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临行之前
疯了好一会儿,韩震才清醒过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敛下笑容,走到韩宸身边,很认真的问:“宸儿,这事情,你愿意吗?”韩震至今才第一次好好打量眼前俊脸粉红,显得很英气的人儿,盯着她的面庞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韩宸低下头,手指玩着腰间的衣襟,很害羞的样子:“今日在关城我不是说过的吗?你这么快就忘了啊?” 韩震眼中闪过喜色,表情却显得有些戏谑:“那么,宸儿可否再说一遍?” 韩宸显得更加局促了,她当然不会知道,韩震为什么会那么坏,嗯,在战国时代的女子眼中,这就是坏,若是认真用儒家的标准来衡量,韩震已经是很失礼了。 “你……”韩宸咬咬牙,头埋得更深了,嗫嗫喏喏道:“韩宸今生,唯君所愿是从,固所愿耳,不敢请耳。” “哈哈!好宸儿!”韩震刚才虽说有些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对韩宸信誓旦旦的话语还是禁不住感动,当下上前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道:“宸儿,你既如此,我又怎么可以亏待得了你,我韩震,今生愿为你奉上世间一切繁华,只求卿莫离……” “咳咳咳!”苍老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其中酝酿着难以言述的无奈,两人被吓了一跳,转身却看见老村长在家门口立着,目光看着远方,似乎对他们的事不甚了解一般。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韩宸见最亲近的爷爷看见了自己今生最难忘的一幕,难免有些尴尬。 “宸儿啊!我鲁国遗后,知晓自己身份的就只有你我二人,其他人,对自己的身世,都只认为就是天生的农夫,”老人话语中似乎蕴藏着数不尽的无奈:“将来你二人若有成就,不要忘了照拂他们,当然,并不是打扰他们现在的生活!” “当然,孙儿自不敢忘!”韩震上前一步,厚着脸皮回答老人家的话。 “哈哈!好!既然你有这样一句话,那我便放心了,只是我愈发发现你这家伙,似乎不怎么把礼法放在心上,去了咸阳要小心啊,那儿的人对礼法的态度,那可是比亲儿子还亲!你若是像在村子里这样,迟早要遭遇祸事!”老人开始似乎很欣慰,后面的话说的却很严肃,显然没把韩震当外人。 “韩震明白。”韩震很认真的把老人的话记下,为了安老人的心,他还是加了一句:“爷爷不必为此担心,去了咸阳那以风起云涌为常态的地方,做事当然要谨慎为上!”这倒是心里话,咸阳城是整个秦国人才最多的地方,秦国的一切都以那里为中心,自己当然不能像是在村子里一样“为所欲为”。 “那就好,老夫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宸儿,你贞月姑姑有话要与你说,你今夜便如往常一般吧。”老人摇摇头,老态毕露,很困倦的样子,让韩宸有些担心:“爷爷,我送你回去再来,不就好了!” “好好好!还是自家的孩儿好啊!”老人深深瞪了韩震一眼。 “爷爷慢走!”韩震挠挠头,不明白这无妄之灾到底怎么来的。 韩震站在树下目送两人离去,自己不禁也有些惆怅,就要去咸阳了,一切都将开始,而自己若是没有在那里站住脚,很可能会给这里的家带来灾难,自己不得不慎重啊! “二弟,想什么呢?”身后是韩蛮的声音。 “大哥,我在想,若是有机会,我们最好能继续一起上战场!”韩震转身对着身材魁梧的大哥笑笑:“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才是最可靠的!” “哈哈!你性子本淡,今日由此豪言,倒是奇事!”韩蛮大笑:“只要你在咸阳有所作为,咱们始终是有机会的!” “那……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两个声音斩钉截铁。 天渐渐黑下来,韩震和韩蛮回到家里,见父母坐在院里,不知道说戏什么,小玥儿坐在一旁,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喝了酒一样。 “玥,你这是怎么了?”韩震有些好奇,顺手拿起一旁桌上的一块烤rou,放进嘴里。 “二哥!原来,你和宸jiejie早就有那么多事儿啊!竟然不告诉我!”小玥儿见韩震问话,一下子虎起脸,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弯成月牙的眼睛却是出卖了她的欣喜。 “嗨!这事儿啊,只能怪你反应慢!”韩震笑嘻嘻看着小妹,忍不住调笑。 “你……二哥!玥儿可聪明了!哼……前两天,母亲还教了我《太公六韬》,直夸我聪明呢?”小玥儿这回像是真的生气了,嘟起嘴转过身子,不再理会韩震,只是她说出来的话让韩震狠狠震撼了一把。
“母亲!”韩震强忍激动,对一旁的贞月轻声问道:“您真的把《六韬》交给了玥儿?” “嗯,是啊!怎么了?”母亲贞月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说话都带着一丝丝喜意:“玥儿对兵法的天赋可是少有人能及,所以我才将《六韬》交给她了!” “唔!孩儿说的不是这个,孩儿疑惑的是,母亲怎么会有《六韬》这样的兵家绝学!”韩震挠挠头,听母亲的语气,那这《六韬》对于母亲来说,就是间而易得的东西,像是不值一提一样。 “那是你外祖父的家传。”韩烈的看着眼前不知激动成什么样的韩震,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是已经学了鲁国攻城术和墨家兵法的精髓了么?怎么会还对太公兵法有那么大的兴趣? “是啊,那是你外祖父的收藏,小时候我在家无聊,就偷偷去看了,殊不知竟然学会了不少!”贞月倒是对韩震的好奇不以为意,反正将来也要告诉他,现在说了也无妨,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外祖父是齐国贵族,对于齐国人来说,太公兵法并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 “原来是太公后人,怪不得呢?”韩震嘴上应声,心里却有些窃喜,自家母亲有如此背景,是不是以后可以借用一下? 贞月摘下脖子上的一条挂坠,递给韩震:“这是我的信物,你如有所成就,将来必然要面对齐国,只管拿着此物,去临淄找你外祖父就好了!”那是一枚做工精致的金质挂坠,上面描绘着一奔马与战车,很有气势。 “多谢母亲!”韩震接过母亲手里的挂坠,仔细端详着,忽而又有些好奇:“父亲,母亲是齐国后人,那父亲您呢?孩儿觉得,您的身份可不一般!” “你直觉还不错,你父亲,确实也不是一般人!”贞月笑吟吟的看着韩烈,明亮的眼中泛出温柔与嗔怪,看的韩烈有些不自在。