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眼睛里的人
苏美如和韩小宇装作没事人一样，俯身对睡眼惺忪的韩小艳嘘寒问暖，“睡醒了？” 在睁眼的瞬间，韩小艳最先看到韩小宇，本想详细问问韩小宇，自己是怎么从鬼门关里回来的，但刚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吃惊地发现苏美如也在，便转而问道，“苏美如？你怎么来了？不上课？” 苏美如笑道，“我的睡美人。你这是睡傻了吧？今天可是周六了呢。” 韩小艳讶异，“啊？我睡了这么久？”说着，韩小艳看向韩小宇，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求证，但只见韩小宇偷偷地盯着苏美如，傻愣愣地发笑。 韩小艳心想，这个韩小宇该不会是看上苏美如了吧？韩小艳用手肘蹭了蹭韩小宇的手臂，提醒道，“哎。你发什么楞呢？” 韩小宇矢口否认，“哪有？” 韩小艳拆穿道，“还没有。看别人都看得两眼发直，还傻不拉几地笑。你可别对我闺蜜动什么歪心思。” 苏美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韩小宇竟然对自己有好感？ 苏美如不由得心里一阵感慨，芸芸众生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透过肤浅的外表，看到自己灵魂深处的美丽。 但是，上天为什么安排这个人是韩小宇？如果是他，苏美如真有立刻咬舌自尽的冲动。 韩小宇有理有据地说，“哎呀。艳子。你又不知道你老哥哥我单身这么多年的原因。不就是一直在严格恪守着心目中对另一半的要求嘛。怎么会委身求全呢？要求的第一点是什么？是漂亮。第二点是什么？还是漂亮！” 韩小艳摆摆手，道，“得了。我闺蜜确实不符合你的要求。就冲她不漂亮这一点，我也就放心了。但依我看啊，你也别找什么老婆了，就跟你这不切实际的要求过一辈子吧。” 苏美如一脸黑线，心想，这两兄妹合着是在唱双簧吧，当面数落起自己的不漂亮。真是欺人太甚了。自己虽然算不得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但也是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没有拧巴在一起啊。苏美如拉长着脸说，“我这是躺着中枪了吗？” 韩小艳这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跟韩小宇斗嘴，一时口无遮拦，说了大实话，忙不迭道歉，“你误会了。我这是让他别对你动什么歪心思。” 听韩小艳这么一说，苏美如终于找着了一个台阶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韩小艳说，“既然你醒了，我也忙我的事去了。你们两兄妹应该有挺多话要说的。” 苏美如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准备反手关上房门，苏美如听见韩小宇幸灾乐祸地说，“我也听过一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苏美如心里清楚得很，韩小宇这话自然是对她说的。和她先前对韩小宇说的那句“人生一场戏，何必太认真”遥相呼应呢。苏美如心里骂道真不要脸，啪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 韩小艳愣了愣，“你们这是关系破裂了？” 韩小宇皱眉道，“谁跟她关系好过啊。尽在边上给我瞎捣乱。” 韩小艳也懒得去理会他们两人间的私人恩怨，两人认识没多久，又都是成年人，顶多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韩小艳记得自己在昏倒前被冥兵用长戟刺穿了身体，当时只觉疼痛无比，万蚁噬心一般，但现在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韩小艳在腹部上摸了一通，也没有留下伤口，非常诧异。 韩小艳问道，“我身上的伤口呢？” 韩小宇差点吐血，笑盈盈道，“艳子，哪有你这样的，虎口脱险后竟是问伤口哪去了呢？你还挺希望自己受伤啊？” 韩小艳疑问，“没受伤？” 韩小宇糊弄道，“有你老哥哥我在，怎么会让你受伤呢？是吧？我这个玄冥道长，可不是浪得虚名。”紧接着，韩小宇解释道，“你大概是被冥兵吓坏了，所以才会梦见自己受了伤。” 韩小艳哦地点头，心想，应该是这样了，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毫发无损呢。 韩小艳继续问道，“你送我的蝴蝶刀什么来历？挺厉害的啊。” 韩小宇打马虎眼，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娓娓道来。现在，咱们应该先去吃饭。你难道不饿？” 久未进食，韩小艳这会儿确实是饿了，想着反正以后也多的是时间去盘问韩小宇，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就不信韩小宇是钢嘴铁牙，自己撬不出一言半语。 韩小艳翻身下床，问，“你那个什么阵法来着？竟能够开启地狱之门，把我从鬼门关带回来？” 韩小宇自豪道，“那个叫地钥阵法。让你一直小瞧老哥哥我。这一次，你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韩小艳没回应，直直地盯着韩小宇的眼睛里看，神情变得异常。 韩小宇心里发毛，忐忑地问，“你在看什么？” 韩小艳脸色发白，吞吞吐吐，“你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个人？” 难不成韩小艳发现自己模样的一些变化了？没有这么明显吧？ 韩小宇试探地问，“什么人？不就是你吗？难道还会有其他人？” 韩小宇眨了一下眼，里面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韩小艳连忙伸手扒住韩小宇的眼睑，凑近去看，的确是没有了。 韩小艳嘟囔，“怎么就不见了呢？明明有个人的？” 韩小宇说，“别神神叨叨的。你应该是饿花了眼吧。” 韩小宇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在不停地猜想，韩小艳经历两次死而复生，该不会是逐渐形成了什么特殊能力吧？否则，她怎么能够在自己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都无法看见的物象。 对此，韩小宇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韩小艳刚才所看见的那个人其实是来源于自己记忆里的物象，是属于过去的，并不是现在。更简单地说，就是韩小艳可以通过过自己的眼睛，捕捉到自己之前见过什么人以及做过什么事？那她所看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在韩小艳是否真的有了特殊能力这件事未得到确认之前，韩小宇也不便多问。就权当韩小艳一时看花了眼吧。 临走前，韩小宇将零零散散的东西都收进了背包里，并背在了身上。 韩小艳疑惑，问道，“不就是去吃顿饭吗？你怎么还把东西都带上？不嫌麻烦啊？” 韩小宇垂头叹道，“艳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家酒店的房费太高。我哪能再住下去啊。我得赶紧换个地方。” 韩小艳这才注意到韩小宇背包上的其中一根肩带都断了，也没去换，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当初，为了给自己凑学费上这个大学，韩小宇把积蓄都拿出来给了自己，现在他身上也必定是穷得叮当响了。 韩小宇拍拍韩小艳的肩膀，意气风发地道，“总有一天，你老哥哥我会赚大钱，让咱们这一家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韩小艳干笑，“怎么赚？就靠你帮活人驱鬼，帮死人做法事？” 韩小宇瞪眼，说，“你看看你，又瞧不起我这伟大的职业了。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韩小艳不理他，径直走出了房间。 韩小宇追上去，责怪道，“艳子。你真是一头白眼狼啊。你老哥哥我花了这么大力气把你从鬼门关带回来，你连句谢谢都不跟我说。” 韩小艳说，“大恩不言谢。” 韩小宇没读过多少书，但这句话，听得非常明白，顿时眉开眼笑，奉承道，“还是多读书好，连说话都是四个字，腔腔调调的，显得特有文化。” 韩小艳白他一眼，“明明是五个字。你的幼儿园老师都要被你气得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