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喜
队长大爷朗朗一笑。 “就是嘛，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您老正好在这里，也好给出出主意，生姜还是老的辣。”他mama这样说，在她的心里，可不是全想的好事。 大家正在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突然门口出现一陌生的男青年，面带喜色，所以三个人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发现他中等个子，背着一个黄书包，上着白色的尖领的确凉长袖衬衫，下穿银灰色小喇叭裤，戴一副宽边眼镜，时髦但没有跑的太远，显得文质彬彬。 “找谁？”还是姬潜龙mama率先反应过来。 “请问，这是姬潜龙家吗？”年轻人彬彬有礼，微笑地问道。 “是，有什么事？”他mama回答。 “噢，我姓马，是环城中学的教导处干事，学校派我来送通知书。” “什么通知书？”队长大爷问到了点子上。 “是这样的，姬潜龙同学为我们公社争了光，他被金山师范大学正式录取了！”干事说完，从书包里取出通知书，双手递出， “请问谁是姬潜龙mama？” “我！”潜龙母亲高兴地说。 “请接通知书。” 发现姬潜龙mama是坐在轮椅里，立即跑了几步，在他mama站立之前，弯腰递上，他mama双手接过，脸上露出神圣庄严的表情。 “乖乖！金榜题名！”张奶奶话音刚落，三人都鼓起掌来。 他mama从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倒是楞住了，也不知说什么。 “快给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队长大爷站起来双手从他mama手中接过通知书，有点激动， “小龙打小聪敏好学，关键是生对了时代，赶上了好时运。” “好了，我们生产队开始了，小龙带了个大好头！” “啊哟，忘记了，快请干事坐，干事也是老师吧？” “我是数学老师，教初中，兼任干事。”干事回答、坐下，接过张奶奶递上的开水，大口喝起来。 “让马老师一顿好找吧？辛苦了。”龙妈看着马老师喝水，知道他跑得口渴了。 “不辛苦。姬潜龙同学蛮有名气的，大人小孩都认识他，好几个人为我指路，还有人要亲自带我来呢。但我骑自行车。”马老师温色环视三人，“通知书送到了，我的任务完成，我要回学校了。”马老师把碗放桌子上，站了起来。 “莫急，在这里吃过夜饭再走。”龙妈挽留。 “不客气，我得回去改作业。”马老师礼拒。 “吔，请马老师看看信，大妹子看怎么样？”队长大爷突然提议。 “好的，请老师给我看看这信里写了些什么。” 龙妈一边说一边撕开了信封，并把信递向马老师。马老师见状，接过信迅速扫了几行，面露喜色。 “阿姨，您这是双喜临门，您这个儿子提干了！恭喜恭喜！各位再见！” 马老师将信还给他mama，转身向门外走去，他急着要赶路，学校距离这里有八里路程，他要赶在天黑前到达。马老师说出了信的关键，也尽量回避私密，做得恰到好处。 “不要走，吃顿饭不要紧！” 龙妈柱拐杖站了起来，急着道，她考虑到马老师之所以坚决要走可能是因为年轻人想进步，怕在群众家里随便吃喝而影响不好。希望打消顾虑给点面子，但马老师还是坚决地走了。 队长大爷起身去送。 “乖乖隆地动，韭菜炒大葱，放卫星了！就是赶我我都不走了。” 队长大爷代表姬潜龙mama送走马老师，回来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开水，惬意地小口喝着。 “两个儿子都捧上铁饭碗，以后好享福了。”张奶奶奉承，也是高兴。 “我来到菜地里弄菜去。”张奶奶自告奋勇。 真是邻居好赛金宝。 今年，龙妈的老烂腿发了，他家的菜还是邻居和亲戚帮助栽种的呢，由于管理跟不上，无论质量与数量都不行。所以张奶奶拎着大菜篮手拿镰刀，来到了自家的自留地。她割了韭菜、摘了四季豆、青菜、辣椒、拔了毛豆，然后来到自家门前，摘了扁豆和丝瓜，并到鸡窝里拿了所有的三个鸡蛋。这样就可以做六七个菜了。 “蔬菜由张奶奶准备，不用烦了。鸡鱼rou也要有，小公鸡自己家现成的；鱼，等小龙回来到自家水塘网两条就行了；就是rou，难解决。”龙妈在家里计划开了，也是和队长大爷商量。 “下午这半天了，买不到猪rou了。”大爷这么说。 “那不成席了。”他mama遗憾。 “怪酒不怪菜，买两瓶勾曲酒就行了。”大爷答话。 “烟酒不分家，还要买两包大前门香烟。”龙妈分析。 “花生米搭老酒。还要买包花生米。”龙妈补充。 “也不知道小龙什么时候回来。”龙妈想到这里有点着急的样子出来。 “这样子，我来跑一趟。”大爷说完起身要走。 “来回四五里路呢，您老吃得消吧？” 龙妈先是一愣，但很快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就是担心老人的体力。 “放心，我能行！” “那就辛苦您老了。不过请等一下，哈哈！”龙妈说完摇着轮椅进西间卧室了。老人家则站在那里等候。 “这是二十块钱，替我把它一起花了，要买瓶醋烧鱼，如果还有的多，就再买些猪头rou什么的熟菜好吧？”龙mama将二十块钱交给大爷， “好的，”大爷转身离去。 张奶奶左手拎着菜篮，右手捧着毛豆树来了，进屋放下，在碗柜取一只大碗，龙妈也过来，两人各拿一株放在大腿上，抓住毛茸茸的绿色毛豆开剥起来。 今天不巧的是，社员都到最远的田地里出工去了。而由于恢复高考，各级学校也都相应地忙碌起来，所以太阳快要下山了，仍然不见社员和学生回来。 “奶奶，奶奶！我放学了，我肚子饿了。”张奶奶的孙女张素琴终于回来了。才上小学五年级。 “家里有菜瓜，自己洗一截吃吧。”张奶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