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残酷的美丽
砰…砰… 昏暗的空间里,晶莹的水滴沿着钟乳石缓慢的下落,滴落到石岩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就像一件的原始的乐器演奏出最了迷人的音色。潮湿的空气弥漫着清爽的味道,就连呼吸都有提神的作用。 一粒水滴掉落到了吴醒的额头上,眉头颤抖,片刻后脸已完全湿润的吴醒缓缓睁开了眼睛,双手抚摸着发昏疼痛的脑袋,身体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起,眼里天旋地转影影绰绰,脑海里混乱不堪,就这样湿漉漉的躺在地上好一阵子才有了些精神。 光线不足,头昏脑胀他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吴醒极为苦难的下意识问道:“有...人…吗。” 人对于陌生与未知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焦躁和恐惧,何况在这样黑暗的空间给他极为不安全的感觉。 没人回答,吴醒蜷缩成一团的就像一只受冻的猫,凭回声的感觉判断出所在的地方有些空旷,不远处湍急的水流声异常清晰。 吴醒憋足了一口气喊道:“有人吗,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依然无人应答。 “该死,难不成下地狱了。” 忽然,一盏烛火在不远处的石台上燃烧起来,吓得吴醒立马从地上坐起身来,然后发现了一位面瘦枯黄两鬓垂白发的老者盘膝而坐在石台之上。 “醒了。” 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吴醒没有回答老者的问话,而是痴痴呆呆盯着老者……老者面目和善,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胸前很显眼的位置挂着刻有“药”字的木质方形饰物。 “您是……” 话说到一半,借助烛火微弱的光芒,周围的变化瞬间将吴醒吸引,他缓慢爬起来,抬头仰望四壁,目光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忍不住的夸。 “太美了!” 他的身旁十余米远的位置是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水,河水击打着石壁荡起阵阵浪花。到处都镶满了不知名的奇石,它们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半透明的奇石中透出点点碧绿色的荧光铺满了整个空间,仿佛不计其数的萤火虫趴满了石壁,辗转蔓延竟将原本漆黑的地方照耀的温暖明亮。 “一点点的火光引出如此壮美绚丽的景色,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地方,太壮丽了。”吴醒赞叹不已。 他问道:“前辈,这是哪啊?” 老者料有兴趣的回答道:“地下,很深的地下。” “地下?前辈你说这里是地下?”吴醒开始没听明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拍着脑袋努力的回想,才记忆起他掉进了地窟落进河道,挣扎许久体力不支失丧失意识的事情。 这下吴醒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了,他在心里暗骂,殷商,你个大混蛋,差点死在你手里,你让我来这么一个鬼地方要干什么。 看老者一直盯着自己,吴醒试探的问。“是您救了我?” 老者嘴角带着微微笑意。“你说呢,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哼,算你小子命大,运气好到让人羡慕,没有我你就等死吧。” 闻言,吴醒摆正姿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向老者磕了个响头。“谢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老者表情很满意少年的表现频频点头。“好啦,起来吧,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吴醒,我叫吴醒。”吴醒站起身。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出现在河道里的,这种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 吴醒一脸衰像。“哎,怪我自己倒霉,掉进了地窟里,所以就……”他耸了耸肩,编瞎话面不改色。 “原来如此。”老者拿起放在身旁的包袱上的信纸。“你要去青竹园找半颠仙,竟然还是即墨亲笔写的推荐信,面子不小吗。” 没想到包袱也被老者拾去,吴醒撇嘴说道:“院长为人很好,我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修炼进度缓慢,想让药王帮助调理调理,来的途中碰上点麻烦,有人要抢我们手中的药材,打斗中我就不小心掉下来了。” “是这个吗。”老者指了指身旁的包袱。 “对,就是这个包袱。” “想必里面的东西对你很重要吧。” “对我不重要,对药王才重要,这都是他要找的药材。” 老者在包袱里随意翻动着。“原来是半癫仙要得东西,五味花,三明籽,蓝羽腾,草稚叶,B级棕羽鹰眼,C级风雷豹的肝脏,还有西域沙海的细沙,虽然称不上天赐奇珍也是难得的药材,想必即墨那小子花费了不少功夫。” 吴醒听老者说话挺别扭,小子?竟然有人管灵隐村的即墨院长叫小子!忍不住好奇问道:“老前辈,你认识我们院长吗。”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愉悦十分开心。“当然认得,不就是即墨那小混蛋吗,何止是他,灵隐村的开创者华老我都认识,可惜老家伙建立学院后不久就走了,当年初次见即墨的时候他还是个英俊的青年,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个老头子了,没想到竟然成为灵隐村的院长,没错,以他的能力这个位置只有他能坐得了。” 吴醒越听越震惊。“院长看样子有五十多岁,在灵隐村中是人人敬仰的甚至敬畏的存在,你却叫他小屁孩…额,这个称谓还真特别。” 他突然有个很奇特的想法,如果院长在他眼里是个小屁孩,老者今年得多大岁数呀。 老者感慨道:“不知道如今灵隐村是个什么样子,记得当年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学院,如今既然是即墨坐了院长,想必发展的一定很好吧。” 吴醒点点头。“大陆上最著名的学院之一,院长被称为佣兵天下。” “佣兵天下?好气派的称谓,嗯,不错、不错。”老者赞赏的点点头。“我就知道他不简单,哎,这么多年了,上面的变化真大呀。” 吴醒沉思片刻,好奇心还是促使他开了口。“前辈,您说当年,您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啊。” 老者偏头想了想,然后微微笑了。“记不清了,这里没有四季变化,没有日出日落,算不出个日子,不过听你这么说加上这份信件,我想应该有二十多年了。” 吴醒嘴巴张的很大,非常吃惊的说:“二十多年?” “嗯,差不多。” 呜……
伴着湍急的很水吹来阵阵阴风,吴醒双手抱肩上下揉搓。“这可真冷,前辈,怎么能从这里出去。” “出去?”老者感觉很可笑。“你怎么下来的能原路返回去吗。” 吴醒张口结舌。“您…您的意思是出不去了!” 老者痴笑的望着他点了点头。 “不对。”吴醒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跟你一样啊,我刚才不是说过的吗,我来这都二十多年了。” “我的天啊。”吴醒心中生出一丝绝望之感。在心底不停地问殷商,你让我到这里是什么意思,困在这里了去余生?之前说的话都是在耍我吗。 当然,他的问题没有人给他作答。 吴醒不死心表情沮丧又问了一遍。“真的是出不去了?” “是,没有丝毫希望。”老者火上浇油。 “我不要!”吴醒绝望的呼喊跪在了地上。 想起殷商的承诺。“还有梦想没有实现。” 想起狂雪莹、斯卡莫、华樱,还有烈焰鸟家族的人。“还有很多好朋友在等他。” 想起那场刻骨铭心的灾难“还有该做的事情没有做。” “一点希望都没有?”吴醒不甘心。 “一丝一毫都没有,否则我早就先出去了。” “我去,额的神啊。”吴醒瘫在了地上。。 时间似乎静止,即使转动在这个空间内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呆着,默不作声如同两座雕像,只有湍急的流水声表明这里并非静止的空间。 荧光的石壁再美丽终究是虚幻,在这地下的空间,就算给吴醒至高的境界都毫无意义,在心底千百次试图和殷商沟通,换来的不过就是千百次的问自己。 湿漉漉的衣服早已被阴风吹干,头脑有些发烫的他根本不愿顾及冷暖感受,都这个样子了,发烧感冒又能如何。甚至好几次想跳进河道试试运气,随波而流能否找到出口,辗转反侧后终究难以下定决心。 老者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想必各种方法他都试过,再等等看吧。吴醒困了,累了,蜷缩着,头埋在膝盖里睡着了。 他睡了很久很久,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几天几夜,或者更久的时间,头脑的疼痛促使吴醒睡苏醒,望着闭目养神的老者长长的吐出一口郁气,试图将心中的郁闷全部排解出去,表情爽朗了很多,开始尝试对现实的释然。 他对老者说。“我饿了,有吃的吗。”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烧,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药材。” 老者轻轻睁开眼睛,声音沉稳。“想通了。” 吴醒摇摇手。“想通了如何,想不通又能怎样,既然暂时出不去,总不能在你面前自刎吧,算了,能留下这条命就很不错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的命硬,几次都死不了,没准哪天老天开眼就放我出去了,还有您在这陪我总不会寂寞,咱俩做个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