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为人师表不可草率
“砰” 沉闷的巨响声中，杨戬摇晃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久的蓄势，产生的力量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胸口处似乎裂了开来，猛烈袭来的痛楚使得他眼前发黑，神思恍惚。 “你不是很会打么？哈哈哈！”夏洛业叉腰仰天狂笑，得意忘形，“原来只是会些蛮力！” 杨戬瞪着眼，努力凝聚体内被他光轮打散的灵力，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擂出。 “砰”地一声，夏洛业鼻尖再次被他击中，笑声戛然而止，踉跄着后退，还不及反应，迎面又是一个拳头挥来，右眼被打得眼冒金星，继而又是一拳，左眼也遭了大殃。 “对付你这样的货色，”杨戬冷静地挥出最后一拳，抡在对方下巴上，将他打倒在地，“蛮力足够了！” 夏成鲲三人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手中发出各自不同的攻势，袭向杨戬。 杨戬已有经验，深吸一口气，灵力运转，一道白芒再次闪起，护住了身周。 “砰砰”声中，杨戬疾步向夏成鲲走去，每一波攻击都使得他脸上露出些许痛楚之色，但都无法使得他停下。 夏成鲲等人毕竟只是初入门弟子，根本无法维持这么高频率的攻击，很快就都灵力不继，脸色发青。 看着比自己矮小一个半头的少年一步步靠近，夏成鲲很想冷静下来，却紧张得喘不过气。 他已经不知道该出拳还是该出腿，或者该出脑袋与对方拼一拼？该防御哪一个部位？头部？裆部？臂部？ 没等他想明白，杨戬一拳挥出，夏成鲲抬手欲挡，谁知道这是虚招，后面另有一脚，重重踹在他腰上。 倒下的那一刻，夏成鲲竟然鬼使神差地庆幸着：“幸好踹的是腰，不是那里！” 杨戬转头看向尚且站立着的朱耀武和林律，吓得两人再次拼力发起攻势，阻止他靠近。 尤其林律，毫无章法，飞刃、裂波、开山等等轮番使出，但却都已毫无威力和声势，打在杨戬身上造不成一点震动。 “住手！” “住手！” 几声怒喝响起。 杨戬转头一看，见空山等四个老师匆忙从校舍方向奔了过来，俱都脸色铁青，恼怒得很。 “你们竟然又打架？而且还是用法术攻击同门！” 空度亲眼见到朱耀武和林律以飞刃攻击杨戬，大为光火。 “本教严禁同门弟子以道法互相攻击，违者逐出门墙，这一条教规，入门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们……” 空度冷厉的眼神快速地在夏洛业和夏成鲲以及顾生威三个倒地不起的人身上扫过，“……没想到你们竟然违反教规，还将师兄弟打得昏迷不醒……” 杨戬默默抱起二郎，在它鼻端触了下，犹有气息，心里欢喜，又去扶起顾生威，见他虽然不省人事，但呼吸均匀有力，微微放下心来。 朱耀武和林律忙也去扶起夏洛业和夏成鲲，只见夏洛业两只眼肿得睁不开，夏成鲲揉着腰哎呀个不停。 空度皱眉，心里对这帮冥顽不灵的弟子厌烦透顶，“我要禀明令师，由他来决定怎么处罚你们。在此之前，你们几个，全部去扫茅厕，每人扫一日，一直扫到会试开始。罚你们抄符文是没有用了，你们也不会长记性。” 说到这里，空度厌憎地瞪了杨戬一眼：“李跃，你迟入门，每次打架却都见到你，真是好本事，以后心法课你也不用来上了，你天资不见得好，又不上进，反正也过不了会试，何必浪费时间？” 空山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隐隐觉得这话说得有失厚道，却又都知道他应徘徊在结丹化形中级境界时日较久，始终不能突破进入圆满境，近日一直处于焦虑之中，现在这样说话明显是带了火气，因而不想与他起争执，令他火上加油。 杨戬被他的话激得怒起，脱口道：“老师，你什么都没有问，什么情况都没有查清楚，就罚我们，是不是太草率了？” 空度楞了一下，气极反笑：“我草率？你们打架，难道还是有道理的？” “打架自然是没道理，但我和顾生威是正当的防卫，他们四个人要打我们，我们总不能站着让他们打，何况，从头到尾，我们并没有用道法攻击过他们。”杨戬停了一下，又道，“做老师，要言传身教，为人师表，怎能粗暴武断乱下定论？” “很好！很好！”空度冷笑声声，“你意思我粗暴武断乱下定论？那我就等着看看，你会试能不能通过，若是不能过，那也罢了，左右你要被遣散离开总坛，没什么好说，若是你能通过会试，我就公开向你道歉，叫你老师！” 说罢，空度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空山摇头，他对杨戬的印象倒是不错，这孩子除了第一节课犯浑，后面一直十分认真学习，仅仅就教史这一项来说，过会试完全没有问题。但可惜…… 杨戬看着空山空景和另外一个空竹老师的身影，回想着他们或是怜悯或是无所谓的眼神，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 …… 七月末的山间，晨昏时候，清凉之意渐起。 看着大院不远处另外一处院落门口大大小小的箱笼，进进出出的仆从，顾生威叹了一口气，对身畔的杨戬道：“山上的日子真好！” 杨戬听出他话语里的陶醉和满足，看了他一眼，不接这话头。 两人沿着小路，正向西面的山壁走去。 自从那日与夏洛业等人撕破脸，顾生威就不再做他的跟班小弟，而是跟杨戬走在了一起。 顾生威这人，热心有余，善良不缺，另外还多了一颗永不停止的八卦之心。 这与他的出身有关。他来自北部文陵州，是当地的六耳族人。 所谓六耳族人，是真的长了六只耳朵，只不过有四只是长在脑内靠近耳朵的部位，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与普通人有何不同。 这多出来的四只耳朵，可以听到很远地方的声音，当然，六耳族人可以选择不听，他们可以自由的控制这四只耳朵，把它们合上。 六耳族人把竖起耳朵到处乱听这种行为，视为一种卑鄙的行为。 不过，六耳族人的好奇心又是天下闻名的。这十分容易理解，明明具有一项天赋，硬生生的放弃了不用，自然会在其他方面想方设法弥补回来。 他们喜欢打探消息，任何消息对于他们老说都是有价值的，有意思的。 可以说，六耳族人把探听消息，作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项事务，其重要性与吃饭睡觉等同。 一部分六耳族人，在某种情况下，自我判定某些人将会侵害到亲友安危，也会无视原则，动用六耳窃听一些机密。 例如顾生威给杨戬通风报信，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他见这几人大中午毫无来由地聚到教学室里，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做了一回旁听，结果听到了他们密谋对付杨戬的那些手段。 随着两人交情的深入，顾生威的六耳族人天性，对杨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爹是谁？娘是谁？现在他们在哪里？怎么来的天道教？最喜欢吃什么？最讨厌吃什么？二郎哪里来的？什么品种？二郎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 …… 一切都是问题，一切又都是话题，一旦与顾生威启开话头，他就有没完没了的问题。 杨戬为了编造自己的来历，绞尽了脑汁，最后终于发觉，在他面前装傻充愣装聋作哑是最好的交往方式。 见杨戬没有说话，顾生威奇怪地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杨戬谨慎地想了想，说道：“那你说说吧。” 顾生威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凑近了，兴奋地低声道：“道学馆要开设女院了，据说京城里那些名门世家的小姑娘也要来这里修行。想想看，到时候会有一大帮可爱活泼的师妹，喊我们师兄……” “……” 杨戬愕然，看着对方红光满面，兴奋得有些猥琐的脸庞，无语了。 顾生威戳了他一下：“你这什么表情？高兴？不相信？还是不高兴？我们都是男人，别装正经了好么？” “我也喊你师兄的，”杨戬皱眉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一天喊一百遍。” “谁稀罕你喊。”顾生威不屑一顾，“我倒忘记了，你才十岁，还不能算是男人，因此是不懂得我们男人的心思的……” 杨戬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顾师兄，别忘记了，如果会试过不了，就算有一万个师妹，也不会喊你师兄。” “我的会试没有一点问题，”顾生威撇了撇嘴，“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的会试，我觉得，就算夏洛业不给你下绊子，你也有点玄。” “你又听到了什么吗？”关于这一点，杨戬表示同意。药草课勉强算是赶上进度了，灵力测试过程毫无难点，教史课也还好，最关键的是心法和符文课，一点把握都没有。 尤其空度老师现在对他的厌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测试过程中添乱呢？ 顾生威犹豫了下，道：“似乎空度向令师大人要求将你逐出天道教，但令师最近在忙着筹备女院事宜，尚未给予回复。” （今晚家宴，略喝了一些，不胜酒力，请假一晚！四十三章已写完！取这个标题，是因为我想跟老师们说，每个孩子都不可以放弃，他们身上都有优点，请多想想他们的未来！不要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失去理智伤害他们的自尊心！孩子变得不乖不好，老师和家长有极大的责任！好吧，我承认我扯到一些不该扯的问题，只是我觉得，那些得不到父母的陪伴关爱和老师的赞赏肯定的孩子，他们真的很可怜！他们很需要爱！ 晚安，祝各位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