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宿舍？佛堂？

    我不好意思的侧过身从Di的身后绕过来，又看了他一眼，离开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到住处也就20多米的路。到西厢房必须穿过正厅，也就是佛堂。虽然这个摆设有些奇怪，总让我感到不自在，但是我无可奈何。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庄严的佛像，上午来的时候已经拜过了，还上了香，我想如果再要拜，就干脆到临睡前吧。进了屋，屋里很暗，大概是其他人还没有放工，所以没有人开灯。本来从办公室的空调房出来，按理说应该感觉挺热的，可是这农场的傍晚真心很凉爽，居然没有感到一丝热气。刚踏进佛堂，我就一个寒颤，仿佛身后双眼睛盯着我似的，吓得我迅速窜到涂成全蓝色的房门口，用力拧了一下门把手。还好，门没有关。

    我打开灯，慢慢收拾行李和床铺。还是一个厚厚的弹簧床垫，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一个旧枕头，估计是Jos的，还有一床薄薄的毯子放在床脚。看来新国人都是睡弹簧床垫的，这样我也就不用为头天晚上的地铺耿耿于怀了。我把衣物和洗漱用品放到床头衣柜里以后，又把行李箱放到床下，由于我这边没有桌子，心爱的笔记本电脑只能被我放到床上，这是我唯一可以和家里联络的工具了。对了，我还得借个转换插头，不然手机和笔记本都没法充电。还有wifi的密码我也不知道。正在这时，Jos开门进来了，我看她来的挺及时，于是磕磕巴巴的用英语和她借转换插头和电话。顺便提一句，新加坡的英语是有非常重的口音的，一整天，我都听不懂他们本地人在说什么，对于一个学英语专业的本科毕业生来说，这真的是个很大的打击。我几乎一整天都没有敢用英语说话，就算非常仔细地听他们的对话，也不能全懂。

    Jos借给我一个转换插头，然后用英语、普通话和肢体动作告诉我：wifi是办公室的，要连密码需要问Cherry，她自己下班是没有电脑用的。还有房间靠里边的地盘是她的，屋里的空调是老板给她装的（我看了一下，是个老式的、非常旧的、不怎么制冷的窗式空调），电话也是老板为她装的（一只可移动的座机），如果我需要借用，每个月必须给她钱，因为她有月租费。我问她要多少，她说5新元。我说，一个月吗？她想了想说，是的。我觉得很合理，于是掏了50块给她，让她找。她找不开，说出去找Mus换。不一会儿，就换了回来。找我45。Jos继续问我是否要看电视，东厢房的外厅有电视看，不过要另收费。我说不用了，谢谢。我问Jos除了我们住这个佛堂意外，还有其他人吗？她说娇姐平时住东厢房，每两个周末回一次马国，再没其他人了，不过老板新招了个马国沙巴地区的零售店销售，下个礼拜过来，就得和娇姐住一个屋了。

    “那么那些男丁呢？”我继续追问，“他们不住这里吗？”

    “Doyoumeanmaleworkers你指包鱼工和司机吗？”

    “呃，是的。”我想她的普通话确实不那么好，我也不能指望她习惯我的说话方式，连忙不好意思的回答。

    “Retailshop后面还有男生宿舍，他们都住那里。”“农场很大，他们住的很远。还有，外面也不安全，晚上尽量不要出去JalanJalan了。”她继续说。

    “啥？Jalan”

    “Jalan是走走的意思，马来语。我们都这样说。”

    “好的，谢谢你。”

    大致了解的农庄的住宿情况以后，我放心了许多，毕竟这里还是住了不少人的。我用塑料袋装好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洗浴间冲凉。洗浴间在屋内，需要穿过佛堂，到达东厢房前厅，再穿过通往后屋的长廊，到达厨房，厨房旁边有个小屋子就是洗浴间，洗浴间旁还有个半连着的小屋（屋内连通着一扇格挡门），就是厕所。白天我上厕所的时候都是从屋外绕一圈，直接去上厕所。这会要洗澡了，我正犹豫，是要怎么走，如果从佛堂穿过去，必定又要出现被盯一次的不爽感觉，如果从外面绕，是不是又太远了。

    正犹豫着开了门，又是一阵凉气迎面吹来，我再次打个冷颤，妈呀，还是出了大门绕行吧。房子很大，绕了差不多，7、8分钟，我到了厕所，开了厕所门穿过格挡门进了洗浴间。还好，没人在淋浴。马上晚上7点了，天渐渐要黑了，想着要快点洗完澡，还有好几个电话需要打呢，就麻溜的冲洗干净，把东西装好了出来。结果出来的时候，忘记从外面绕了，直接就打开了浴室门。

    突然一个重重的东西从门上掉了下来，“啪”的一下掉在我的头上，吓了一大跳，我扔掉手上的塑料袋，连忙用右手去摸我的头，一边摸一边开始拼命的喊叫、尖叫等各种惊慌失措的叫，然后那个东西居然“嗖”的一下又掉到我的左手上，突然，我觉得左手一麻，又凉又软的感觉，我稍稍用力一捏，那东西居然从我手中挣脱，一溜烟，跑了。慌忙之中，我借着昏暗的灯光，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绿油油的大壁虎！大概我声音喊得太吓人，娇姐和Jos都赶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颤抖着说：“Lizard，lizard!”

    “哎哟，Sue，真是大惊小怪，这里是热带，又是农场，到处都是四脚蛇啦！”娇姐笑着摇摇头，“不怕哈！早点睡！等下我来冲凉。”

    我定了定神，捡起塑料袋，撒腿就往宿舍跑，生怕那只大壁虎追上我。

    到屋后，我整理了一下情绪，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mama，告诉她我很好，叫她不要担心，公司和住宿都让人满意。另一个是Mr。Lee，我想约他明天带我去银行开个账户，顺便告诉他老板并不履行和我之前签的合约。他说八点半到农场接我。

    由于头天没有休息好，所以不到8点我就睡着了，只知道Jos在外面看电视到很晚，偶尔听见她超大的嘿嘿嘿嘿的傻笑声，至于她什么时候进来休息的，我也不清楚。

    一夜相安无事，只是空调的声音太吵，因为房间没有装电扇，即便不制冷也得靠空调换气。除了“呜呜”的电机声，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奇怪的声响，“哒哒哒哒”或者是“嘟嘟嘟嘟”，我实在是太困，太累了，无法理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