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幻听
“宇天，你说……咱们要不要报告校领导一声啊？”看得出来，王阳磊现在的情绪有些不稳，显然昨天晚上看到的人今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这让他很难接受。 “报告什么？” “咱们昨天晚上看到的……”王阳磊的底气有些不足。 “你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 “就那个，那个女生手舞足蹈的那个……” “就你看见了？手舞足蹈那个难道她们宿舍的没看见？”林宇天拍了拍王阳磊的肩膀道：“磊子啊，别想那么多了，咱们昨晚看到的，和人家知道的没有任何区别，咱们既没有看到那个女生坠楼的瞬间，也没看到她事前的征兆，更不是现场第一发现人，你说了也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那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想当它有事情发生过？好，那我问你。”林宇天指了指王阳磊：“你！还有你的舍友，最后看到那个女生是什么时间？” “十一点多……” “废话，尸检结果在那摆着，谁不知道是十一点多？”林宇天没好气道：“再具体呢？” 王阳磊摇了摇头。 “好，再问你，你目击女生行为癫狂的时候，是否有过拍照或是录像等具体的有用物证？” 继续摇头。 “那你在看到女生异常行为的时候，是否进行过阻止或者其他帮助措施？” 摇头。 “那你能不能提供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新线索？” 还是摇头。 “这不就结了。” 王阳磊有些不甘心道：“可是，明明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吗？” “别多想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咱们都想帮忙可是咱们并没有看到什么新的线索提供，说出来也是给大家添麻烦，何必呢。”林宇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人，如果能说出些有用的东西我肯定支持你，只是现在咱们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提供帮助，还得麻烦警方再做一次无用的笔录，还是算了吧。” 看得出来，王阳磊心中依然有些难以释怀。 林宇天刚想再安慰几句，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上面一张非常可爱女生照片，下面一个不大的名字正在屏幕上跳动，静月。 静月是林宇天邻居家的女儿，比他小两岁，两家人都是老同事老邻居了关系非常融洽，这小姑娘从小到大就喜欢粘着他，俩人在家的时候整天在一起玩的，今年她是刚高考完了，算起来现在也到了她大学开学的时候了。 和林宇天不同的是，静月这姑娘品学兼优，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学校的尖子生，这次高考更是超常发挥，以她的成绩考帝都大学都是十拿九稳的。相比之下，林宇天就要差远了，他马马虎虎一直都是班里的中上游，从没进过前十名的水平，也就只能在s大这所相对一般的重点大学的二流专业里混混罢了。 林宇天走到了阳台接通了电话。 “喂，月月，你找我啊，有什么事吗？” 听筒中传来一个非常清脆活泼的声音。 “怎么，宇天哥，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没事当然也能找我，不过这没事给我打电话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嘿嘿，给你打电话当然是有事。” “说吧，有什么事？” “你在学校的吧？” “嗯，我昨天就回来学校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宇天一时倒是没想明白她想干什么。 “我来你们学校找你了，过来接接我呗。”电话那头声音有些嘈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还用我去接啊。”之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静月也是经常在周末休息的时候跑过来找林宇天玩的。 “怎么，不愿意？你就说来不来接吧？”林宇天完全能想象到这小丫头在电话那头嘟着小嘴故作生气的表情。 “接，肯定接。” 静月这才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来接我。” 林宇天虽然睡了一觉，好在衣服并没有脱，直接跟王阳磊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我说你这什么情况，这都开学了，你又跑我们学校来干嘛？”林宇天没好气道：“对了，你这丫头到底报的哪里啊，一直不告诉我，这都开学了耶。” “来了就知道了。”小丫头的声音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林宇天打着手机一边走到了楼下：“好好好，让我接你，也总得告诉我个地方，我要到哪去接你静大小姐呢？” “文化长廊。” “文化长廊啊……”林宇天下意识的重复了一边，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你跑那去干吗，那里是新生报到的地方，那么多人乱哄哄的你……” 他这才反应了过来：“你这丫头不会报了我们学校吧？” “bingo，回答的非常正确。”小丫头的声音更加得意了，显然让林宇天吃瘪是一件很让她开心的事。 这倒不是林宇天脑子笨，只是他真的没敢往这方面想，静月的高考分数上帝都大学只要不是分数线最高的专业都是没问题的。与此相对的s大，虽然也算是一流大学，但毕竟和顶尖的帝都大学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就算静月上了s大最好的专业，那她的高考分数至少也浪费了30分。 “你这丫头，怎么报这里了，你知不知道，这里……” “好了，你别在电话里说教了，见了面再说吧。” “行，见了面再说。” “嗯嗯，我在金融学院报名点这边，快点来哦。” —————— 栖凤山，9号宿舍楼建筑工地。 挖掘机吱吱嘎嘎的挖新楼的地基，只是进度已经开始有了很大的拖延。 老李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工，跟着自己的建筑队一起来到s大盖新的宿舍楼，今天是他来这里的第二天。 听工头说，s大校方的要求很奇怪，说是什么不赶时间保证质量，不要半途毁约等等奇怪的要求，最开始老李听了这个要求就笑了，好不容易承包下来的活，怎么可能半途毁约呢。 但是昨晚听工友说起来，这个工程其实已经转了好几手，基本都是没干几天就要求终止合约，宁可付违约金也不肯继续干下去了，于是工程拖了又拖这才转到他们的施工队手里。之前的施工队都说是什么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从测量开始就一直怪事不断，动工之后更是经常半夜甚至发生许多离奇的事情。 老李已经五十岁了，作为一个农村人还是比较传统的，对于神鬼之说他还是有些敬畏的，但是包工头不信这个邪，于是带着队伍接下了这个活。说实话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冲撞了神灵，降罪下来他们就惨了，但是他又不能违逆工头的话，只好硬着头皮住了进来。 有传言说最开始进行初步测量的时候，负责测量的工作人员经常无缘无故的得癔症，莫名其妙的昏倒，莫名其妙的说一些奇怪的话，然后突然回过神来却又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测量虽然被耽误了不少事，但终归是完成了。 而工程开始之后，奇怪的事情就越发的多起来，这个各种版本就数不胜数了，什么半夜见鬼的都是小儿科，连大白天见鬼的说法也有。总之之前的施工队干不了几天就直接卷铺盖走人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连续几次全都是这样这就很说明问题了，事情传开之后连续两三个月都没人再敢接这个活了，一直到老李这个队伍接下了这个项目。 原本想要在开学前完工入住新生的宿舍楼被一拖再拖，但目前已经开学了，建设的宿舍楼却才刚刚挖地基，究其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校方的要求也不算奇怪，今年的新生已经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这个宿舍楼就暂时还没用，只要明年开学前能建好就是了。 学校非要把这座楼建起来，意思也很明确了，绝对不能让学校有不干净的东西已经到了连楼都盖不起来这一步了，这样的话，整个学校的声誉就很受影响了。虽然说现在已经进入了新时代，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做法是人之常情，如果有选择的话，谁希望去一个闹鬼的地方呢。 对于学生来说，出了这件事不过就是少了个选择，但对于学校就将是灭顶之灾，会有一大批优秀的学生会因此选择别的学校。虽然以s大的名气不至于招不到学生，但是优秀生源的减少将大大折损学校的竞争力，因此学校必须甚至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把这座楼建起来并投入使用，以此消除不良影响。 老李心中很大的担忧，从昨天挖地基开始就发生了一些怪事，虽然还没出什么大事，但这种兆头已经很有问题了。 从昨天开始，负责开挖掘机的工人，一开始还没事，但挖了几挖子之后就变得神情恍惚，控制着挖掘斗一直在另一边空挖，换上一个人也是这种情况，后来又换上一个，想强撑着继续却直接莫名其妙的晕倒在了驾驶台上。不过等人们把那个工人抬下来之后，突然就恢复了知觉，但是对于之前的事他就完全不记得了。 老李很清楚，这绝对不是一句意外就能解释的问题了，但是他们建筑队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的建筑队最近一段时间运营的并不好，已经好久没有接到工程了。其实原本他们的队伍规模偏小，接这个项目有些勉强，但是s大并没有别的选择了，在竞标过程中又没有别的竞争者，他们也就顺利中标。 原本就是抱着破釜沉舟决心来接这个项目，校方给的订金已经收下了，如果毁约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钱来付违约金，一旦毁约只能解散队伍拍卖资产，本来就是指望着靠这个项目救队伍的，s大给的价又真的很高，他们就明知道这个项目有问题也接了下来。 但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似乎还有很多问题，只是他们建筑队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有继续干下去，好在s大校方出的价着实不低，比着同规模的工程还要高出不少，因此就算延误工期他们的日子还过得下去。 没有别的办法，地基还是要挖的，挖掘机目前的效率太低，那就上人帮忙，挖掘机在一边工作工人在另一边工作，反正整个工程是必须要完成的。 其实原本挖地基的事用不着老李这种大工出马，但他不想闲着，这个建筑队也是他老乡的，一直非常照顾他，因此为了少雇个人他也亲自下手了。 但毕竟是年龄有些大了，干活不多久就累了，坐在阴凉地休息了一会。 不知何时天已经阴了下来，乌云遮住了阳光，看样子很快就会下雨，毕竟还在夏天，天气说变就变，不过看样子天只是阴，并没有下雨的意思。 休息一阵过后，老李拿起工具开始继续挖坑。 不过没等他挖多久，在他身旁有一个年轻的民工忽然停了下来，神情怪怪的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空气。和老李这种建筑队固定的大工不一样，这个年轻的民工是临时招来挖地基的小工，并不是他们建筑队的人。 老李轻轻拉了拉那个年轻的工友：“小付，你怎么了，赶紧干活啊。” 但是那个年轻工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一边的监工看到有人不动了也走过来，若是之前做其他的工程，这种无道理的停滞肯定是不被允许的，但是连着出了几个怪事也让那些管事的紧张了不少，生怕出事。 “小付，你没事吧，不行就停下来休息一下。”监工来到年轻工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民工猛然一个激灵，转头看向监工，一脸的惊异神色。 “徐工你怎么过来了。” “小付，你哪里不舒服吗？” 年轻民工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听这个姑娘说不让在这里挖地基，我觉得有些奇怪。” 监工一愣：“姑娘，什么姑娘？” 年轻民工左右看了看，周围就他们几个工友，并没有其他人，他有些奇怪：“我明明听到有个姑娘在这边，还跟我说什么让我告诉你们别挖这里，不然会有麻烦什么的我也没听清楚……” 看到周围的工友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年轻民工很奇怪：“这么一个大活人，你们都没看到吗？” 周围工友摇了摇头，脸色都是非常难看，他们一直在这里完全没有看到有什么姑娘来过。 年轻民工也有些着急了：“那那个姑娘的声音你们也没听到吗？”他一直是打散工的，今天才应招来这里，对于之前这里发生的事他并不太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俱是一股恶寒由心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