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激烈的争吵
清风徐徐，荡漾着的竹节发出刷刷簌簌，春暖花开，绿油油的草木生气勃勃，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宅院样式古朴，微微碎裂的青砖红瓦显示出了这数间房屋悠久的历史，门板上新刷的红油漆也这挡不住这股古朴的味道，左厢房内一缕青烟徐徐升空，悠扬缥缈。 立春刚刚过去没有多久，门上，窗户上贴的窗花和对联还没有被撕掉。 进入房间，一位将花白的头发绑成两根小辫的老头正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蒲扇看着炉子上的药壶，不是向身后的床上看去，挤眉弄眼心事重重。 “我不要丢下我，不要走！” 床上躺着的吴醒忽然大叫，身体笔直的坐了起来，然后又像木头桩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额~好疼啊。” 呻吟的时候，吴醒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体还被包成了粽子，全身上下都是绷带。 老头起身，蒲扇顺手扔到了板凳上，走到床边盯着他，样子有些傻愣。 “你鬼叫什么。”老头了开口。 听到呵斥，还处在半梦半醒间的吴醒才从梦境中抽离出来，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体内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小子，怎么跟诈尸似的，不要乱动，好不容易再把你的断掉的骨头全部接上，费了很大的事，若是再生麻烦你就自己想办法，我可没时间成天给你接骨玩。” 寻着话音看去，吴醒才注意到有个老头正站在床前看着自己，只是看到对方庐山真面目，险些让对方惊奇的面容吓得险些又昏了过去。 顾不得身体的伤痛，吴醒窜躲到床角用被子罩住自己的身体，好似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姑娘，怜怜自哀。 “你个小混球，亏我救了你，你这是什么反应？怕我把你吃了？虽然你长得挺嫩的，可我也没有那种嗜好。”怪老头说话的声音很怪，类似于再用喉咙底说话，有些发尖。 吴醒笑很不自然，没有回他的话。眼前的老头约莫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头发不长也就到脖颈，却扎了两只小辫，圆圆的大眼睛略微向外鼓，他的手不停捋顺着一撮棕黄色的山羊胡，最要命的是脸颊两侧极为红晕，像是摸了极浓重的腮红，整个人看起来怎是一个“怪”字了得！简直让人拍案惊奇！ “咳咳，嗯。”老头清了清嗓子。“算了，不怪你，这种反应我都习惯了。” 吴醒这才感觉自己反应有点过激，毕竟人家救了自己，怎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难为情说道：“不好意思，接受新兴事物能力有限，初次相见实属震撼，有何冒犯还请见谅。” “震撼？你小子还真会用词。”怪老头已在心里骂了眼前这小屁孩百八十遍，要不是考虑到他的身份，恨不得将其一脚踢出去。 “请问，这是哪里？”这回轮到吴醒先发问。 “青竹园。”鬼老头一副漫不经心随口答道。 “青竹园？这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吴醒突然想起华樱姐提过，万窟谷青竹园怪老头。 “你是药王半癫仙！”吴醒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 吴醒点点头。 多么奇妙的事，原本数月前吴醒便要到此来找他求医，结果阴差阳错掉进了地窟，没想到出来后救了自己的竟然还是对方，加上药祖的关系，看来和他还真有缘分。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是谁。”半癫仙忽然变得很严肃。 “我叫吴醒。” 半癫仙摇摇头。“我是问你真实的身份。” 吴醒不理解半癫仙问题，真实身份，难道他发现了殷商的的存在？不对，不可能，这种荒谬的事不是经历过谁会相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半癫仙从床边的茶几上拿其一面木质的方形牌晃了晃，吴醒睁大双眼，在活人墓的时候见过，木牌上刻着一个药字，是师父的随身物件，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师父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半颠仙有拿过包袱扔到吴醒身前，包袱里里面赫然放着《圣手诀》，《阴阳神手》和《医典古籍》三套卷轴。 “说吧，这卷轴和木牌都是属于家师的物品，你是从何而来，可别跟我说是捡来的，我劝你最好说实话，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多的是办法收拾你。”半颠仙威胁道。 这些当年布施当年掏空心思想，不惜离经叛道想要得到的东西，师父竟然全都留给了自己。师父的用心良苦使让吴醒不禁黯然神伤，眼中蓄起了泪花。 “大老爷们，我问你话呢，你哭什么哭。” 药祖的音容笑貌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心痛的感觉胜过了内伤给他带来的痛感。 看到少年迟迟不肯说话，半颠仙没有耐心。“消极抵抗是不是，好，我能医好你也能废了你，我这就把你的骨头拆了，然后扔出去喂狗。” “药祖是我的师父。”事到如今，吴醒不得不开口说话。 一句师父，反倒让半癫仙噎得半晌说不出话。 “你管谁叫师父。” 吴醒强忍哀伤。“当然是药祖，他收我为徒，我也算是你的师弟。” “什么？这不可能！”半颠仙语气十分坚决。“不说实话是不是，好，我先让你尝尝我炼制的万蚁食身毒，服过此药，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你的身体，比任何刑罚都痛苦，保管让你生不如死。” 吴醒驳斥道。“怎么就不可能，这些东西在我身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半颠仙无语，在看到药牌的一刹那，曾经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可在他心里师父失踪多年，以为早已驾鹤仙游，哪里又冒出来个师弟。 可是若非如此，这些秘籍尤其是这块药牌又都无法有合理的解释，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半颠仙一把将吴醒从床上拉起，语气有些哀怨。“他老人家如今在哪里。” “死了。”说着，吴醒低下了头。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吴醒的脸上。 半颠仙靠近吴醒的脸。“看我长的怪是不是以为我是疯子，是傻子，好骗是不是，你说见过家师，又说他死了，话全是你说的，怎么就这么巧，难不成是你杀的？” “蠢材。” “你说什么，大声点，敢再说一遍吗。” “我说你是蠢材，天大的蠢材，就跟你的长相一样，愚蠢到家了！” 啪！ 又是一记耳光。 “小子，你有种。” “天生带的，师父教的，我就纳闷了，他老人家怎么教出你这么笨蛋，他失踪那么久，就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为什么不能找到他，为什么当年你不保护好师父。” 被吴醒没头没尾的臭骂了一顿，半颠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小子，把话说清楚点，他老人家若真的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难道要躲着我吗，我做错什么了吗，当年我找他都要找疯了，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一直以为他后悔了，不想真正将青竹园传给我，所以就玩失踪，我告诉你，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只要他一句话，不是不能退出把这座院子交给布施，可总要有句话吧。” 半颠仙对于当年的药祖失踪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甚至怀疑过失踪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不是不想见，不是不想说，而是见不了，也说不了，地下千米，跟死人没两样，你当师父愿意啊。” “我再说一遍，你要说就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千米地下。” 半颠仙大声咆哮，吴醒也不甘示弱。“你应该知道万窟谷底下有条暗河吧，师父掉进了暗河，被河水带进了地下千米的一处洞xue中，他一直生活在那里。” “胡说，师父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找死呀！” 吴醒目光如炬好似眼中有团火。 “这就要问你的师哥布施了。” “师兄？师父失踪后他就回圣域了，你让我问他……难道。”半癫仙略有反应。“你是说师父的失踪和师兄有关。” 其实当年半颠仙也想过要走，因为在他心里认为就是师父反悔了，想让布施继承衣钵，却又不好当面跟他说，可没想到就在师父失踪后的一个月，反而是布施留书先行离开，为此半颠仙还自责的好长时间，以为师兄看出了这点而主动离开的。 吴醒点头应道。“你猜的不错，就是他！他不甘心师父将衣钵传给你，为了得到《阴阳神手》和《医典古籍》，所以趁你不在的时候联合了外人对付师父，师父最终寡不敌众自甘投入万窟谷的暗河中。” 可能是受伤的原因，吴醒说话的时候明显感觉气息不足，经常需要喘气。“可能老天也觉得这样不公，河道下面竟有洞xue可供生存，师父才得以保住性命。无奈距离地面实在太深太远，只能一个人孤苦独自生活，我也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掉进了暗河，被师父所救才得以遇见他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