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人
玄祁铭看那蓝衣女子看玄垠闳的眼神,心道:王叔只让我莫要出去,却没说不让我说话,何况若是声音也听不真切,王叔应不会生我的气吧,当下有了计较。 玄祁铭定了主意后,他便用手捏着鼻子,又故意压低声音道:“不知这位小姐,今夜可去灯会。” 玄垠闳听玄祁铭的声音后,忍笑,心道:这小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亏他想的出来。 那蓝衣女子一愣,马车里这声音似男似女怪异之极,她转头看向玄垠闳道:“三爷,这马车中.....” 玄垠闳瞥了一眼忍笑道:“小姐莫理便是。” 蓝衣女子想起方才玄垠闳的眼神,知两人关系匪浅,定下心神, 看向马车道:“今日七夕乞巧,家中之人皆往,小女自然也会去的。”说完偷看了玄垠闳一眼,见他面色如常,竟有些失落。 马车中人却再无半点声音传出,蓝衣女子更是疑惑不解,玄垠闳摇头对蓝衣女子道:“既然小姐无碍,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正欲转身离去,却又返身回来,看着蓝衣女子说:“小姐心地善良,舍身救人,在下甚为仰慕,然下次小姐助人时,还应宜审其安,以免亲友之忧。”说罢便一跃而上,身姿潇洒异常,看的那蓝衣女子竟是有些痴了,如此俊朗不凡的男子,世间又有几人,错过此人,不知是否会余生抱憾。当下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问道:“小女绣文,敢问公子名讳?” 玄垠闳并未转身,只微微一笑道:“绣文小姐,若是他日有缘,在下定如实以告。”说罢便钻进马车里。 马车渐渐远去,只余殷绣文一人久久凝视,心中叹道:我是何其有幸,能识的如此如玉君子,却不知是哪位女子有此福气,成为那人的有缘之人,我虽是不敢奢望,却也盼有朝一日能与他再次相遇,便已足以,心中思绪层叠,不知是喜是悲。 玄垠闳看见玄祁铭一直盯着自己,笑的很是暧昧,自是知他心中所想,当下却也不愿多做解释。 玄祁铭见他不语,打趣道:“现在王叔可是怪我唐突,扰王叔怡情,莫怪,莫怪。” 玄垠闳低头看书,却是不理他。 玄祁铭凑过去挨着玄垠闳道:“不过我将功补过,也算问出了王叔心中所想。“ “本王心中所想?” “是啊,我看皇奶奶是无需再为明王妃一事担心了。” 玄垠闳只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书本道:“何意?” “我知王叔对刚才那位蓝衣jiejie上了心。才绞尽脑汁帮王叔问了。” “这样说来,本王岂非要好好感谢殿下。”玄垠闳打趣道。 “王叔说笑了,我哪是邀功图报之人。然王叔亦可谢矣。带我去灯会可好,那位小姐亦要哦。” “那位小姐,去不去灯会,与本王何干?” 玄祁铭闲闲道:“这里又没有旁人,王叔又何须瞒着,依王叔之性情,若非心中有意,对旁人又怎会如此多言。“ 玄垠闳放下书本,转头看向玄祁铭笑道:“这便奇了,依殿下说本王是何性情?”, 玄祁铭脑中闪过一人,想着那人曾说过的话,便徐徐答道:“君子谦谦,深情似海,情淡如云。” 玄垠闳哈哈大笑道:“这话是谁教给殿下说的。” “哪是谁教的,自是我自己想的。” “自己想的?”玄垠闳眯眼看着玄祁铭道:“虽说殿下的几位太子少傅皆是文采不凡之人,可殿下似是没有正经的做过学问吧。莫不是殿下私下有高人指点?” 玄祁铭丧气道:“是,是有人说过。” “何人如此了解本王?” “这就无可奉告了。” 玄垠闳笑道:“不说也罢。可还有别的?” “还有,这是我说的,即非王叔关心之人,则必不多言,尤为女子。” 玄垠闳依在垫上,轻笑道:“殿下年纪虽小,倒是看的正切。比朝中天天要往明王府塞女儿的大臣,可明白多了。”
玄祁铭也靠在垫上,用手推了推玄垠闳道:“王叔和我说实话吧,那位蓝衣jiejie生的这般好看,而且心性善良,对一个老头都能这样好与宫中的女子和那些较弱的千金小姐自是不同的。所以,王叔莫是不是动了凡心了。” 玄垠闳白了他一眼道:“休要胡说,萍水相逢罢了。” “那是为何?王叔之忧,何解?”玄祁铭追问道。 与车外逐渐变得有越来越热闹的气氛不同,此刻马车里却是安静异常。似是过了许久,玄垠闳方缓缓道:“芊芊弱女,却有一颗不计得失助人之心。”他从怀中掏出系着的蓝色绣有兰花的锦缎袋子,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接着道:“虽有时是莽撞了些,总让身边的人担心,却又让人生气不起,只能跟在身后帮她收拾残局。”玄垠闳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可迷茫飘远的让人心疼。 “王叔……”玄祁铭猜他定是又想起了那人,有些后悔的轻声唤道。 片刻,玄垠闳抬起头来,已是如常的样子,仿佛从未有过刚才那一瞬间的游离。玄垠闳将蓝色锦缎袋的放回怀中说道:“只不过因为那绣文小姐,与本王认识的故人有些像罢了,想她身边必也又有亲人朋友,只不希望他们如本王一般担心,绝非殿下方才猜想那般。”说完淡淡看了玄祁铭一眼,便再不言语,而玄祁铭怕又触到他的伤心事,自然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马车慢慢的前行着,车里变的比刚才更加安静。而此刻玄祁铭的心里却很是烦躁,一方面想重提灯会之事,皇奶奶与母后将他看的很严,出宫着实不易,下次出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然是想多看看,何况早闻七夕灯会盛景,错过今日不知又要等到何年。另一方面,对自己方才失言已是后悔不已,观玄垠闳虽是神色沉静,却不知心中是否想起伤心之事,他怕自己又冒然开口,再扰玄垠闳心神。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终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