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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娘

    她站在那里,往外婆家走的姿势没有改变,但头尽量偏了过来,她在等mama的回答!但她mama径直地朝石凳子这里走来。

    他呢?

    这只呆头鹅隐约感到在他俩之间有“重大特质”了。远远不是她家要搬家了,以后难得见面了,那么简单!

    他现实站在那里呆呆地王着她跑回去,然后靠着大树又一屁股坐到地上,昂头望天发呆。

    “这不是小潜龙吗?”她mama绕过大树,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他。

    他听见后一骨碌站起来,两手握住书,低头移步与她mama面对面站立,两脚并拢向启蒙老师浅鞠一躬:“欧阳老师好!”他打小聪敏好学调皮捣蛋,敢于质疑,不合老师心目中好学生标准。

    她听见mama在问话,赶紧又回头,跑了几步,站在她与他彼此能看见的位置又停下来张望。

    “干吗躲着?”她mama又问。

    他听言,抬头直视,平静而有礼貌地说,“我没有躲。”而直视是不被喜欢的。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坐?”

    “只是随便坐坐。”

    “年轻人不能太随便。”

    “老师教导的是。”

    “手上拿的是什么?”她mama在问,她在后面则是挤眉弄眼。

    “这是冬瓜……”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书,犹豫了一下,解释起来,刚刚说了四个字,她在那里使劲地摆手!他又犹豫了一下,抬头看老师,老师却在看着他的手。并说“什么冬瓜?明明是书。”但他及时看见她在摆手!

    “这是我用一个大冬瓜在收破烂的那里换来的,你们全家马上要搬走了,我想把它送给赵雅芝。”她听到后又是摇头又是吐舌头,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不会撒谎啊?!mama要是收下,看你怎么办?可是我送给你的秘密!!

    “给我看看是什么书。”她mama听说,脸上出现上课老师发现学生在课堂上看课外书籍的神情。不等他相送,直接从他手里拿来。

    她在那里急得不得了了,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一跺脚一转身,不理他了。她此时本应当跑走,但“故事”如何继续演绎反而更加吸引着她,因而她背对这边站在那里不动,低头静听这边动静。

    “都发黄了,论语。”她mama嘴里说,用手翻看,由于长年没有人翻看,有的地方已经粘结在一起。

    “还知道送礼物了。”欧阳老师笑了笑,没有发现什么,就是一本破旧的书。

    “这在前几年公开拿出来是要犯****的。小孩子不能学这一套,赶紧藏起来,对你也有好处。”说完,她将书往他的手里这么一塞,算是还给了他。

    “老师,您的搜查结束了吧?”他低头站立而问。

    “老师和长辈看你的东西,不应该啊?又没有拿你怎么的,对吧?”老师的脸色缓和起来,“从小就嘴厉。”欧阳老师的脸上带着他难以察觉的释然的笑容。这种释然的情绪变化被故作噌怪的语气所掩盖,这是一个20虚龄小年轻听不出来的,还在一门心思想自己的过错呢。觉得自己没过错就委屈或逆反心理,根本达不到欧阳老师这样深刻的层次。

    “走。”欧阳老师说,并有做出一同前往的手势。

    “到哪里去?”他不解。

    “去和你mama告个别,”

    “您早上不是去过了吗,还送我们家一杆秤。您这么忙,不能再耽误您时间了。”

    “雅芝还没有去过。”欧阳老师解释道,“雅芝!雅芝!”转过身寻找雅芝。

    这边的谈话的声音更加降低,她在那里竖起耳朵听,也听不出来。因此此刻的她很着急啊。当她听到含喊她,不但没有回头,反而起步往外婆家跑。可能是因为她情况不明,怕mama发现什么而尴尬。

    “欧阳老师是要你到我们家和我妈告个别。”他见状喊道。

    她一听,立即转身高高兴兴地跑来啦。

    三人一起去他家,几乎是去外婆家的反方向,两家来往就要经过这棵大树和石凳这里。

    路两边的田地里都是种的蔬菜,雅芝mama走中间,他走左边有点冲前,是带路的意思,走几步侧过来看一下,调整步伐,以免离开她们太远,保持准备随时听话说话状态,避免不理不睬冷场,这些举动有一种礼貌含义在里面。

    当他又一次回头,老师和颜悦色地问他学电焊已经两年了吧。他回答是,并补充自己已经满师了。师傅技术水平很高,对自己不保守,所以两年学到了很多。老师关乎他以后对师傅要好一点,继续努力,不能骄傲。他则表示老师说的对,讲到他心里去了。

    一共就三户人家,排最西边的茅草房就是他家。很快,他们来到他家西山墙边。外墙都是用泥巴粉刷的,所以上面有不规则的龟裂,就好像是久旱的河床开裂了的样子。

    拐过前墙角,时间是下午一点钟光景,“先回去看看你母亲是否在睡午觉!”她mama对他说。同时放慢了脚步,赵雅芝见状也同样放慢了脚步、紧跟在她mama的后面。

    “奥。”他便一人快步前进,她们则缓缓而行。

    欧阳老师带着同情的表情再次一督四周,三间茅房,没有副房更没有院子,门前的“稻场”南边紧靠一条小河,树木稀疏而矮小,但是环境却是十分的干净整洁!前墙同样是泥巴粉刷,上面同样开满泥巴大纹,这种泥巴大纹倒是蕴涵无穷的变幻感。这些印象的获得欧阳老师只是使用了一督的时间,当然这种感觉特别是变幻感也许需要她的文学修为、想象力以及心情的配合才能敏感地捕捉到。常年居住在这里的人难以发觉,主要是心思不对。

    “欧阳老师,雅芝侄女,快请进!”屋子里传出潜龙mama热情的邀请!热情里还夹带着些许诚惶诚恐的意味。

    姬潜龙将半开的门彻底打开,然后迅速跑到近门前他mama所坐的轮椅后面,轮椅是他自己动手焊接的,是采用的自行车的轮子。

    “大娘!”赵雅芝在门外就欢喜地喊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