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大绿回来了
由于不放心，小林子还是跟着我进了农场，走到我宿舍——佛堂门口前的空地上，老板正带着一大群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咚咚锵锵”的舞狮，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让我立马想起来电影《黄飞鸿》里舞狮的情节。 整个舞狮队分成了白、黄两组共8只狮子，16个人，队形变化十分整齐划一，时而合成一长队，时而分成两队对舞，时而交织成8字形，时而又呈圆形队伍，有时“前蹄”抬起，有时双狮合体，白狮驼着黄狮，后又被黄狮顶起……总之是一场十分精彩的表演。而在一旁指挥的是一个鼓手和一个锣手——俩年轻的小帅哥，鼓手拿着两只红色的有如烛台粗的鼓棒，饶有节奏的敲着“咚咚咚咚”的声响；锣手则在鼓手敲的“咚”的缝隙中加入“锵”声，合奏起来就发出了“咚锵”、“咚锵”、“咚咚咚咚锵”的节奏。狮队就是在这对鼓锣手敲打的节奏下演练的，每只狮子都踏出完全吻合的拍子，让我啧啧称奇。老板则在一旁叉着腰点头，看样子他也十分满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日本回来的。 小林子也看入了迷，和我一起鼓掌叫好，老板闻声扭头看向我们，我忽然意识到这么晚了带一个陌生人在农场可能不太合适，而且老板一定会不高兴，于是赶紧戳戳小林子示意他快走，小林子向礼貌的老板点了个头之后就走了。 老板没有说话，不一会表演就结束了，Jos从屋内出来，拿了一个大托盘，上面摆满了盛有茶水的水杯。Jos大声招呼大家都休息一下，喝点茶水。这些大男孩们都放下狮头，纷纷围过去，一面拿茶水，一面和Jos开着玩笑，嘻嘻哈哈的，我听见他们叫她“sister”，看来他们和她都很熟络。 我看表演结束了，我也该回屋了，刚要走，老板却叫住我，心说坏了，肯定有事。 “Sue，刚才那个，是你朋友？” “是的boss，我今天休息，和我朋友出去玩了，因为他怕我一个人这么晚回来不安全，所以送我进来。刚才看见你们表演，觉得很精彩，就多看了一会，没忍住才拍手叫好的，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更不是故意要进农场的。您放心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让陌生人进农场了。”我一口气说了所有的话，生怕他一句一句问我。自从Nancy说我不敢吭声以后，一遇到需要开口的事我都尽量的把话说完整了，省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怂。 老板看我这么着急澄清，觉得有些好笑，做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摆摆手说：“没事了。” “不过，你以后做事还是要仔细一些，少犯一点错，Cherry和Jos都和我说过你做事太粗心，不是掉了invoice的信封就是忘记改order，你这样会造成公司的损失的，你知道吗？”老板继续说着。 “我，这些事不能……” “好了，我不想听解释，我会叫Cherry和你谈，你回去休息吧。”说完便不再看着我，转而对那帮舞狮队员们喊道：“Kelvin，来，你们都过来，我说一下下个礼拜比赛的事情。”本来想极力解释清楚的我却被老板“无情的”打断，硬生生的把“全怪我”三个字给塞了回去。 我无奈的从Jos旁边经过，她正笑着收拾喝完了的茶杯，充满了笑意的眼睛就是那样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这一眼，我看的出来，无比的得意。 看来，我想错了。她根本没有对我们表示感谢的意思，至少对我没有。 冲完凉已经晚上十点半，舞狮队已经离去，Jos也回房收拾她自己的东西了，我拿了手机出来，准备给小林子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家没有。东厅沙发上没有人，电视也关着，估计娇姐和Stella都睡觉了，我一个人躺了上去，想着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再拨号。 刚躺下，看见天花板上两只壁虎正在打架，一只很大，非常像之前空调窗机上那只大绿（我从那时起给它取名叫大绿），另一只个头小一点，肚皮偏白一些，被大绿追着满天花板跑。我这次非但不害怕，反而很好奇，顺便还给大绿加个油。 它们打的噼里啪啦，都发出“哒哒哒哒”和“啪啪啪啪”的叫声和打斗声。大绿身形偏大，力量明显占优，不过，小壁虎身体灵活，翻滚动作较多，总能在被动的情况下，翻个身又贴上天花板，甚至还能在被追的空隙时间里扭身和大绿对咬一口。不过很快，前面那只小一些的壁虎败下阵来，被大绿一口咬住尾巴，为了挣脱大绿，居然，小壁虎弃尾而逃！大绿哪肯放过它，穷追不舍，失去了尾巴的小壁虎“啪”的一下掉到沙发上，就滚落在我的身边！我“倏”的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欲伸手去抓它，它却迅速朝厨房的方向逃跑了。 再看大绿，它叼着小壁虎的半截尾巴，慢慢从天花板爬到电视机这一侧的墙壁上，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到正对着我的墙面上停了下来，良久，不曾动一下。我也顾不得打电话了，怕吓着它，于是轻手轻脚向它走去，而它却没有要丝毫要逃跑的意思，心说这家伙没想到还这么通灵性，也许是想向我表达什么。刚走到它身边，它却动了起来，不过，这次它爬得不算特别快，我加紧脚步跟上。顺着墙根，它一路爬到厨房的灶台边。 厨房没有人，只有一锅还冒着热气的福建海鲜炒面，旁边还有一个干净的盘子，也许是Jos给舞狮队准备的宵夜吧。我环顾了四周，也没有发现刚才那只败北的小壁虎，一定是逃到屋外去了。难怪这两天不见大绿，原来是有入侵者和它抢地盘，我还以为它被Stella…… 想起那天对Stella大发脾气，忽然觉得非常对不起她。作为朋友，我没有关心照顾她的情绪，还误会她、猜疑她；她比我小，作为jiejie，我又由着自己的性子只知道一味地教育她，却一点都没帮助过她……想到这里，我顾不得再看大绿，转身走出厨房，向Stella房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