的标志，因此才很有信心的留了下来，等着看好戏。 此刻，欧阳宇和吕湘已经没有了刚才气势汹汹的神态，而是犹如打蔫儿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 欧阳宇看着围在周围的伙计，咬了咬牙，终于伸手往怀中掏去，片刻后，便掏出了一叠银票，递到店小二的手中，低声道，“我就这么多钱了。” 那些钱本来是想要贿赂给朱长老的，如今却只能先付了饭钱了。 店小二数了一下银票，发现才四千两白银，还差了一大半呢！ 他不由撇了撇嘴道，“这位公子，这钱可不够啊！还差六千五百两呢！” 欧阳宇额头已经冒出了虚汗，他身上除了还有几块碎银子外，就真的没有钱了。 “剩下的钱能不能打个欠条，等我回去了让家人送过来？”欧阳宇问道。 “抱歉，本酒楼概不赊账！”店小二摇了摇头。 闻言，欧阳宇沉默了片刻，他最终转身看向吕湘，低声下气道，“湘儿，你那可还有银子？” 吕湘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我的银子在来的路上早就花光了。宇哥哥，你再想想办法吧！” 闻言，欧阳宇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可是记住在离开锦城之前，吕母给了吕湘不少银子呢！没想到她居然都花光了！而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想办法啊！ “怎么？没钱了？要不咱们直接去衙门说话吧？”店小二再次开口嘲讽道。 去衙门？ 要真是去了衙门，他们的事情一定就会被传到锦城去了！那到时候，可就不止是在这丢人了。 欧阳宇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又朝自己的怀中摸去，这一次，他将身上的玉佩等物和那些碎银子都拿了出来。 但是，这些还是不够。 “还差三千三百两。”店小二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而后瞟了一眼吕湘道，“要是再加上这位小姐身上的首饰，还有二位外衫，也就差不多了。” “你说什么？！” 吕湘听到这话几乎要吐血了，不仅要她把首饰摘了，还要让她将外衫脱了？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店小二打量着她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位小姐，您身上的首饰总共加起来，也就值个三千两，还有二位的这套衣衫，看上去应该是蜀锦的吧！要是放到当铺去的话，估计能当个一百两差不多吧！咱这可是还给二位优惠了呢！” 吕湘的脸上顿时青白交加，她身上的的首饰确实恰好三千两，而这身衣服总共不过六十两。 可是，难道真的要让她在大厅广众之下将外衫脱了不成？！那她以后还有什么女儿家的闺誉可言啊！ 吕湘只好求助的看向欧阳宇，然而，立在一旁的欧阳宇一开口，就让她惊住了。 “湘儿，你就稍微委屈一下吧！”欧阳宇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