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王土即我家
走在昔日繁华的京城大道上，路边稀稀疏疏的行人，大多没有停留地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每个人都像在忙着什么。林青从家中来到酒坊门口，一路上发现很多店面都关了门，战火烧来之前，大多都选择了南下。 酒坊内，两个伙计百无聊赖地聊着天，见林青到来，赶忙起身迎了上来。看得出来，酒坊这一天几乎没卖出多少酒去。 “老板，你怎么这会过来了？”一个伙计开口问道，“有大生意？” 林青摇摇头，看了看街面，道，“现在都在忙着逃命，谁还有心思喝酒啊，我就是闲着无事，过来看看罢了。” 这时，另外一个年纪较小的伙计端来一壶茶，摆在小桌上，给林青满上茶，之后安静地站在了一边。 林青回头看看这个十几岁的小伙计，从举手投足之间可以看到，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达到了林青心中的要求，话不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眼力和做事都比较到位。 “老王啊，这是你带的徒弟吧？”林青问年长的伙计，也算是现在酒坊的执行掌柜。 老王听言赶忙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就剩下这么一个了，其他的人都走了。” “这小伙子不错，该涨佣金的时候你看着办，不用跟我汇报。”林青道。 老王一听，赶忙示意小伙子“兔崽子，还不谢谢老板，这是提拔你呢。” 林青一摆手，“不用了，这年月，能留下来的都是有缘人，日后必定亏待不了大家。” 老王听罢眉头一皱，似乎听出言语中另外一层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老板，听你话的意思，咱这个店还要继续开下去吗？” “当然要开啊，为什么不开啊？” “可是……金人不是要打进来了吗？这酒坊难不成能免于战火？”老王问道。 林青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开口说道，“老王，你觉得金人为什么要攻打我们的国家？” “这……我就是个伙计，可想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老王嘿嘿一笑说道。 “呵呵，其实很简单，金国虽然强大，但物资却并不多，它要想持续强大，必须要从周边国家掠夺一些他们没有的东西，如此说来，如果他们每攻破一个城池，就毁掉当地所有的东西，那他们能得到什么？重建？那会花掉很多银子，作为聪明的执政者，肯定不会这么做，充分利用当地原有的建筑、商户和民间往来，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老王听罢点了点头，林青的说法的确不难理解，但按照金人之前的作风，恐怕即使有此想法，也未必能执行到位，所以他还是非常担心酒坊能不能独存。 “老王，你在酒坊干了有些年了，对市场上的规则也了解过，所谓富贵险中求，艰难的境地的确很难存活，但能活下来的，必定能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成就，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这个问题，能不能在金人遍地的汴京存活下来，我心中有一半的把握，所以我想试试。”林青道出真实的想法。 老王还在迟疑，毕竟留在此地的话要面对很多困难，甚至是生命危险，如今有家有室的他还是有颇多顾虑。但就在此时，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听到林青的话，非常激动地开口说道，“老板，师父，我愿意留在这里，帮你们看住这个店。” 老王一皱眉，但碍于老板在此，也不能多说什么，而且林青此人他也了解，不是那种莽撞之人，年纪轻轻就心胸极大，所以他也不是完全不想留下来。 “你先别急着答应下来，能不能留你，还得看你师父的意思，如果你师父不愿意，你也只能走。”林青说道。 “不不，老板你抬举我了。”老王赶忙开口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真的会留住这家店，一时心下没有准备。” 林青点点头，他能理解，所以并不怪老王，“我知道，可能这样做会有些冒险，但这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我不但会留下这家店，那家新的酒坊我也会留下来的。” “老板，这样会不会赌得有点大啊，万一那些人不跟你讲规矩呢？” “无妨，讲规矩更好，不讲规矩我就依着他们玩，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留不下一点宋人的东西。”林青说道，“而且，实不相瞒，去年我去过金国，还在那边开了自己的店，既然我能在那边开，我就能在这边开。” 听言，老王满眼惊讶地看着林青，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哎呀，老板，真是我眼拙，没看出你还有这么大的能量，既是如此，那我也选择留下来，帮你看好这边的产业。”老王表态说。 小伙计一听，顿时眼冒金光，但年轻终归还是要交学费，此时的热情也挡不住日后的磨难，此为后话，暂且不论。 从酒坊出来后，林青似乎心中更加坚定了当初的决定，他心中有一个底牌，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自然不会拿出来。这个底牌就是他跟完颜晟要来的承诺，当初完颜晟答应自己，自己不仅要在金国开酒坊，而且还要保证不会受到破坏。既是如此，如果金人攻破了汴京，那汴京自然就是金国的土地了，自己在这里开酒坊，自然也会受到承诺的保护了。 “哈哈。”想到这里，林青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我就要做到的是，王土之上，都将有我林氏酒坊的影子！” 想到这里，林青决定不仅不会卖掉酒坊，而且连林府都不会卖了，说不定哪一天自己还会回来小住一下的。 而且，从对宋朝的记忆中，南宋时期，赵构也曾经派大将收复过汴京的土地，到那时，自己更能理直气壮的回到这里了。如此，不管是谁的天下，都对自己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一路想的兴起，回到府中后，见小兰走来，林青喊道，“快弄点酒菜，今晚我得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