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黄三爷
“黄鼠狼子！”我咬牙说道。 确实是黄鼠狼子，我询问了父亲，父亲也说奶奶前几天被黄鼠狼子咬到过。但是奶奶并没有在意，甚至都没有去医院。 怪不得奶奶最近一直让我陪着她，怪不得奶奶有事没事就盯着我这个宝贝孙子笑眯眯的看。我想她一定猜到了什么，或者说她在故意隐瞒着什么，可是她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她这个孙子。 “怎么样！”爸爸忍不住问医生，医生摇摇头说道：“体征一切正常，弄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昏迷不醒，我建议你们去大医院看看！” 父亲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他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奶奶躺在病床上，他比谁都着急。 我走出了医院，看着父亲着急的样子我心里难受。 那天，我自己回了家，父亲和母亲留在医院陪着奶奶，等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天色已黑，还有几个不愿意回家的孩童在外面打闹。我打开了大门，走进了我家的大院。 我没有吃饭，开着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有些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有人在偷看我，我睁开了眼睛，我看了一对小小的眼睛，还有一张毛柔柔的脸正贴在我家的窗户上！ 我站起了身子，一只手摸上了鱼肠剑！ 那只黄鼠狼子诡异的一笑，他看了看我，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追了出去，追了好远，但是还是没有追到那个黄鼠狼子。 道边的烧烤摊位还在，我要了一些烤串，还有两瓶啤酒，夜里归来的食客们都聚集在这里。 “你说咱们厂子那个破澡堂子，夜里还不开，破破烂烂的！”我旁边的桌子上一人说道。 “你找死啊，小点声！”邻座的一个人说道，说着小心的看了看周围。 “你刚来上班，不知道怎么回事，记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乱说，小心害了自己！”邻座的哥们接着说道。 “祥哥，你给老弟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年轻那人说道，说着端起手中的冰镇啤酒敬了祥哥一杯。 祥哥脸色发红，他脚底下已经放了好几个啤酒瓶子，他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开口说道：“你可知道在那个澡堂子后身有一个胡同？” 年轻的那个人点点头说道：“对啊，用转砌起来了！”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要砌起来？”祥哥又说道，年轻人摇摇头。 祥哥说道：“因为那里住着一只黄鼠狼子，很大的一只，有家里的狗那么大，据说已经成精了。” 年轻人面色一紧，说道：“那谁还敢去洗澡？” “谁敢？”祥哥不屑的撇撇嘴说道：“我们上班那时候，生活哪里有现在这么好，家里能洗澡，外面还有能洗澡的地方。那个时候你要想洗澡就只能去厂子的澡堂子。” “你也看到过？”年轻人问道。 祥哥点点头说道：“看到过，那天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身上酸臭酸臭的，就跟着我师父下班后一起去了澡堂子。在澡堂子换衣服的地方，我看到了那个大黄鼠狼子，它头上顶着一张报纸，手里还拿着一份，一只趿拉板（拖鞋）挂在他的脚上。他就在那里坐着，我师父他们看了一眼，说说笑笑，就好像没看到一样。那是我第一次去那里洗澡，心惊胆战，不过后来就习惯了，那个黄鼠狼子有时候还会穿着不知道哪来的旅游鞋去澡堂子里头淌水。没人笑话，也没人理会！” “就没出过事？”年轻人问道。 祥哥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也出过事，但是出事的那些人都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单纯去洗澡的人却一个出事的都没有！”祥哥端起酒杯，年轻人赶忙也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问道：“那出事的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 “就因为他们说了那个地方破！”祥哥说道：“黄鼠狼子在有些地方是一些人家的保家仙，忌讳那个破字，你若说了肯定会倒霉。” 年轻人左右看了看，我看得出他的紧张。 之后两个人又谈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我也没有心情再听下去，我想我应该去拜会一下那个澡堂子的黄大仙。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快零点了，我却毫无睡意。 沿着马路一直朝南走，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工厂，三班轮休，这个时间正是后半夜上班的人们刚刚开始工作的时间。 警卫在值班室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我迈步走了进去，他没有看到我，我也没有理会他。 这个厂属于老厂，厂区内只有可怜兮兮的几盏灯，我绕了半个小时，终于在西北角找到了那个澡堂子。 正如吃串的那个年轻人说的那样，这个澡堂子不是一般的破，空气中散发着一股nongnong的发酵的味道。 澡堂子的后面有一面墙，想必就是那条所谓的胡同。 我停在了那里，昏暗的灯光下，我听到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节奏时而缓，时而快，就像是孩子嬉笑的玩闹。 在澡堂子对面的房子门口，我看到了它，借着灯光我看到它头顶上顶着一张报纸。我的脚步声也惊动了它，它看着我，前爪停在空中，顿时，敲门的咚咚声消失不见。 在那张报纸下面，我看到一双小小的圆圆的眼睛，还有一张长长的毛柔柔的脸，这只黄鼠狼要比刚才那只大的多。 我与它僵持了起来，谁都没有动，它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但是从它的眼神中我没有看到恐慌。 “嘎吱！”忽然，那扇门忽然打开，可能是怕碰到门后面的黄鼠狼子，门只打开了一个缝，停顿了一下才缓缓的打开，随着房门的打开，那只黄鼠狼子也消失不见。 之后，从房间中走出来一个老人。 “你找谁？”老人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说我要找那只大黄鼠狼子？可是我想了想，我也只能这么说。 “我奶奶被黄鼠狼子伤了，听说这里有一只很灵验的黄鼠狼子，我想找找办法！”我说道。 老人盯着我看了半天，他将房门完全推开，然后让我一起进去。 房中有些燥热，里头各种工具都有。 “这的小房子是机修部值班的地方，这么热的天可能待着有点不舒服！”老人说道。 “刚才那个黄鼠狼子是在敲门？”我问道。 老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黄三爷有时候很调皮，夜里没有人的时候就经常来敲门玩，我们也习惯了，反正敲的声音也不大。” “黄三爷，康熙？”我不由得说道。 老人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这娃还挺逗，不过你说你奶奶是被黄鼠狼子所伤，我能够肯定不是黄三爷干的，黄三爷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他没有闲心去做那事，况且，黄三爷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了，除了那些说破话（不敬的话）的人，没有人出过事情。” 我点头，我也相信这一点，但是我想要找的答案并不是这些。 “那个黄鼠狼子我找不到，我想让黄三爷帮我找找！”我说道。 老人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良久才摇摇头说道：“黄三爷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它怎么能帮你找呢，况且对于他们这种仙家，你应该明白他们忌惮什么。” 我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不过，你可以去试试，这片老厂房就要拆了，真不知道黄三爷会去哪！”老人说道。 陪着老人抽了根烟，我离开了那个小屋子。屋子外还是那么的安静，我不知道去哪找黄三爷，吃串的祥哥说那个黄鼠狼子的家就在胡同里边，难道我要跳进去找它？ 我抬起头，我又看到了那对圆溜溜的小眼睛，我抬了抬手上的袋子，然后就在澡堂子不远处的空地上坐了下来，之后将袋子中吃串剩下的烤串摊在了袋子上。 黄三爷盯着我看了看，前爪抬了抬压在头顶上的报纸，然后鼻子使劲嗅了嗅。在我的注视下，它跳下了围墙，但是它没有靠近我，或许是在忌惮我身上的鱼肠剑。 “黄三爷，小子有事有求于您，无论您帮与不帮，明天晚上我都在家里好酒好菜候着您。”我说道。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奶奶还是那样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现在她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我给奶奶把了把脉，脉搏很弱，她这个年纪怎么能经得起这般的折腾。 父亲和母亲都很憔悴，一直很注重仪表的父亲在一夜之间便满脸的胡子，头发就跟鸟窝一样。 我理解父亲，我也理解母亲，他们从小就教育我要孝顺，但是我表现的并不是他们希望的那么好，可是我不能告诉他们我要做什么，我怕他们担心，也怕他们阻止。 这天晚上，还是爸妈留守医院，我买了酒买了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我从晚上九点一直坐到夜里十一点钟，我将鱼肠剑提前用腊封了起来，我实在怕惊扰到黄三爷。 终于，在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不是大门，而是我屋子的门。 我打开了房门，黄三爷顶着那张破报纸盯着我看，我笑了笑，赶忙让开了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其实当时我还想说一句：“太君，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